分卷閱讀85
水杯,啞口無言。喬瑞珠想起什么,又說:“對了干爹,我有個題不會做,你幫我看看?!闭Z畢他轉身去拿書本。王麗軍問:“你怎么不問你爸?”喬瑞珠轉頭答道:“我爸說,不會就是沒聽課,再有不會的就扒了我的皮,我就不敢問他了?!?/br>王麗軍把被子一撩,翻身坐到床邊:“得了吧,他就是不會,你問他也沒屁用。拿來干爹給你看看?!?/br>喬瑞珠拿來書本,把書一展,指著字道:“就這個題,古文翻譯,‘生于憂患,死于安樂’,是什么意思?”王麗軍略作思索,不一會兒就得到答案。他頗為得意,指點江山道:“這個很簡單嘛,就是說一個人剛出生的時候,他家里很窮,吃不飽飯,所以很憂患。但是他通過一輩子的奮斗,就有錢有地位了,死得時候兒孫滿堂,富貴榮華什么都有,所以他死得特別安樂。這個成語告訴我們做人要努力奮斗,才不枉過了這一輩子?!?/br>喬瑞珠思索一番,覺得甚是有理,于是他點點頭,把該答案寫了上去。王麗軍得意之余,不由覺得奇怪,他心想,怎么現在小學生學得這么難?這怕是有大學難度了。不過縱然如此之難,他還是輕松將其解讀,并且教育了一把孩子,他為此感到頗為自豪。他再仔細想想,生于憂患,死于安樂,這不正是他王麗軍的人生刻畫嗎?想當年他的確是生于憂患,可他不畏艱難,力爭上游,如今正是富貴傍身,榮華看淡;他還能想象,在很遠的將來,自己想必也會是親人環繞,在一片溫暖中死于安樂。耳畔裝修聲隆隆,那是喬衛東在樓下指揮安窗,冬日陽光透窗灑下,喬瑞珠正寫作業。王麗軍坐在床沿,他仰頭瞧著空中那些飄浮細毛,不知不覺就熱淚盈眶,因為他知道他愛的人都在不遠處。好家伙,他想,生于憂患,死于安樂,這就是對我的人生最大的肯定哪!喬衛東找的裝修隊效率奇高,不到一周,王麗軍就見到了落地窗。他享受午后陽光的同時,傭人們就在家里穿梭來去——他們都是喬衛東聘的,整天也不知道瞎忙活什么,當初就是因為王麗軍嫌傭人太閑礙眼,這才全部辭退,結果搞得家里冷冷清清,喬衛東這么一弄,王宅可總算是回到了當年盛況。自從喬衛東住了回來,王麗軍被迫戒煙,起居自律,三餐準時,routine里還增添了晨練夜跑,健康指數直上十個八度,整個人以嶄新面貌迎接生活。其實王麗軍每每在山道上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都想要停下質問一番,為何人到中年,還要遭這個罪,可喬衛東的回答總是令他動容,不得不又拔起腳來繼續向前。喬衛東的回答是,趕緊運動起來吧,生活這么不健康,怕猝死啊。冬風灌得肺發辣,但王麗軍仍然埋頭向前,他心想,猝死是萬萬不可的,好不容易再續前緣,決不能讓短壽毀了來之不易的愛情生活。作者有話說再沒有評論我就抱著存稿跳樓自盡x第六十二章芬梨徑上太平山頂,芬梨徑上,正是王宅所在。喬衛東此時就站在路牌底下,抬頭望著這棟房子,這些年來,他住過許多房子,但沒有一間房子像王宅一樣,讓他感到如此的富貴凌人,且又在富貴的同時,多了一種出世仙氣——能想象么,天下有這樣一個地方,那里最富貴的人,竟然全都住在山里!喬衛東看了半晌,那邊廂王麗軍才終于出現。他扭著腰小跑過來,搖頭晃腦,頗為得意。剛才他們夜跑途徑山頂廣場,王麗軍被幾個中年人認了出來,其中一個內地富商非說自己是看王驪君的電影長大的,哭著喊著要合影留念。王麗軍尷尬之余,不禁又覺快樂,自己雖不在江湖,卻始終有人愛他,還一愛就愛了這么多年。于是他把喬衛東忘在一邊,和那幾人勾肩搭背,哐哐拍了好一陣照片。喬衛東被撇下了,不覺受傷,只覺無聊,于是走出廣場,走過纜車,一直走到芬梨徑上,他知道王麗軍會來找他。一刻鐘后,王麗軍來了。芬梨徑上頗為寒涼,又因是住宅區,無游人探訪,只剩他二人手插兜里,相伴而行。沉默挺美,可喬衛東非要打破。他說:“今天山頂廣場人挺多???”王麗軍笑說:“是,寒潮過去了嘛,游客都來了?!?/br>喬衛東等了半晌,心里泛酸,于是說:“那你經常去嘛,去和他們合影?!?/br>王麗軍連忙去勾他的手,拿粵語笑他:“點???呷醋???”喬衛東想要拿喬,假裝甩開王麗軍,其實一點力也沒用。他甩了一甩,沒能甩開,于是順勢握住王麗軍的手,甚至把對方手臂挽了起來,夾在腋下,生怕這人又被誰捉去合影。王麗軍一手被他夾住,只好拿胸膛貼他膊頭,伸出另一只手安撫道:“我好不容易出回風頭,你體諒一下——”喬衛東自覺失禮,他喉頭嗡嗡兩聲,話沒出口,臉卻紅了,他把頭低著,只管夾著王麗軍向前走。喬衛東力氣很大,有點不由分說的意味,王麗軍卻知道這已算他藏了九分力——當年的鬼仔東,據稱能憑一人之力血洗杏花村。王麗軍還很后悔,因為自己未能得見當年武林爭霸之盛況,想到這里,他不禁問:“你知不知道,其實你有機會當演員的?”喬衛東停下腳步,呆了:“???演什么???”王麗軍說:“當年高柏飛想翻拍,說要找一個比原來的獨臂刀客更威風、更英俊的男人來演,我叫我師父推薦你,高柏飛想了想,也說你好——”喬衛東心有不甘:“那我怎么沒演成呢?”王麗軍乜他一眼:“還沒來得及跟你說,你就坐牢去了嘛!結果你電影沒拍成,倒是出了大名了?!?/br>喬衛東立在原地,嘴唇嚅嚅,大有年少輕狂,追悔莫及之意。他心想,假如自己真能演了獨臂刀客,也許他早已演過數百電影,如今可與王麗軍并立臺上,也能做個影帝,也能同樣風光。王麗軍笑笑,拍他膊頭:“得啦,沒有的事就別再想了,你現在不也挺不錯嗎,華人導演里也排得上號?!?/br>喬衛東把他手一攥,眼睛一瞪:“什么排得上號。我屬第一!”王麗軍搖他的手:“行行行,你第一?!闭Z畢,他笑著轉頭,無意看見凌霄閣上擠滿游客,在探照燈照耀下,滿山松杉披上金裝;再往山下望,摩天高樓,層層疊疊,中環由來璀璨如此;更遠眺一些,就是海了,舟船來去,維港自古繁華??吹竭@兒,王麗軍心腸一軟,于是站在喬衛東身后,伸手環住他肩膀,又將頭枕上他膊頭——世人都說海誓山盟,他心想,這兒有山有海,我們也應該算是海誓山盟了吧?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