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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問了祥龍木沒有?”“我問他皇上最近可有什么喜歡的新鮮物事,他說——”承安想起潘公公花廳里那番話來:“唉喲!誰像殿下您這么有孝心哪,知寒知暖,問喜問憂,總惦記著叫他老人家高興。朝里的大人們就知道管皇上要這要那,宮里么,咱家不說您也知道……哪一個肯像殿下這般花心思彩衣娛親?……”發了一大通牢sao,才道:“如今常放在案頭賞玩的,除了殿下每年的心意,也就長安侯送的兩件小玩意,還有頭半年豫州刺史進貢的一個祥龍木筆筒——聽說這筆筒可不簡單,一小塊木頭足足長了五百年,安神養命,驅毒辟邪?;噬献詮牡昧怂?,連失眠的毛病都好多了……”猛地醒悟過來喧賓奪主了,忙道:“一個筆筒再好,那也抵不過皇上心中對殿下您的愛重是不是?……”承安一躬身:“惟愿皇叔身體康健,福壽綿延。我應多謝豫州刺史才對?!?/br>照月聽到這里,笑道:“那豫州刺史才應該好好感謝殿下呢!白送他這么大一個人情?!?/br>賀焱道:“只是暫時委屈了涉川太守茍林?!?/br>原來涉川太守茍林正是平靖二年的榜眼,這些年一直拘束在地方徘徊不前。逸王府探得了祥龍木的下落,叫他故意做出隱秘的姿態引起刺史注意,然后萬般無奈下把東西讓了出來,留刺史一個人去皇帝面前邀寵。祥龍木和烏青草,都算得上傳說中可遇不可求的神物。不過,極少有人知道,它們,也是相生相克的冤家對頭。第41章皇帝陛下四十春秋大壽,舉國同慶。從入冬開始,就不再處決犯人。典禮前半月,兩次大赦天下。臘月二十二日,賀壽典禮正式開始。第一日祭天祈福,第二日祭祖安靈,第三日在永嘉殿外太平門的城樓上接受萬民朝拜。這三天百官宗室都得陪著皇帝隆重亮相,各種繁瑣而嚴格的禮儀把人折騰得筋疲力盡,卻也充分體現出至高無上的權威和尊嚴。從第四日至第七日,宮中宴飲歡聚。四天里宴席上的酒品菜肴分別以春夏秋冬四季為主題,暗喻四時流轉,生生不息之意。每一天給皇帝安排的娛樂項目也不一樣,或者獻詩對句,或者欣賞歌舞,或者行令猜謎,或者看戲聽曲,不一而足。禮部和內務府為了這次長達七天的典禮,忙了整整兩年,務求盡善盡美,以彰顯太平盛世之洋洋大觀。與此同時,專門騰空了地方最大的陽嘉殿陳列各地進貢的壽禮,在最后一天壽宴開始前,皇帝領著百官共同參觀欣賞。這一天雪后初晴,紅梅吐艷。為了方便欣賞壽禮,陽嘉殿四門大開,通明透亮。地底和夾壁卻提前燒了一個晚上,大殿里溫暖宜人。各色壽禮分門別類,錯落有致的擺開,皇帝和群臣興致勃勃逐一看去。一場壽禮展覽,實際上也是全國上下各級各地暗中較量的賽場。對陛下的忠心愛心,地方和部門的綜合實力,當事人的奇思妙想,無一不集中體現在壽禮上。殿堂內林林總總近千件,大至玉山金鼎,小至筆硯碗盤,奇珍異寶,精美絕倫。金銀玉器見得多了,難免有些頭暈晃眼。故此眾人看到刺繡字畫類,皆為之一振。泛泛掃去,不約而同的,都被正中懸著的一幅大型彩繪山水吸引住了。即使是最不通文墨的武將,也看得心有所感。那其中凝聚的造化精神,天地靈氣,描繪的朝暉夕陰,寒來暑往,實在是氣象萬千,妙趣無窮。至于懂行的文官,修養好的學士們,立刻深深震撼于畫面所給予的美,以及那美麗后所包含的深邃感情,只顧著從中探尋與自己相契的部分,讓迫不及待的心靈來一次暢快的痛飲。趙煒滿意的看著眾人陶醉的樣子,贊嘆著道:“這幅畫,朕可真舍不得教你們看了去?!?/br>國子監祭酒陸芷汀微顫著道:“敢問陛下,這……可是葉君然絕筆之作?”趙煒含笑點頭,望望身邊幾位資歷最深的翰林。左邊鄭溪橋站出一步:“不錯,翰林院張大人、陳大人和在下奉旨鑒定,我們一致認為,確是失傳已久的?!?/br>“??!”“怪不得……”驚嘆贊賞,議論紛紛。承安站在群臣后邊,與墻上的畫遙遙相對。也許,是最后一眼也說不定呢……忽然慶幸自己送出手前再沒有打開過匣子,否則,沒準就舍不得了……耳邊的喧囂悄悄遠去,面前的人影漸漸模糊。終于,天地間只剩下自己和對方,在停駐的時空里相顧無言。人與畫,相看兩不厭。畫中景象忽地形成一個漩渦,把承安卷吸進去,瞬間的天旋地轉之后,已經回到從前。——看見他盈盈背立,——看見他淺笑輕顰,——看見他淚如雨下,——看見他決然轉身……于是,又從他的眸中看見了當日的自己:心下埋著火焰,眼底挾著寒冰。原來……你待我……已經這樣好。原來……我已經……辜負這許多……用我心,換你心,始知心意深。承安驚覺面上一片冰涼,淚水竟然不知什么時候溢出了嚴絲合縫的面具,要把這只屬于自己的秘密宣之于人。借著一低頭的功夫,狠狠吸氣,滿腔苦水全部咽下,存在心里。再抬眼,紙上江山,何處不溫柔。——畫么,假的做得了真,而情,真的卻假不了。正在百轉千徊之際,忽聽有人道:“逸王殿下覓得如此絕世珍品獻上,可見福緣深厚?!?/br>承安向皇帝躬身一禮,不假思索應道:“天降祥瑞,讓此畫重現人間,實乃我皇之福,錦夏之福?!?/br>“是啊是啊……我皇之福啊……錦夏之福啊……”群臣紛紛應和。承安跟在他們身后,繼續欣賞壽禮。只是——眼前金玉滿堂,心底相思成灰。舒至純和丹青的馬車進了淶城,打聽藍府所在。問明路徑,才走了不過半刻鐘,藍府接應的人就迎上了他們。又走了大半個時辰,從另一邊出了城,原來藍府是建在城郊的一座山莊。接待他們的是主事的藍二爺。呈上江自修的親筆書信和路上準備的禮品,舒至純把丹青的狀況說了,求他幫忙請一個好大夫來。“舒公子放心。暫且休息片刻,我這就著人去請大夫?!币幻娣愿姥诀甙阉麄冾I到客房安頓,一面叫仆人安排隨同二人的車夫保鏢隨從。舒至純已經走到門口,聞言回頭道:“那些人都是路上臨時雇的,工錢早已給足,煩請二爺叫他們散了就是?!?/br>藍玄一愣,江家的人還是這么天馬行空啊。忍著笑應了。打發了人去請大夫,藍玄拿著江自修的信去見大哥藍白。“哼,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