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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何罪之有?”殷函子按照一般流程順暢地接了臺詞。阮昧知深吸一口,仰頭看著凌煥那故作慈愛的面孔,張開了口……就在此時,殷尋問忽而大步走到阮昧知身邊,撫開衣擺,沖著殷函子直直跪下,大聲道:“尋問有罪,還請殷掌門責罰?!?/br>阮昧知愣住了,居譽非愣住了,殷函子也愣住了。殷尋問卻是繼續道:“我歷生死劫時,身側有阮昧知拼死相助,身后有父親您威名庇佑。實在算不上獨力解決此劫,有違門派規定,理應受罰?!?/br>阮昧知不可置信地扭頭瞪著殷尋問,這熊孩子發什么瘋,哪有沒事往自己身上潑臟水的道理。其實殷尋問這會兒腦子還真不怎么清醒。親眼目睹那一對倒霉鴛鴦慘遭圍毆,殷尋問方才第一次體會到自己和阮昧知在一起意味著什么。正如殷尋問之前對阮昧知所言,他在告白后的所做作為僅僅是為滿足阮昧知要求,他卻并非真的明白這些事的必要性。直到剛才……現實用鮮血洗他的眼,讓他看清腳下的荊棘。瞬間醍醐灌頂,之前被殷尋問無心忽略的許多事,齊齊于腦海中爆開,炸得他幾乎找不到北。比如,父親對此事的態度……殷尋問此前一直天真地以為父親就算不喜此事,最終也會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包容下阮昧知。但現在他不這么想了,看了那對男鴛鴦的遭遇,他有充分的理由相信,面對這種會引來無數苦難的關系,父親對自己的寵愛有多深厚,對阮昧知就會有多厭惡。少年人嘛,一不小心就中二了,看到點社會的黑暗面,就覺得整個社會都完蛋了;看到點人性的齷齪面,就覺得整個人類都臟透了。于是年僅十三的殷尋問少年,就這么理所當然地把自家爹給黑化了。這會兒阮昧知主動請罪,這不上趕著往狼嘴里送嗎?為防自家爹趁機對小綿羊愛人下毒手,殷尋問腦子一熱就這么沖出去了。殷尋問絕對想不到,自己這完全打錯方向的一記亂拳,竟是無意間將一場大禍消弭于無形。在好戲開場前,一場小沖突將事情的發展微微帶偏了軌道,卻在此時將那直奔絕壁的曲線拉回了平安大道,只能說……好人有好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ㄟ?,好像有哪里不對。)殷函子被自家兒子這番亂入攪昏了腦子,一時間傻在那里,不知說什么才好。好在阮昧知素來有幾分急智,趕緊插話挽回道:“敢問諸位,少主的生死劫任務是什么?”殷函子雖不知阮昧知想說什么,卻也知道阮昧知斷不會害自家兒子,于是接話道:“取得完整的?!?/br>“那么請問少主,您逼得陸瀟汜主動交出是在什么時候?”阮昧知轉頭看向殷尋問,眼含警告。死小孩,要這樣還不知道下臺階,回頭哥哥就把你搓成團子當球踢。殷尋問不是傻子,縱是一時沖動才跑出來請罪,也并非真是在胡亂行事,是以此時態度倒也淡定:“是在和陸瀟汜單挑之時?!?/br>阮昧知挺直了背脊朗聲道:“那時在場的所有人應該都聽到陸瀟壽那句‘殷尋問,你明明已經收下了我兄長給你的,為何還不罷手!’不信者可自去問。魔宗掌門親口所言,金口鐵證。少主孤身入魔宗大陣,以筑基期之身單挑元嬰后期魔頭,最終憑實力取得,其間并無任何人出力,完全符合門派規定。還請各位明鑒?!?/br>殷函子這會兒氣也順了,背也挺了,肝也不顫了,高聲道:“諸位可有不同意見?”事實面前,便是要做手腳也不帶這么明目張膽的,是以也沒人上趕著當壞人,紛紛點頭表示同意。但附和歸附和,不代表就不能找茬。凌煥仗著自己身份頗高,主動跳出來道:“生死劫歷程中有無違規,殷尋問你自己該是最清楚的,既是完全符合門規,你又為何要出來請罪?”殷尋問冷冷一笑道:“只因最近聽這門內言談,對我此番生死劫竟是多有非議。父親向來賞罰分明,既是門下有人不服,我自是要主動請罪,讓大家好好品評一番我這次歷劫是功是過,該罰該賞。免得有人說我能身居此位,不過是仗著父親蔭庇?!?/br>凌煥被殷尋問這直白的話當場哽住,竟是無言可駁。殷尋問自問行的正坐得直,索性將一切都攤開來,讓大家好好看看,將賬算個清楚。殷尋問起身深深一揖:“混元宗堂堂道門領袖,我身為混元宗少主若羽毛染污,宗門亦不免蒙羞。是以,今日,我以少主之名請求掌門嚴審在下歷劫之事,予在場諸位議事之權,有功者獎,有錯者罰?!?/br>“好?!币蠛舆b遙看著跪在下方的兒子,心中百感交集:看來小尋這是要提前發動之前和自己說好的計劃了。殷尋問既是說了會解決那些門派內部螻蟻,自然不會全無籌備。這會兒也勉強算是天時地利人和,索性提前出手,將人都解決掉。這會兒基本已經沒人記得阮昧知請罪的事兒了,場中人心思全集中在了首次強勢發言的少主身上。阮昧知計劃尚未展開就被打斷,站在場邊的居譽非好不寂寞,他默默地將傳訊玉符又揣回了儲物袋,一身落寞。擅自搶戲改劇本什么的,最討厭了!115、坑爹感情戲接下來的事態發展,阮昧知驚訝地發覺,貌似真沒自己什么事兒了。殷函子將混元宗中高層全都叫了過來排排坐,然后拿存影法寶開始放廣場電影——紀錄片。影片是從記憶里直接提取出影像資料,用阮昧知的標準來看,這就是一部實打實的爛片。唯一值得稱道的,恐怕只有其真實性。但有這一點,也就足夠了。隨著影片的放送,諸位觀眾對自家少主于此役中的表現總算有了確切的認知,之前那些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臉上漸漸浮現出驚嘆敬佩之色,不光是對殷尋問的,也有對阮昧知的。無論是殷尋問單挑魔頭,還是阮昧知以一敵百,都赤果果地彰顯著這一攻一受有多兇殘的事實。修真界信奉弱rou強食,無論修道修魔,對強者,總是心存敬意的,不管是敬愛擁戴還是敬而遠之,那都是個敬不是?但就在觀眾們都興致勃勃同看電影的時候,有個人的表情,卻與大家截然不同,那就是——殷尋問。這些記憶影像都是殷函子去準備的,殷尋問今日才算是第一次以旁觀者的身份看到當日的情景,別人看到阮昧知浴血奮戰也許會敬佩贊嘆,而他,卻只有滿心的恐懼后怕。殷尋問那日只見到阮昧知一身是血,卻不想過那些血竟是被如此一劍一爪割扯出來的,看著水幕上無聲的圖像,殷尋問瞳孔驟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