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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道:“商紅葉把你送到我這里,就是這個目的么?”黎九笑答:“之前是他的目的,現在是我的目的?!?/br>司徒綠略有些煩躁,揮了揮手讓黎九退下,翻個身繼續睡覺。逃避現實雖然從來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但只要不是必須解決的問題,逃避永遠比直面來得愉快。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最不想面對的麻煩又跑到他家墻頭上坐著了。悠悠的橫笛聲不可拒絕地傳入耳中,依然是那樂府的曲子。司徒綠極其不爽地爬起來,走到墻邊直接對著墻用力一踢。墻頭上的商紅葉一個沒坐穩,笛聲變了調,歪來歪去好幾下才穩住身形。司徒綠看著商紅葉還沒掉下來,又對著墻一陣猛踢。然而這一次商紅葉坐穩扶好,墻頭的晃動并沒有對他造成太大影響。司徒綠冷哼一聲,端起了墻邊放著的花盆。“得!我下來還不行么!”商紅葉眼看著花盆就要向著他扔來,連忙認輸爬了下來。司徒綠斜了商紅葉一眼,放下花盆:“老子今天很煩,你再惹老子,老子就要無視律法將你頭套麻袋亂棍打死了?!?/br>商紅葉嬉皮笑臉地道:“黎九的身契還在我這里,你想弄死我,我先弄死他?!?/br>“你弄死你的人,關老子屁事?!?/br>“我叫他一天之內把你追到手,否則就把他弄回來煮了吃?!?/br>司徒綠愣了一下,再度舉起花盆:“跟你這種人沒什么道理好講?!?/br>商紅葉打了個哈哈:“我不就是太閑了,沒事跟你開玩笑么,別這么認真嘛!”司徒綠直接把花盆對著商紅葉砸了出去,微笑道:“我也很閑,來跟你鬧著玩玩?!?/br>商紅葉險險避過花盆,看著再度舉起花盆的司徒綠,連忙躲遠了二十步,喊道:“我認輸了還不行么!”眼見商紅葉服軟,司徒綠頓時覺得整個世界都鮮亮了起來,心情舒暢無比:“行呀,把黎九的身契拿來?!?/br>商紅葉若有所思地看了司徒綠半晌,這才道:“黎九還真就一天把你追到手了?”司徒綠回了一個陰險的微笑。商紅葉挑眉:“那我是不是可以繼續拿他的身契威脅你了呢?”司徒綠拿起了第二個花盆。商紅葉認輸:“行行行,我二十兩銀子買的,把錢拿來?!?/br>司徒綠果斷叫來侍女,把錢給了商紅葉。商紅葉直接就從隨身攜帶的荷包掏出了黎九的身契。司徒綠看出了些端倪:“一直帶在身上?”“不不,今天來找你才帶上的?!?/br>“所以說你一開始就打算給我?”“對,逗你逗開心了就給你?!?/br>司徒綠沒再啰嗦,拿了身契,看向自家侍女:“春雨,送客?!?/br>春雨走到商紅葉面前,歪著頭微微一笑。商紅葉看著春雨那與名字嚴重不符的虎背熊腰的體型,呵呵兩聲,哼著小曲離開了。司徒綠頭也不回,拿著身契便去找了黎九。第12章醉醉長安其三“一會兒跟我去官府,贖了你的奴籍?!?/br>黎九一臉不解。司徒綠笑了笑:“如果你比較喜歡以奴仆身份在我的酒坊里做事,我也不介意?!?/br>黎九沒有如司徒綠意象般地驚訝或感動,而是用安靜如一壇陳年老酒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司徒綠。司徒綠好意沒有得到應有的回應,頓時興致跌了大半:“怎么,還是做奴仆高興?”黎九淡淡地道:“我是奴仆或者良民,并不是重要的事?!?/br>那么,重要的事是什么?司徒綠沒有問,或者說他已經隱隱感覺到了。只是,感覺到了不代表他會接受。黎九看著沉默的司徒綠,回以同樣的沉默。“走吧,官府?!彼就骄G堅持了自己的決定。一趟官府走下來,黎九良籍到手,司徒綠酒坊兩年的收入沒了。然后,司徒綠對黎九說了一句極為任性的話:“你走吧,我的酒坊不需要新伙計?!?/br>黎九對司徒綠這說變就變的心思有些無奈:“那你花這錢豈不是白花了?”“千金難買我高興?!彼就骄G淡然看著黎九,“上一刻我覺得你不應該做奴仆,所以給你贖籍。這一刻我不想見到你,所以就趕你走了?!?/br>黎九沒有走,而是沉默地跟著司徒綠回家。司徒綠也默許了黎九的跟隨,沒有硬趕他走。一直到了家門口,司徒綠終于發話了:“現在的你與我并沒有什么關系了,你再跟著我可就是強闖民宅了?!?/br>黎九頓了頓,用極沒有底氣的語氣道:“明日,明日便走?!?/br>司徒綠也不介意這點小事,隨口便應了。一直到天色已暮,司徒綠也沒見黎九來打擾他。夜幕之上,繁星閃爍。料峭春寒為賞星人添了薄衫,院中桃樹任夜風摘下了片片花瓣。吹葉清嘯,悠悠地傳入了司徒綠耳中。吹葉子的除了黎九不會有別人,因此司徒綠并不打算去尋那吹葉聲的來源。然而在辨清那旋律之后,司徒綠微微皺起了眉,進而有些惱火起來,終是再也坐不住,走出自己的小院,去到那在花園中吹葉的人面前。“你說你不會這首曲子,就在今天上午說的?!?/br>黎九停下吹奏,苦笑著答道:“那把箜篌,是令堂的吧。如今卻在你一個不會彈箜篌的人手中,想是那彈箜篌的人如今已彈不了了。我若再彈她常彈的曲子,你便只會想那曾在彈曲子的人,而不會想我這正在彈曲子的人?!?/br>司徒綠沉默片刻,然后道:“我趕你走,亦是同樣的原因。如今的你只能看見那已被黃土埋了千百年的尸骨,看不見我這個生在盛世長安的大活人?!?/br>黎九怔了許久,最終道:“你說得很對。我還用著古人的名字,試圖延續早該入土的執念,而你卻已放下了過去,只為今生今世而活?!?/br>司徒綠隨意地笑了笑,道:“準確地講,我根本不相信前世今生這種說法。道不同不相為謀,我與你沒什么好說的?!?/br>黎九嘆了一口氣,用早已準備好的兩只玉杯斟好了酒放在石桌上,道:“那就不說話,只喝酒吧?!?/br>司徒綠在石凳上坐下,看了一眼酒壺和酒杯,并不打算沉默喝酒,而是道:“酒壺是我的,酒杯不是?!?/br>黎九補充道:“酒也是你的?!闭f罷,取了兩個小紙包,分別將其中的粉末倒入酒杯。司徒綠有些不悅,皺起眉道:“我聽說你味覺靈敏異于常人,是嫌我的酒不好喝,還要放這么多東西調味?”“不,你的酒很好喝。此生能喝到如此美酒,我也算沒有遺憾了?!崩杈判α诵?,伸手去拿酒杯。風起。燈籠的火光忽明忽暗,在黎九身上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