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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喜:“只要子樂有此心,萬事不愁!”欽天監可是清貴去處,在這里非但能潛心數算,還有天文臺這等利器。再加上荷包鼓鼓,還怕缺了助教嗎?從求知院里借調,都輕而易舉。他這就回去擬奏折,定能得陛下恩準!看著李欣仍舊不怎么樂意的表情,劉儉微微一笑,從袖中拿出了枚千里鏡:“沒有觀天鏡,也可用它。咱們在院內立個紙墻,用白紙反射日影,再用千里鏡細觀,應當就不會傷眼了?!?/br>李欣大喜,立刻起身:“那還等什么?”被扯住了衣袖,連身形都拉的踉蹌。然而劉儉面上笑容,始終未曾褪去。他這個師兄,平生最癡。沒有成婚,亦無子嗣。若不再不找幾個門生,一生絕學又如何傳下?旁的他幫不上忙,但是讓“李欣”之名在青史之上留下點印記,還是可以試上一試的。一前一后,兩人就這么急匆匆趕出門去。隔日。“陛下,昨日天有異象。臣以為,此乃上天譴偽漢惡賊之兆。自四月起,雍州再起蝗禍,匈奴倒行逆施,侵我疆土,害我生民,為天不容!”一上朝,樞密使令狐盛便出班奏道。這當然是早就安排好的套路,國內也為了征西大戰,準備良久。只是沒想到連蝗災都出來幫忙。梁峰微微頷首:“卿所言甚是。偽漢居雍秦,實乃臥榻之患。今有天象所示,當引兵伐之,平定雍、秦!”朝中眾人都是精神一振。這是要對匈奴展開全面攻勢了!只要匈奴一平,大趙就只剩下南面一個敵人。一統天下,豈不指日可待?!目光掃過群臣,落在了一人身上,梁峰唇角一挑:“奕將軍,朕命你率兵五萬,出討匈奴!”當年大趙尚未立國,偽漢來攻時,就花了六萬人馬迎敵?,F在滅國之戰,反而只派五萬,這是否太過托大?然而奕延面不改色,跨步出列:“臣領命!不破匈奴,誓不歸朝!”“朕靜待佳音!”兩人的目光,疊在了一處。有鄭重亦有鋒芒,但是同樣豪氣干云,無所畏懼。沒了劉淵,沒了劉聰,沒了劉曜,沒了石勒和王彌?,F在的匈奴,還有什么?是時候,讓那些曾在四境洗掠,擾得天下大亂的兇徒,付出代價了!當日,大軍在王城誓師。三日后,兵馬齊動,揮師潼關。第367章開明(5)五更平旦,日將東升,落鎖的宮門緩緩開啟。又是一日常朝。與往常一樣,百官在宮門外列隊,分文武從東西兩掖門入內。鼓樂鳴,呼萬歲,參朝天子。待天子升御座,百官也列席而坐。起居郎干寶小心斂起袍服,坐在百官之側。手持起居冊,準備提筆記錄。與其他崇文館院士一樣,干寶在開國后也授了官。入太史監,任著作郎,編修國史。他博覽群書,精通史學,修史本就投其所好,干的也算有聲有色。然而兩個月前,前任起居郎告老還鄉,中書舍人郭璞便趁機向天子舉薦他。許是聽過他的才名,天子便命他接任起居郎一職。論官職,起居郎與著作郎相差仿佛。但是著作郎不過是太史監中的佐官,而起居郎則是秘書監轄下,每日都要入宮,隨駕左右,乃天子近臣。這可是求也求不到的好處,干寶怎會不珍惜?因而這些日來都兢兢業業,不敢怠慢分毫。懸筆紙上,干寶凝神,細聽起殿中奏對。如今大軍西征,最重要的還是雍州戰事。樞密使、兵部尚書,先后出列奏報戰情。這一仗不似前面征幽州,打得極為謹慎。如今偏師收復馮翊郡,車騎將軍奕延親自領軍,屯兵霸上,威逼長安。似有圍點打援之勢。長安乃是不亞于洛陽的堅城,圍困自是比強攻要好。只是如此一來,糧草損耗頗大。不過趙國數年豐收,又有兩載未啟大戰,并不缺糧。而偽漢匈奴連年內亂,蝗禍不斷,又要防備王師,哪有多余的糧秣?不出兩月,必然亂了陣腳。戰情明朗,奏報起來沒花太長時間。倒是中書令張賓提及了幽州拓跋部發生的叛變。代郡公拓跋猗盧因偏寵幼子,惹得長子拓跋六脩大怒反目,起兵謀反。如今已經殺了父親和弟弟,自稱大單于。拓跋郁律向趙國求助,想要出兵討逆。御座上,梁峰微微皺眉:“以下犯上,弒父殺弟,這等十惡不赦之人,自要伐之!命幽州刺史謝鯤,助拓跋郁律討逆?!?/br>代郡公可是朝廷封的,現在被殺,豈能善罷甘休?拓跋郁律也算趙國的老熟人了,多次協助趙軍御敵。這話,于情于理都正大光明。然而朝中熟悉幽州邊務的臣子,心底都明白,拓跋郁律可不是拓跋部第一順位的繼承人。在他之前更有權勢的,是拓跋猗盧長兄之子拓跋普根。按照鮮卑禮法,只要拓跋普根剿滅了拓跋六脩,自可成為下一任單于。如今趙國橫插一腳,協助拓跋郁律發兵討逆。若是事成,拓跋郁律很有可能成為新任鮮卑單于。而他登位的話,拓跋普根又如何甘心?兩人皆是能征善戰,野心勃勃之人,無論誰繼任拓跋部,都可能促其壯大。但是兩虎相爭,只會讓拓跋部內亂再起。然而朝堂中的險惡謀劃,落在干寶筆下,只有“五年秋八月甲寅,拓跋六脩謀逆,殺代郡公。上命幽州刺史謝鯤討之?!边@么簡簡單單一句。處理完軍政,戶部尚書郭邢出列奏道:“臣郭邢啟奏陛下,一書,經農政司???,現已成稿。請圣上御覽?!?/br>梁峰立刻來了精神:“快呈上來!”內侍立刻捧上兩冊裝訂好的書籍,畢恭畢敬擺在了御案之上。梁峰隨手翻開目錄,看了片刻,就大大點頭:“只此一書,可養生民萬千!賞農政司編修金五十,絹二百。命御書局刊印,傳諸州郡!”這賞賜,著實不薄,更別說還能刊印天下。郭邢立刻跪倒謝恩。然而一旁,卻有御史臺言官出列奏道:“陛下不可!若是農書外泄,被逆黨所得,豈不麻煩?臣以為,當一統南地后,再做刊發!”這話雖然莽撞,倒也有幾分可取之意。若是讓南方那些前朝余孽得了農書,增加了田地產量,豈不平添麻煩?最好還是把書先收起來,等到天下一統,再行刊印。這話卻顯得郭邢有資敵之意了,郭尚書連忙自辯道:“陛下,南北氣候差異甚大,中并無多少南地農桑之法……”誰料他的話未說完,梁峰便道:“無妨。天下皆我子民,此惠民之舉,自當廣播。若南地亦有人肯用良法,朕還怕他多養幾個百姓嗎?何況,南地恐無人有此心胸。自專牟利,才是國之害也?!?/br>這話說得朝堂上下,都是一靜。是啊,若真能讓產出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