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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準備叫人把四寶拖下去,又看見她身上的衣裳,多問了句:“你是司禮監的?” 四寶心頭咚咚亂跳,忙應了聲:“回皇上的話,奴才在司禮監當差?!?/br> 陳昭儀本來怕臟了自己的眼,連看都懶得多看,聽到司禮監三個字兒才側過頭,冷眼打量四寶幾眼,忽然出聲道:“妾記得司禮監離這兒還有段距離吧?尋常當差也不會在宮里橫沖直撞,怎么他就偏偏跑到這里來掃皇上的興致?真是沒得規矩?!?/br> 她音調冷清,元德帝偏就好這一口,她也著意往冷艷路線走,元德帝一聽她說話便笑了笑:“是有些沒規矩了,拖下去敲二十個板子讓他長長記性?!?/br> 既然元德帝都開口了,枕琴自然也不會幫腔說話,只在一邊坐著喝茶看熱鬧。 陳昭儀猶嫌罰的輕了,不過也不想顯得自己太過刻薄,只道:“皇上圣明?!?/br> 四寶暗道一聲苦也,她雖然知道陳昭儀不喜歡宦官,但也沒有想到她沒招誰沒惹誰的,又不是陳昭儀宮里的下人,陳昭儀竟然會當著皇上的面兒挑唆,這什么奇葩女人啊啊??! 其實這是她沒有更新資料庫的緣故,陳昭儀的父親是正四品的吏部侍郎,她還有位遠房叔父在御史臺當御史——正是前些日子被陸縝敲碎了膝蓋骨的那個,所以說當日陳御史敢那般得寸進尺,也是看著遠房兄長得力的緣故,只可惜他兄長最后也沒幫他逃脫了罷官抄家的結局。 四寶撞上陳昭儀的貓是巧合,但既能找找司禮監的茬,哪怕只是在其中當差的一個小太監,她也樂意。 四寶眼看著就要讓人拖下去,忙抽了抽鼻子嚎啕:“奴才沖撞了圣上,奴才罪該萬死,就是被杖斃奴才也不敢有二話,只是還請皇上命人把這幾壇子烈酒送到司禮監,我們家督主就指著這壇子就救命呢!只要督主無事,奴才就是死也能閉眼了?!?/br> 陳昭儀一聽陸縝的名字,心里的恨意更甚,巴不得這天下頭號禍害病死了才好,出言道:“好個巧舌如簧的…” 元德帝本來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聽到陸縝的名兒倒是頓了下,打斷陳昭儀的話,關切問道:“陸卿怎么了?”他當然知道陸縝病了,他還特意命人送了補品下去,只是沒想到陸縝病的這么嚴重。 四寶用袖子抹淚:“我們督主今兒下午突然發起高熱,太醫說尋常的湯藥治不了,要用烈酒擦身這樣的土方來治,奴才就斗膽去皇壇庫取了幾壇子烈酒要給督主使…沒想到不留神沖撞了皇上和兩位昭儀,還請您責罰?!?/br> 陸縝發燒是真,只是沒有這么嚴重罷了。 元德帝這才認真看起她來,四寶的外貌還是很有辨識度的,他看完之后就認出來是那個常跟在陸縝身邊的相貌極出挑的小太監。 一般人對相貌出眾的人總難免寬容些,再加上四寶方才那一番挖心掏肺的剖白,他也比較關切陸縝病情,便緩了神色道:“念在你是忠心為主的份上,這回便罷了,下回若還敢這么冒失,就連這次的板子一并算上?!?/br> 四寶忙叩頭道:“皇上寬宏?!?/br> 元德帝記得陸縝似乎對四寶很是護著,他倒是猛然生出一個念頭,假如他真打了四寶,不知道陸縝會作何反應?不過他也不是閑的蛋疼,犯不著為了這么無聊的事兒跟手下的重臣鬧不愉快,這個念頭只是笑笑便過去了,他讓身邊的內宦訓斥四寶幾句,隨意道:“拿著東西去給你們督主治病去吧?!?/br> 四寶沒想到這么容易就蒙混過關,督主的名號果然好用!喜色也不敢表露在臉上,低著頭恭敬倒退著去了。 皇上都如此說了,陳昭儀還能如何?她美目閃了閃,暗道內宦果然一個個都是擅諂媚溜須的貨色,她在心里不屑地冷笑一聲。 陳昭儀陪著皇上賞完春景就回了自己住的石蘭軒,左右見那被四寶碰過的貓兒還是不痛快,扔給身邊的婢女:“要么扔了要么溺死,別讓我再看見它?!?/br> 婢女無奈,只得接過貓兒下去了,陳昭儀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心里疾病,嫌惡地凈了好幾遍身才覺著身上好些。 四寶拎著幾壇子烈酒才進陸縝的寢室,他寢室一圈人圍著問候,他一概沒理,只是見她紅著眼眶,右眼邊兒還有一道細長的紅腫,腮邊淚痕猶在,他面色不經意地一沉,蹙著眉起身問道:“你哭了?怎么去皇壇庫怎么用了這么久?路上發生什么事兒了?” 四寶擦了擦嚇出來的汗,心有余悸地道:“我在路上被陳昭儀的貓兒撓了一下,當時圣上也在,陳昭儀非說我沖撞了圣駕,圣上原本都要把我拖下去打板子了,幸虧我機靈,說要趕回來救您的命,圣上這才放我回來?!?/br> 她說完不無得意地壓低聲音道;“要不是我哭的及時,這會兒指不定不能回來呢?!表樀蕾澚硕街饕痪洌骸盎噬弦宦犇×?,關心的什么似的,立刻就放奴才走了?!?/br> 陸縝不知道她瞎高興個什么勁兒,斜睨她一眼,眉心擰起:“你的品階也該往上升一升了,免得走在路上哪個貓三狗四都能揉搓一把?!?/br> 這話四寶愛聽,討好地傻笑幾聲。 陳昭儀因為討厭內宦的事兒,在宮里還出了點名氣,陸縝也對陳昭儀隱約有印象,面色一冷,很快又調整了神色,好笑地看她一眼,伸手讓她近前:“過來讓我瞧瞧傷的重不重?!?/br> 四寶只得走過去給他看,他手指沿著紅腫之處虛虛撫過,甚至輕輕在傷口處吹了吹,柔聲問道:“還疼嗎?” 四寶給他弄的格外不自在,借著放酒壇的動作躲過去,慌忙道:“奴才沒事兒,烈酒拿來了,趕緊讓人給您擦身吧?!?/br> 司禮監的柳秉筆學過幾天推拿,他忙將手里的帕子一甩,忙上前一步細聲細氣道:“奴才原來跟師父學過推拿,知道按哪個xue位最好,讓奴才幫您擦身吧?!?/br> 陸縝面不改色;“走開?!?/br> 成安暗暗得意,要論督主的事兒誰能熟悉的過他呢,顯然他也是忘了上午碰的一鼻子灰,嘚瑟地看了眼柳秉筆,上前就要接手:“還是奴才最清楚督主的事兒,奴才來吧?!?/br> 陸縝面無表情;“不要你?!?/br> 成安:“…”QAQ他到底哪里做錯了! 沈寧見底下幾個人還躍躍欲試,他倒是瞧出些端倪來了,笑著看了眼四寶:“寶公公是督主長隨,擦身這事兒讓寶公公來吧?!?/br> 四寶還以為把酒拿回來就沒自己什么事兒了,一臉懵逼地看著他。 陸縝頷首:“過來?!?/br> 眾人頗為幽怨地退下了,四寶磨磨蹭蹭地走到他床邊,垂死掙扎:“我手笨,要不您另請人來擦吧?” 陸縝已經開始解上衣了,看著她挑眉道:“這難道不是你的分內活兒?你怕什么?” 四寶訥訥道:“那倒是沒有,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