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競爭下獲取我應得的,為此我并不覺得自己侵害了他的利益,如果只是因為他的不平和不服氣,我就要把我努力得到的東西輕易地讓出去,那被侵害的就是我的利益了,可你說他本身心胸狹窄也好,說他眼紅我也罷,但這些都不是最深層的原因?!?/br>他說到這突然抬起了頭,那常年睜不完全的眼睛此刻像是聚了光,看著言晏的目光如燈如炬,“最深層的原因,是看不見又摸不著的——”“——最原始又深重的惡意?!?/br>那是如鐵索連舟一般一路兇猛食人的怪物,在暗不見底的深潭之中滋生壯大,也許曾經那點最初的嫉妒只是江河上小小的一葉舟,然而任何負面的情緒都會成為他飽餐的飼食,在潛移默化的日復一日中形成連舟之勢,而到了最后,只需要一點微不足道的小小火星便足以致命,便能烈火焚城般輕易地將所有的一切摧毀殆盡。言晏就這樣愣愣地聽完了于笠初的獨白,接著有些艱難地開口問道:“你說這些的目的是什么?”誰知于笠初這時卻突然低下了頭,他似乎并沒有聽見言晏的問題,仍是自顧自地往下說道:“為什么不是別人,卻是我遭受到這樣直白的惡意呢?是我做錯了什么嗎?”他似乎是若有所思,像是真的在反思自己的過錯。然而下一秒,于笠初便重新抬起頭,眼中的動搖卻已經消失殆盡,“然而我漸漸地想明白了,并不是那樣的,我并不需要為這種擅自強加給我的負面情緒而陷入自我批判的誤區,那些無關緊要的人事,不值得我浪費時間去反思自己,我沒有做錯任何事,而惡意的存在,只能怪惡意本身?!?/br>于笠初說完突然提步朝言晏走了過來,接著彎下腰越過言晏伸手拎起了他身后的江蟹,思維跳躍地道:“我今天看見了那個脖子后頭有胎記的男人?!?/br>言晏聽到這里瞳孔驟然一縮,接著抬起手一下抓上了于笠初的肩,語氣顯得激動又擔憂:“你在哪里看見的?你有沒有怎么樣,有沒有起沖突?有沒有受傷?”于笠初卻搖了搖頭,抬起右手輕柔地摘下了言晏扶在他肩上的手,接著抬眼直直地看進言晏的眼睛里,語氣帶著令言晏難以察覺的不忍于心:“你是不是曾經對我說過,當年的醫療事故,你堅持認為是自己的錯才導致了那樣的后果,所以替莫佞將所有過錯一力承擔了下來?”他見言晏懵懵地點了點頭后便止住了話頭,停了一會后,最終還是咬牙說了下去,“可是言晏,你有沒有想過,一步錯步步錯,也許你這么多年來,做過的最大的錯事,就是曾經替莫佞抗下了這個責任呢?”于笠初眼眶睜得生疼,此刻眼下已經有些發紅,他始終是不忍心用這種方式去戳破對方長久以來堅信不疑的真相,這對言晏來說太過殘忍。而言晏在于笠初說完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仍舊久久不能回神,他現在的腦子亂成了一鍋粥,一方面既感覺于笠初說的這一長串有些不知所云,另一方面又覺得自己似乎冥冥之中懂了什么,然而那點微弱的明白卻像抓不住線的風箏,在他的內心里劇烈地左躲右閃,他強迫自己放空大腦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卻聽見于笠初接著在他耳旁說道:“當晚圍堵你的那些人已經有了些線索,大概不出幾天,警方那就會給你一個交待?!?/br>接著于笠初說完了這句話后,便像是完成了今日的所有任務,他轉身打開了大門,接著一揮手將手上的江蟹扔出了門外。第30章言晏有時候真的不得不佩服警察的辦事效率,說是很快就會給他一個答復,就真的只過了一天就送了他一個驚喜。在于笠初和言晏接到警方通知的下一刻,兩人便立刻動身準備前往N市警局。期間于笠初在出門前去陽臺上打了一個電話,接著便一字未提地同言晏一起出了門。等兩人趕到N市警局后,負責相關案件的民警便出來向他們解釋了目前的情況,行兇的四個人目前抓到了三個,當日為首的嫌疑人卻暫時不知所蹤,但想來應該還藏在N市,不過多久應該就能抓捕歸案,然而目前在警局蹲著的三個似乎只是聽人行事,實際并不知道圍堵言晏的意圖是什么,警察審了半天沒審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目前只知道這三個人都涉賭,還都是附近一家賭場的???。賭場…言晏聽著這兩個字,眉心突然沒來由地跳了跳。誰知他們人還在警局坐著,警局內的工作人員不多會就接到了通知,似乎是已經找到了第四個嫌疑人的藏身之處,正集合人手準備開始實施抓捕。與此同時,言晏的手機配合地響了起來,他拿起電話看了一眼,見來電顯示是莫佞打來的。經過昨晚的事情,他如今看著這個熟悉的名字,心里卻沒來由地覺得陌生,他終歸是沒有完全相信于笠初昨晚的暗示,然而對方卻已經在他心里埋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他猶豫了幾秒還是接了起來,對面乍一接通便響起了莫佞急切的嗓音:“不好了,莫羨不見了!”言晏聽完立刻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于笠初雖然不知道對面的人說了什么,卻仍是迅速伸手攥住了言晏的手示意他冷靜,言晏被于笠初的體溫激得回過了神,這才深吸了口氣平靜了下來,隨后沉聲回道:“你在哪,我現在去找你?!?/br>“我在老典當大廈的六樓樓頂,你快點來吧,我等著你?!?/br>言晏乍一聽到這個地名直感到有些奇怪,老典當大廈如今已經荒廢,成了一座廢樓,佇立在老城區一堆拆遷的沙土廢堆里鶴立雞群。然而他此時顧不上多想,轉頭同于笠初說明了情況就準備動身赴約。他轉身間,并沒有看見身后的于笠初在聽見地名的那一剎那瞬間從眼里迸發出的寒意。N市的冬天已經初露端倪,尤其是拆遷區的大街,荒涼涼的,看不見一星半點的綠意。然而言晏此刻無瑕顧及周邊的環境,等他趕到了莫佞所說的地點后便徑直順著樓梯通道向六樓爬去,身后的于笠初緊隨其后,等兩人一道爬到了六樓天臺,推門卻只看見了莫佞一個人孤零零地蹲在天臺的中心,他似乎一早就等在了這里的樣子,此刻看見了他們倆,很有些百無聊賴地緩緩站起了身,接著朝言晏咧開了一個和煦的笑容。“你來啦?!?/br>言晏心存狐疑,此刻又見到莫佞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一下有些拿捏不住地開口問道:“你把我叫到這來干什么?莫羨呢?”誰知對方在聽到言晏的問題后突然露出了有些遺憾的神色:“原本是打算在這里送你一份大禮的,結果被你家那位一攪和,送不成了,我想著既然送不出去了,帶你過來看看也是好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