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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頭笑了起來,嘴角浮現的意味甚至是縱容的:“天賦高還聰明,生來就是讓人羨慕的高起點。技術上,當年同級里就沒有比他更神的手法,人又不拿架子,煙火氣重,哪里都混得開,所以大家也只是羨慕,沒人嫉妒他?!彼垡娭票粷M上,眼光聚在浮起的白沫上,“還有就是,是個好人?!?/br>于笠初單手撐著頭,另一只手擺弄著玻璃杯,抬起一根食指道:“可是好人未必有好報啊?!彼捯魟偮?,不等莫佞反應便皺了下鼻子,兀自接了上去,“硬要扒拉出一兩個他的優點其實也挺為難人的,是吧?!?/br>莫佞明明平時恨不得對著言晏把損字掛在臉上,這時卻沒有對于笠初的話表示認同,他搖了搖頭:“沒有?!?/br>于笠初聽完卻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接著伸手碰了下莫佞放在手邊的杯子,換了個話題道:“你和賀辛很熟嗎?”莫佞剛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聽到這里動作卻有了些停頓:“…聽言晏提過,不過并沒有過接觸?!?/br>于笠初轉開了眼喝了一口酒,意味不明地點頭拖長聲音啊了一聲,有些狀似無意地調笑道:“我看那次賀辛喝多了打電話給言晏,你第二天還特意打電話來問情況,我便還以為你們倆很熟呢?!?/br>對方一瞬間的僵硬被于笠初盡收眼底,他卻假裝自己并沒有看到。莫佞仿佛掩飾一般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隨即有些干笑著道:“也沒想那么多,就是隨便問問?!?/br>于笠初聽后狀似了然地點了點頭,似乎是接受了這個解釋,接著他便回身又點了一箱啤酒,然后趕在莫佞出聲制止之前先一步問道:“你哥那,你打算怎么辦?”問完又像是為了解釋自己點酒的行為,“最近醫院的煩心事很多,你不介意陪我喝個痛快吧?”莫佞聽他這樣說自然沒有辦法拒絕,他點了點頭后便開始回答于笠初的前一個問題:“我哥…這么多年了還是改不了他那臭脾氣,我偶爾給點接濟倒是沒什么,就是苦了莫羨那孩子,唉…我有時候看著我哥那個樣子…我真恨不得…”他說到這里自覺失態,便適時地住了嘴。然而在于笠初看來,對方的緘口不語卻看不出是不是刻意為之,然而方才在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狠厲卻確確實實并不是于笠初的錯覺。他突然像是深有同感地感嘆到:“你對莫羨還真是上心,我看著你和言晏做了十四年的同學,心性果然也是一路的,你看言晏不也是心腸太軟,看到莫羨那孩子的境況,肯定是做不到無動于衷的?!?/br>這番話的一字一句皆是稀松平常,然而聽在莫佞耳朵里卻是心里有鬼便覺得處處都有所暗示,他不動聲色地抬頭仔細打量了一番于笠初的臉色,卻什么也沒看出來,最后只能歸于自己太過疑神疑鬼。兩人之后就這樣一來一往地推杯換盞起來,喝到最后像是較上了勁,一箱雪花喝得像不要錢似的,莫佞酒量似乎很淺,喝到一半就已經有些上了頭,然而喝醉的人是最不講道理的,兩人從醫患關系一路吐槽到醫院體制,手邊的空酒瓶也越來越多,連最后兩人什么時候把言晏叫了過來都沒有察覺。言晏趕到燒烤攤時,看見的卻是兩個平時人模狗樣的白衣男天使,此刻正對著一盤沒動過的燒烤盤猜拳,誰贏了誰就喝一杯,這會明顯已經喝得有點高,連剪刀出的是幾個手指都看不清了,言晏甚至看見莫佞出著石頭看著對面于笠初出的剪刀大喊了一聲:“你贏了!”言晏見狀只能三步并作兩步的走上去架開兩人,之后拿出手機給莫佞叫了一輛代駕,他看于笠初的樣子不像能堅持的,便轉身去付完帳后又多給了燒烤攤的老板一些錢,讓老板好好看著莫佞,等車來了麻煩再把人給送到車上。等言晏交待完一切后,他便回到了飯桌前扶起于笠初就準備把人帶走,誰知他剛扶著于笠初站穩,懷里的人突然掙脫了他的攙扶站得鐵直,接著那人伸手拍了拍趴在桌上的莫佞,等把人拍醒后又打著酒嗝問道:“你…你真的當言晏是你的最好的朋友嗎?”而莫佞側著頭趴在手臂上,聽了于笠初的問話便抬了一條胳膊揮了揮:“當…當然了?!?/br>于笠初聽完后便站在原地不說話了,言晏在后頭看著,怕現在不把人拉走,一會說不定又要發瘋,想完便上前拖住于笠初,接著便使著巧力把人給拉走了,而于笠初被拖著沉默了一路,接著在即將離開燒烤攤范圍的那一刻,突然扯著嗓子朝莫佞那里吼道:“別忘了你今天說過的話!莫佞,我希望你記著,無論怎樣,你都要記得你剛才說的那一句,其他忘了都不要緊,就這一句,你一定!要好好地記著?!?/br>于笠初在吼完這通后,下一秒便成了個啞火的槍炮,一瞬間安靜了下來,他任由言晏摻著他徑直回了家,直到進了家門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兩人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九點,言晏甫一進門,還沒開燈,腳下便先踢到了一個硬物,他轉而打開燈朝腳邊看去,才發現是一盒新鮮的江蟹。他將于笠初扶了進來關上了門,接著邊換鞋子邊道:“這江蟹哪來的?”他問完才想起來于笠初正醉得不醒人事,這會可能壓根不知道他都問了些什么,他想罷便轉頭看向于笠初,卻驚訝地發現那人此刻已經自己換好了鞋,動作利落得根本不像一個醉酒的人,然而那人臉上不正常的紅卻又確實地暴露了他今晚的飲酒程度。言晏有些試探地喚了一聲于笠初,對方卻在他話音未落時開口說道:“這東西臟,不要吃?!?/br>言晏聽完愣了兩秒才知道他說的是江蟹:“不臟的,蒸之前刷干凈就行了?!?/br>他明顯是會錯了意,然而于笠初卻沒有再反駁,而是沒頭沒腦地說道:“這是莫佞帶過來的?!?/br>言晏聽完點了點頭,接著朝于笠初走了半步問道:“你現在感覺頭疼嗎?要不要先喝點水?!?/br>誰知于笠初卻并沒有理他,而是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馬鳴被醫院辭退了?!?/br>言晏聽完便以為于笠初是真的醉了,因為這已經是兩個月前發生的事了,然而沒等他開口,于笠初便又搶著說道:“他其實一來我們醫院就很針對我,他先是搶了我去S院進修的名額,后來又搶了我去放射學分會參會的資格?!?/br>言晏聽完不禁有些驚訝,因為于笠初從前從來沒有同他提過這些,他如今有些摸不清于笠初說這些的意圖,只能閉著嘴靜靜等著下文。而于笠初似乎并沒有在意言晏的反應,而是自顧自地說道:“你覺得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呢?他來之前我們不曾認識對方,便談不上什么舊日恩怨,我自認從來沒有對他做過過分或者出格的事情,我只是在互相能力持平的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