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5
祁重之身無累贅,但李兆堂還拽扯著一個大男人,卻絲毫沒有行動受制的模樣!他以前究竟是如何偽裝的?居然讓人一點兒端倪都看不出來!祁重之額頭漸冒汗珠,氣息略急,被李兆堂敏銳察覺:“哎呀,祁公子,再打下去,你的咳喘舊疾就要復發了吧?”祁重之:“要打便打,少廢話!”狹小密道內,刀刃無數次重重刮蹭過堅硬墻壁,撞出刺耳錚鳴。他放棄再傷李兆堂,轉而狠辣斬向鄒青的肩膀,打算把他被李兆堂鉗制著的胳膊整個剁下來。——總比沒了命強!此舉被李兆堂輕而易舉看穿,他贊賞揚眉,不再一味躲避,掌風一掃,直沖祁重之的刀尖而去!“公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干脆!”臨近刃口,眼見他的半個手掌就要被活活劈開,祁重之眼前一晃,看不清他到底如何動作的,那只手已不在原地,以一種極其怪異的姿勢斜插過來,捏住祁重之的腕骨,反向一折!“唔…!”長刀墜地,祁重之面色一白,捂著腕部急速后退,但見李兆堂從容收手,指尖銀光閃過,轉眼沒入鄒青的心口!他邊往里扎著致命銀針,邊平靜寬慰:“外公放心,我一定會把你的心肺都掏出來,留在身邊,好好保存下去?!?/br>鄒青大睜雙眼,腮部抽搐,烏黑的血沿嘴角滴滴答答淌落,沾到李兆堂皓白的靴子上,被這位少主十分嫌棄地皺皺眉,隨手將還沒死透的“尸體”扔到了一旁。李兆堂拍拍手心,問祁重之:“我幫他完成了心愿,我是不是仁心仁德?”祁重之看著鄒青仍在微微痙攣的軀體,想到李兆堂剛剛的許諾,胃里惡心非常,只想大吐特吐。他目光陰沉:“真難為你能在我身邊偽裝那么久,一定很累吧?”“言重啦,不難為,也不累,”李兆堂負起手來,說得云淡風輕,“祁公子是個很有意思的人,我很欣賞。同你相處,我覺得很愉快?!?/br>愉快……他瞞了祁重之近半年,害他至此,就只是一句很愉快!他見祁重之拳峰攥得死緊,那雙眼睛陰郁十足的盯著他,不由微微彎唇:“我猜你一定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我,比如——張平森為什么會背叛祁家?”祁重之瞳孔微縮,慢慢往前跨了一步。對,就是這個樣子,李兆堂不見的神采又從眼底一點點溢出,他太樂衷于看原本堅毅之人被現實崩潰的模樣了,簡直是世間最振奮人心的景色。“你那么聰明,一定會猜到,張平森是受我威脅的?!?/br>“……是你拿書筠的命來威脅義父的,是不是?”李兆堂不慌不忙:“錯了,我沒有威脅過張平森,是他主動找到我,希望能用,換他女兒活命的機會?!?/br>“換句話說,”他續道,“他早就想拿你爹娘的命,來抵張書筠的命了?!?/br>祁重之目眥欲裂:“住口!你胡說??!”他暴怒揮刀,被李兆堂半途截住刀刃,以二指牢牢夾住,借以逼近祁重之半步,盯著他的臉說:“你還是太年輕了,來,讓李大哥教教你,什么是真正的薄情寡義?!?/br>祁重之胸膛起伏,費力抽刀,卻被控制得牢固。李兆堂:“說起來,也是你父親太仁慈,一條隨手救起的狼,居然能當成無害的狗來養?!?/br>五年以前,張平森攜重金輾轉找到李兆堂,希望他能醫治好張書筠的病。張書筠根骨已壞,要想痊愈,不僅要靠治,還要靠數十年如一日的調養,非是件便宜功夫。李兆堂沒有那份耐心給張書筠做專職的老媽子,隨意開了兩帖治標不治本的方子,打發了張平森。張平森愛女心切,跪在神草堂門前苦求三日,不僅沒打動李兆堂的心,反而把他吵得心煩,派人將他打了出去。彼時的張書筠危在旦夕,張平森不肯輕易放棄,幾個月后,他再次拜訪李兆堂,這次帶來的籌碼,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如今邊境與北疆正起戰亂,敢去的人不是傻子就是瘋子,祁澤夫婦又憑什么會信你的鬼話,要冒著生命危險,去找那什么天外飛石?”李兆堂懶洋洋靠著椅背,低頭抿了口熱茶。張平森坐在他的下首:“祁氏與張家相交甚篤,我說的話,他們十之八九會信。何況祁澤愛劍成癡,天外隕石這樣難得的鑄劍奇材,他不會舍得錯過?!?/br>李兆堂放下茶盞,碰出一聲輕響,震得張平森哆嗦了一下。他掀起眼皮,揮退屋里的侍從:“說說你的計劃?!?/br>張平森擦擦額角的汗,只覺從頭頂上方射來的威壓,讓他喘不過氣:“我只要跟祁澤說,天然隕石如今已所剩無幾,只或許能在浦城收購到幾個,他夫婦二人必定會沉不住氣,即刻動身。然而北疆軍隊的下一個伐城目標,正是浦城?!?/br>上方傳來一聲低笑:“好一招借刀殺人。我記得,北疆軍隊的頭目,似乎是個叫赫戎的男人?”張平森一愣,不知他為何突然提起這個:“啊……沒錯,就是那個北疆的鬼帥?!?/br>李兆堂點一點頭,過了片刻,張平森才反應過來,這是讓他繼續說的意思。忙道:“浦城守城官員名叫孟凡林,是個貪財好色、膽小怕事之徒,很容易被收買。北疆軍隊每逢征戰,必要屠城,等我拿到,給孟凡林獻策,讓他在北疆人攻城時提早關閉所有城門,再放火燒城,造成北疆來犯的假象,屆時趁亂逃跑,可保他性命無憂。孟凡林在北疆鬼帥威壓之下,必然心慌,為了身家性命著想,他會答應的?!?/br>一場漫天大火,足以掩蓋掉所有痕跡。卻不想這場火最終是由赫戎的手來放的,倒是更省下他們許多麻煩。李兆堂不放過祁重之眼里的任何情緒:“如何,這個故事好聽嗎?”祁重之怔然松手,跌撞后退,面無血色。李兆堂扔開手里夾著的刀,步步緊逼:“而我拿到后,實則并沒有徹底醫好張書筠的病。她后來病情好轉,只是哄騙人的假象罷了?!?/br>也就是說,祁家父母的命,死得一文不值。“張平森也不傻,沒過幾年就察覺出了不對,倒是比我想象的更早看穿。他來質問我……哈,他居然敢大著膽子來質問我,我說錯了,你義父確實傻得可笑?!?/br>李兆堂刻意把“義父”兩個字咬得很重,仿佛在嘲笑祁重之的天真。“那時恰逢赫戎出逃至中原,我查到大松山附近有他的蹤跡,便告訴張平森,只要他能殺掉赫戎,砍下他的腦袋送到我面前,我就繼續醫治張書筠,直到她痊愈為止?!?/br>“所以……”祁重之愴然搖頭,“所以他告訴我,你的仇人在大松山,誘導我去試水。如果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