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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赫戎抓回來,自然皆大歡喜,如果我死了,那的事就不會有人再去查,哪種結果,對你們都是好的?!?/br>李兆堂頷首,語氣里有贊許的味道:“不錯?!?/br>“你想殺了我嗎?”他看著祁重之燒紅的雙眼,張開雙臂,做了個迎接的姿勢,“來,殺了我啊,替你爹娘報仇,只要你有那個本事?!?/br>——和他同歸于盡。祁重之的腦子里倏然掠起這個想法,他咔嚓接回脫臼的右手,按到腰間的火折上,突然什么都不想顧了,只想將眼前的人碎尸萬段。他正要拔出火和硝石來,將這一片都炸個灰飛煙滅,他早就抱好了這種想法。卻見李兆堂身形一頓,皺眉向腳下看去。“快……走……!”鄒青竟還沒沒死!趁李兆堂不注意時,他用盡渾身力氣,一把抱住了他的小腿,沖祁重之艱難呼喊。“走…!救、救老峰主……”李兆堂瞇起眼睛,想要拔腿,一時竟沒能在這瀕死之人的力道下成功□□。他饒有興味:“我改主意了,我要把你的心肺挖出來,都喂狗?!?/br>話音一落,他重重踩上鄒青的心口,鮮紅血漿驀地噴出一線,鄒青垂死抽搐:“鬼帥…也在里……”他的話沒來得及說完,這次徹底見了閻王。祁重之醍醐灌頂般一震——赫戎!他解下特制的硝石,朝李兆堂的方位奮然扔去,火苗倏地竄起,他一刻不停,反身朝密道深處狂奔而去!第63章第六十一章密室里面別有洞天,與想象中的陰沉昏暗不同,長明燈點了五六盞,將不大的地方映得亮如白晝。祁重之一眼看見整齊排列成了一豎列的鐵籠子,籠子里盤踞著不需細猜,就知道必定不好惹的毒物。他跑得氣喘,來不及歇上片刻,腳步不停地沿著排排鐵籠找過去,在中間的牢籠里,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赫戎。他先是驚喜,可沒等喜色漫上眼底,繼而又襲來了鋪天蓋地的心悸。因為赫戎靜靜躺在那里,一動不動,露在衣袖外的手指蒼白至極,干涸的血跡從耳朵里蔓延出來,細細審視,他竟連胸膛的起伏都不見,像是已經……祁重之身形虛晃,強穩住凌亂的心神,逼迫自己近前半步,臉貼到了鐵欄桿上。“赫戎……”他咽了口唾沫,微微提高聲音,“赫戎!我來了!”我來救你了,你轉頭看看我。……可那廂靜得毫無聲息。徹骨的寒意瞬間鉆入肺腑,祁重之手腳冰涼,蹲下身來,胳膊插進欄桿之間,顫抖去抓夠赫戎的衣角。他突然有點說不上來的急躁:“赫戎,赫戎,我來了,你醒一醒??!”“醒一醒??!”他眥目大吼,“濟世峰的牢房就那么好睡嗎?給老子起來!”“他沒死,”李兆堂的聲音自后幽幽響起,“不過再也活不過來了?!?/br>他剛剛處理完硝石,款步向祁重之走來,渾身不見傷處,僅是衣角沾了些難洗的灰塵,讓他覺得有失體面。不過看著祁重之現下的模樣,他的心情便又好了不少。祁重之并未回頭,他緊盯著赫戎,一雙手攥得欄桿咯吱作響:“你到底對他做了什么?”他提起這個,李兆堂的語氣霎時變得輕快起來:“如你所愿啊,我取出了他腦子里的蠱蟲,替他完成了必生心事。嘖嘖……你猜怎么著,拿出來的時候,蟲子還是活蹦亂跳的呢,給他疼的呀,滿地打滾,真是可憐?!?/br>他故意將當時的凄慘場景三言兩語描述出來,往祁重之腦子里扎鋼釘似的,硬逼著已不堪重負的他聽。“你知道他臨近崩潰、拿頭去撞地面時,嘴里喊的都是誰嗎?”祁重之緩緩回頭,眼眶灼紅。李兆堂慢慢咧開嘴:“他說,阿鈞,帶我走吧?!?/br>可當初推他進火坑的人,卻也是他口中時常念叨的阿鈞。祁重之驀地捂住口唇,弓身一陣哆嗦,鮮血沿著指縫源源不斷冒出來,滴滴答答落到地上。他連咳都咳不出了,肺部艱難抽搐,往里吸進針扎似的的空氣,穿透了他的五臟六腑,讓他疼得痙攣。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他機關算盡,心血燃竭,到頭來害人又害己!他竟是這般沒用的廢物……李兆堂哈哈大笑。笑到一半,突兀由一個蒼老的聲音打斷。“夠了,停手吧?!?/br>祁重之顫抖抬頭,循聲望去,在赫戎的隔壁,有一位鶴發雞皮的老者,正朝這邊觀望著。老者神態憔悴,渾身沒生骨頭似的歪坐著,仿若已活了一百八十歲,馬上就要壽終正寢。祁重之意識到,這是傳言中的那位老峰主。李兆堂目中含笑,踱近老峰主的籠門口,手掏進袖中,摸出一枚透明的瓶子。瓶子里蜷縮著一條肥碩的rou蟲,通體泛著惡心的油綠,表皮正隨著呼吸緩緩起伏。李兆堂:“它是濟世峰丟失了近三十年的毒蠱,外公,你看,我把它找回來了。雖然只剩其中一條,但沒關系,憑我的毒術,完全可以天衣無縫地偽造出另一條?!?/br>他的態度一時間變得有點像要跟長輩炫耀自己做了好事的孩子,可惜老峰主全然不領情。李兆堂微微皺眉:“怎么了,外公,你不高興嗎?”老峰主的聲音很清晰:“別叫我外公,我沒有你這樣喪心病狂的外孫?!?/br>這話出口時,李兆堂還紋絲不動舉著瓶子,空氣都仿佛凝滯了一霎。片刻,他倏然一嗤,毫無預兆將瓶子向地上砸去,咔嚓輕響后,他的目中迸出憤怒的火光,抬腳狠狠踩中不停蠕動的蠱蟲,靴子碾動,將其磨了個粉碎。祁重之悄悄摸到鐵鎖前,拿一根鐵絲撬開了鎖鏈,他推門而入,跪在地上,抱起渾身冰冷的赫戎。李兆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對此居然毫無察覺。“娘親對你而言,究竟算什么?”他挪開沾了綠色汁液的腳,低聲問。老峰主眉毛抖動,半晌才道:“這句話該由我來問你,你可曾把她當成你的親娘過?”“我當然把她當成我的親娘!”李兆堂勃然變色。“那為何要下毒殺她!”“為何?”李兆堂捏緊欄桿,把臉湊到縫隙間,神色幾近有些癲狂,“你問我為什么?你不清楚嗎?……她根本就不想活著,人間對她而言才是真正的地獄,她每時每刻都活在難以自拔的痛苦里,我每天晚上都是聽著她的哭聲入的睡!”老峰主盯著他扭曲的、充滿恨怒臉,沒有開口。“我是在幫她,幫她解脫出去。她太懦弱了,連去死都不敢,可死才是她最好的歸宿,死了,就沒有煩惱,沒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