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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黑玫瑰,喜歡喝藍山咖啡,喜歡吃竹筍和茄子,煮粥的時候從來不放香蔥。你認為這有可能嗎?”周悅平搖頭,“不會吧?你這些奇怪的習慣,很多連我都不知道?!?/br>“所以只能有兩種解釋,一種是他瞎猜,卻全都猜對了;另一種,就是他真的認識我,而我卻不記得他?!?/br>“……”周悅平沉默片刻,“說了半天,他到底是誰?”安揚微微一頓,“是個被診斷出精神分裂癥的可憐人,他一直出現一種幻覺,在幻覺的世界里,他有一個對他很好的哥哥??涩F在的問題是,他幻覺中的那個哥哥,所有的習慣都和我一模一樣?!?/br>周悅平輕輕皺起眉頭,“這怎么可能?”“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你知道,我是獨生子,并沒有弟弟??墒俏医裉炜匆娝?,卻有種奇怪的熟悉感。他提到的另一個人的名字,我好像也在哪里聽過?!?/br>“難道你認為,問題出在自己的身上?”安揚點了點頭,“我懷疑自己曾被做過催眠術?!?/br>“怎么突然產生這樣的想法?”“因為我的記憶總有一段接不上,我的童年里,好像有一年左右的空白?!卑矒P扭頭看向周悅平,說,“今天找你來就是這個原因,如果我真的做過催眠術,那一部分記憶,能不能重新找回來?”周悅平想了想說:“最好能找到當年為你做催眠術的心理醫生,如果換人來做,很有可能導致你的記憶出現錯亂?!?/br>“由你來做吧,你的專業水平,可以把這種風險降到最低?!?/br>周悅平道:“風險就算再低,那也還是存在的,我不能保證你不出事?!鳖D了頓,又嚴肅地道,“安揚,我勸你不要去冒這個險,你現在不是過得好好的嗎?童年的記憶丟了就丟了,有什么要緊?!?/br>安揚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低聲說:“我是活得很好沒錯,但我不想虧欠任何人。如果這件事真的跟我有關,我絕不會選擇逃避?!?/br>他的臉上雖然帶著微笑,目光中所傳達的卻是強硬和堅決。周悅平看了他一眼,無奈地嘆口氣,“好吧,你這臭脾氣,做出決定也沒人可以說服。既然這樣,我就幫你這個忙。我需要先了解你被人催眠的具體時間?!?/br>安揚點點頭,“如果我的推斷沒錯,我被催眠的時間大概是在二十年前……”Chapter31晚上十點,醫院走廊。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從走廊的盡頭走了過來,在ICU重癥監護室的門前停下了腳步。他看上去很疲憊,坐在走廊旁邊的椅子上時,身體也不再像之前那樣挺得筆直。他僵硬地靠在墻上,目光卻一刻不離地看著病房的方向。重癥監護室里,病床上的人全身都被包得嚴嚴實實,身上插滿了各種輸液管,好像隨時都有可能離開這個人世。“哥哥……”喉嚨里發出的聲音聽起來有種奇怪的沙啞,勞累了一整天的緣故,深邃的眼睛里也是布滿了血絲,“你不會有事的,我相信你能挺過去……”安澤原本認為,在經過了上一次的驚心動魄之后,他已經足夠堅強,他可以像上次一樣在電話中冷靜地說:“你認為我應該像個傻子一樣坐在重癥監護室的門口對著謝絕探視那幾個字發呆?”可是現在,他的確像個傻子一樣坐在重癥監護室的門口,對著謝絕探視那幾個字發呆。他根本不想離開,更不敢離開。他怕自己一轉身,安洛就會出事;他怕自己一離開,就再也見不到那個人了。原來,說出冷靜的話如此容易,可真正做到,卻太難。上次能夠克制住自己不飛到醫院去看他,只是因為有緊急任務將要執行,身為一個軍人,必須無條件服從上級的命令,他必須以任務為重,所以,他才能在打電話給周承平確認哥哥已經搶救過來之后,迅速地收拾好心情,專心地跟戰友們一起去執行任務。可是這次卻不一樣。眼睜睜地看著哥哥倒在遠處,想要沖過去抱緊他,卻突然被混亂的人群所隔開,只是那么十幾米的距離,卻變得遙不可及,聲嘶力竭地叫著哥哥的名字,他卻沒有一點反應。那一刻,安澤甚至覺得自己的心臟停止了跳動。否則,胸口那種窒息一樣的痛苦又是為何?救護車,醫院,警察的盤問,耳邊嘈雜的聲音……混亂的一個上午,安澤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過的,腦海里一次次回放哥哥在面前倒下的畫面,安澤很想撲到他的面前為他擋下所有的傷害,可最后,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救護車抬走。強烈的懊悔和自責,幾乎要將安澤整個給淹沒。此刻,夜深人靜時,他終于冷靜了下來,這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病房的門前獨自坐著。如果這是哥哥最艱難的時刻,安澤只想,在門外默默地陪著他。陪著他就好。***也不知過了多久,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安澤看了眼來電顯示,是mama打來的電話,手機時間顯示十一點半,不知不覺,他居然在這里坐了整整一個小時。安澤接起電話,就聽耳邊傳來周碧珍冷靜的聲音:“安澤,你在哪?”安澤說:“我在醫院?!?/br>周碧珍皺了皺眉,“醫生說你哥哥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重癥監護室又進不去,你還待在醫院做什么?快回家來?!?/br>安澤說:“沒關系,我今晚就待在醫院,萬一哥哥半夜出什么意外要做手術,我在這里也好及時處理?!?/br>“安澤……”“mama早點睡,不用擔心我?!卑矟傻穆曇粲蟹N不容拒絕的固執。周碧珍沉默片刻,掛斷了電話。過了一會兒,穿著一身白大衣的周承平風風火火走了過來。安澤看見他,疑惑地道:“承平?你來做什么?”周承平無奈地道:“姑姑剛才打電話給我,說你還待在醫院里,連晚飯都沒吃。我那里正好有剛買的夜宵,走吧,一起去吃一點?!?/br>安澤搖頭,“我沒胃口?!?/br>周承平看了他一眼,又回頭看了病房一眼,說:“放心吧,安洛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你待在這里沒用,去跟我吃飯,別餓壞了?!?/br>安澤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窗前往里看去,被窗簾隔著的病房里,有個人躺在床上,身上連了各種監護儀的導線,隔著窗戶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側影。安澤低聲問道:“我能進去看看他嗎?”周承平搖頭:“不行,重癥監護室謝絕探視,他現在身體狀況不好,萬一感染了只會更加嚴重?!?/br>安澤輕輕皺眉,“我這段時間一直按營養師給的食譜給他調養,他的身體已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