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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下黃泉, 心有千千語,只愿一人聽。 前路漫漫我劃地苦等, 等與你重逢?!?/br> 熙瑤歌已唱罷,淚卻難干。過去種種在腦海重放,她真是好懊惱那日自己的沖動,即便搶婚,即便一起逃亡六界,也不至于落得現在的下場??! 風吹散了她的發髻,落雪有聲,悉悉索索,飄灑一地,也浸濕了她御寒的衣裳,她卻不管不顧。 突然,一個身影自暗夜中潛來,悄然落到熙瑤身側。不言不動,陪著她一塊兒坐在那白石上。 過了許久,熙瑤稍微收拾了一下悲愴的心情,扭頭望去,見是師尊晤真,便抬淚眼幽幽問道:“師尊,您怎么來了?” 晤真沒來由道:“一切皆因我而起,我又怎能不來呢?” “因您而起?”熙瑤連連搖頭道,“不不不,師尊,這不是您的錯,是我害死了風俊,除了我,最多……最多也就風帝瑾煜有錯?!?/br> “我指的,不僅僅是這一樁,”晤真深吸一口氣,似乎下了決心,繼續道,“二千多年前,我便卷入了此事,雖說我無法cao控整件事情的發展,但多少得有所擔當啊?!?/br> “師尊,您到底要說什么?二千多年前您又做了什么?”熙瑤追問道。 晤真晃晃悠悠吐出一口氣,抬眼望向天空那團深黑,又嘆息道:“哎,往事不可提!多是傷心事!” “既然是傷心事,那師尊您就別說了吧,我一人傷心便好,不想把師尊搭進來?!蔽醅幍?。 晤真側過身,將雙手輕輕搭在熙瑤的肩上,承諾道:“熙瑤你放心,你同風俊之間的事,我不會置之不管的?!?/br> “無論結局如何,熙瑤還是要多謝師尊您!”熙瑤說著,便站起身來,道,“師尊,夜深了,又下雪,我也疲累了,想回寢處休息了?!?/br> “嗯?!蔽钫娲饝宦?,便攜熙瑤飛落到紫霞洞內。 轉眼又到了深秋。這天,秋風蕭瑟,落葉被風卷起,在紫霞洞周遭堆了厚厚的一層,熙瑤和師兄師姐們被晤真安排了與掃地的大伯一塊兒清理落葉。 熙瑤尋得一把掃帚,想也不想,便來到風俊所在那個山洞對面的這一片清掃起來,掃了幾掃帚,對面那月華洞的門突然朝兩邊洞開,隨即飛出了一個身影兒,落定在熙瑤身側幾步開外。 將將扭頭要去把那人看清楚,卻見那人對熙瑤嘆道:“像!真像??!” “我?像誰?”熙瑤一雙秀目睜得老大,問那人道。仔細一瞧,那人也長得挺像她師尊晤真,只是此時穿的藏藍長袍,令氣場改了一改,想來此人便是晤真的弟弟,在當今天帝身邊當參謀的真午了。 “哦,姑娘,實在抱歉,我方才走了一會兒神,說的并非是姑娘你!”那人道。 “您是……我師尊的那位天官弟弟?”熙瑤問道。 “姑娘好目力!告辭!”真午笑著說罷,便袍袂飄飄地走了。 實際上,天帝煌亥早就知曉了真午的假冒“蒼黃大帝”身份,但礙于他哥的面子,一直沒有拆穿他。而其他文武天官呢,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這樣,千余年來,真午便濫竽充數混了過來,自己也早就習慣了這份差事,可謂是駕輕就熟。 那晚,熙瑤躺在床榻上,雖蓋著厚厚的被褥,依然覺得渾身冷得厲害。也不知僵躺了有多久,總算折騰著進入了睡眠狀態。 朦朧中,熙瑤似乎見到了一條趟著黃赤渾水的河,河里水蛇游走,各種毒蟲四處亂爬。河兩邊各有一片紅彤彤的彼岸花的花海,那千千萬萬桿高聳的花莖上,卻沒有一片綠葉。河上有座橋,橋邊立著一塊黃如金的石頭,石上有條裂痕,裂痕中散發著螢螢的白光。 熙瑤走近去看,卻見石上出現了兩個名字,一是“天羽”,一是“華珖”。 瞥見“華珖”這名字,熙瑤尋思,方丈山紫霞峰四大鎮殿上仙之一不也叫這名么?后來在茶館聽說書先生說書的時候,他再次提到了這個人,此人是先前天帝座下的四大天帥之首——華珖天帥,后來“凱王”孟晟又確切地說此人已離世。 只是,為何自己看到會是這樣的兩個名字呢?熙瑤疑惑不解,湊近去看,卻不知怎的,“華珖”兩字兒漸漸模糊起來,最后消失不見。 熙瑤覺得那名字并非自己的,與自己大概也無甚關系,正欲轉身,卻見那石上又出現了兩個清晰的名字,比先前的還大上許多,回眸細看,一是“天羽”,一是“泓翔”,下頭竟然還有一行蠅頭小字,似是一個承諾的期限。 這兩個名字來得好生奇怪,卻也不是自己的。熙瑤拍拍衣裙,就要離去,被給一老嫗喊住了:“姑娘,等等!” 熙瑤轉過頭仔細一瞧,見老嫗身旁架了一口鍋,鍋里正冒著騰騰的熱氣,她手里還捧了一碗湯。 正疑惑間,老嫗端著那碗湯走上前來,問道:“姑娘,你要喝一碗湯嗎?” “不用了,謝謝!我不餓,也不口渴,只是路過此處?!蔽醅幍?。 老嫗一指指著那塊黃如金的石頭,道:“這是定姻緣的‘三生石’,我見姑娘在三生石前徘徊良久,是有什么疑問嗎?” “嗯,”熙瑤點點頭,道,“不知為什么,這石頭上的字突然變了?!?/br> 聞言,老嫗眉頭微皺,喃喃道:“難道是姻緣又被篡改了?” 熙瑤心里暗自道:篡改了的姻緣,也算是姻緣嗎? “哦,姑娘,”那老嫗又問道,“你還有什么心愿要對這三生石說嗎?” 熙瑤迫不及待道:“有!我剛才看的都不是自己的名字,我想要看看自己的名字,我要決定自己的姻緣?!?/br> “你只需閉上眼睛,默默對這塊三生石許下心愿,便成了?!崩蠇灥?。 熙瑤于是照做了,她默念著自己同風俊的名字,念了一遍又一遍,發誓兩個人要在一起,三生不再分離。 只是那三生石上還沒有看到自己的名字,熙瑤的夢卻醒了。 一天天,一月月,熙瑤一直在思索著這個夢,惦記著石上是否會同一時、于同一處出現自己和風俊的名字。 如此這般,數十年光陰也便過去了。但那個夢,一直都沒有再重來,這令熙瑤好生失望。 這日,一人騎白鶴而來,落定在紫霞洞外。來人便是玄奕,風俊那個摯交好友。 玄奕一走進大廳,便逮著紫霞大弟子重嵐問:“你師尊在哪?我是他……一個熟人?!?/br> 重嵐道:“熟人吶?那您在這兒稍等,我去把師尊請來吧!” 很快,晤真便跟隨重嵐走了過來。玄奕深施一禮道:“聽說風俊已在此處的月華洞呆了好幾十年了,作為他的好朋友,我可否經得您允許,去看他一眼呢?” “當然可以!”晤真說罷,便打開石門,領了玄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