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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相識。我沒敢說,搪塞了過去?!?/br> “是哪個人?” 嵐姑將他容貌描述過了,又將所穿的衣裳裝飾也都說了。她本就是個心細的人,事情關乎伽羅,自然格外留心,不止記了容貌,就連身上的細微裝飾及衣裳花紋都記住了。 伽羅沉吟片刻,道:“看衣裳花紋和腰間配飾,想必是鴻臚寺的人。咱們還不知底細,往后任何人問起,都得搪塞過去?!?/br> 嵐姑應命,眼瞧著天色已晚,明日又得早起趕路,便同伽羅早些睡下。 次日依舊匆匆趕路。 謝珩很忙,晌午用飯的間隙里,還有飛馬來報消息,請他處置事務。 伽羅縱有無數疑慮,目下還不敢招惹他,默然用完了飯,正要回車中時,迎面卻碰見了昨日嵐姑描述的那人。他年紀不到四十,長相倒是挺斯文,見著伽羅也不擺官架子,只是道:“這位就是傅姑娘?” 伽羅詫異。 她自登程以來,因謝珩不欲為人所知,時常戴著帷帽,極少露出真容,更不曾張揚身份。眼前這人哪怕偶爾能瞥見她的面容,怎會認出她? 心中狐疑不定,她屈膝行禮,端然應是。 那人便道:“昔日我與令尊相識,常有來往,尊府老太爺做壽時也曾見過姑娘。不想轉眼數年,姑娘都這么大了。這一路馬車顛簸,姑娘可還習慣?” “多謝大人關懷,一切都習慣?!辟ち_含笑回答。因對此人并無印象,并不敢立刻深信。 話音才落,忽聽后面有人咳嗽,旋即就見太子詹事韓荀走了過來。 “殿下吩咐稍后啟程,陳光——請傅姑娘上車?!表n荀毫不客氣的打斷兩人,朝那人做個請的姿勢,各自回隊伍準備啟程。 伽羅就勢走開,心中狐疑,便向陳光道:“勞煩陳將軍,方才那是何人?看韓大人的樣子,似乎不愿讓我跟旁人多說話?!闭f罷抿唇微笑,仿佛自嘲。 “那是鴻臚寺卿,彭程。殿下吩咐過,議和事關重大,不可旁生枝節?!?/br> “多謝?!?/br> 鴻臚寺卿這個人伽羅倒是有點印象。先前過年時,她回到京城的侯府,有日正跟父親說話,外頭忽報有人來訪,正是此人。 聽父親說,彭程是當今徐相徐公望的得意門生,手段圓滑,極擅逢迎。伽羅的祖父與徐公望都是當年極力相助永安帝奪位的人,靠著恩佑居于相位,他又只求尊榮不求權勢,與徐公望處得頗和睦,彭程因此對傅家也頗殷勤。 徐相弄權,與謝珩父子也有舊怨,這會兒必定盼著太上皇能安然歸來。 那么這位彭程跟謝珩必定也所謀不同。 難怪韓荀打斷得那樣及時。 伽羅靠著廂壁,閉眼養神。他們都各有所圖,她該怎樣打算呢? 于私,她當然盼望祖父和永安帝能被放回,或許還能保住侯府尊榮,外祖父家也不必被謝珩父子尋仇??烧摴?,永安帝雖擅詭謀得了帝位,作為皇帝卻十分失職,貪圖享樂不理政事,放任徐相弄權、右相居其位而不謀其政,朝中黨派互爭,國力衰頹,這回更是誤信人言,以至虎陽關潰敗。 這般情勢下,謝珩父子主政,或許還能力挽狂瀾。 可話說回來,這回伽羅迫切跟著北上是為了打探父親的消息。憑她當然做不到這件事,若要借助旁人,謝珩和彭程誰會愿意幫她? * 越往北走,情勢越緊張。 虎陽關大敗的消息早已傳遍,百姓恐慌之余,藏于山林的匪類卻猖獗起來。官府緊防著北涼渡水南下,自然沒空管他們,于是路途更不安寧。這日夜宿臨陽城的驛站中,眾位隨行官員才稍稍松了口氣。 臨陽城占地不多,驛站的規模也有限,上等客房給了謝珩及官員們,余下的人都被安置在后面的閣樓。 偏巧伽羅來了葵水,途中顛簸,難受得要命。 進了驛站,她也沒胃口吃飯,喝了嵐姑找來的姜湯,隨便墊墊肚子,尋個手爐抱著,早早就睡下了。 正自睡得沉,忽聽房中有動靜,她從睡夢中驚醒,睡眼朦朧中只見有個黑影俯身靠近,捏住她臉頰迫她張嘴。伽羅尚未來得及驚呼,口中便被塞了一團軟布,旋即那人扯起伽羅,取個布袋套在她頭上。 伽羅下意識去摸壓在枕頭底下的匕,那人卻出手奇快,迅將伽羅兩只手腕收在掌中,拿細繩子飛捆住,而后將她扛在肩頭,跳出窗外。 變故來得太快,伽羅甚至沒看到陪她睡在對面床榻的嵐姑,就已被夜風侵遍身體。 北地的春夜依舊寒涼。 那人飛的奔跑騰挪,還不忘胡亂捆住伽羅的雙腳。 夜風掃在肌膚,冰涼入骨。伽羅被那人制住動彈不得,驚恐之下又被冷風侵襲,微微戰栗起來。好在那人輕敵,雖捆了她的手腕,卻未做死結,伽羅掙扎之中用五指試著撥弄繩索,漸漸將其解松,而后摸向腕間的手釧。 那是外祖母特地請當地匠人做的,串了五粒珊瑚,另一半卻是珊瑚金制的,約有一寸半長,外頭雕刻精致花紋,里頭卻藏了枚細針。珊瑚金世所罕見,若是制成兵刃,能夠削鐵如泥,這細針自然銳利非常。 外祖母極擅醫術,曾教伽羅認xue,當日制作此物,便是想著伽羅若遇惡人,能出其不意的尋機自救。 誰知今日,果然派上了用場。 伽羅將細針握在手中,極力辨認周遭動靜。 匆匆奔跑中,弓箭破空之聲緊隨而來,旋即便是陳光的怒喝,厲斥那賊人當束手就擒。賊人自然不聽,口中打個呼哨,似在呼朋引伴。 伽羅微驚,生怕他叫來援手,聽得陳光聲音漸近,一咬牙,認準賊人腰間要xue,狠狠刺進去。打磨鋒銳的珊瑚金輕易刺破衣衫皮rou,深深沒入xue位,那賊人沒料到伽羅竟會突然出手,劇痛之下,手臂不由松了。 身上束縛一松,伽羅當即咬牙用力向外一翻,重重摔在地上。 荒郊野外,遍地亂石。 伽羅跌落在地,只覺身上被膈得疼,她也顧不得呼痛,一把扯去頭上的布袋,但見月明星稀,遠近樹影參差。 陳光疾追而來,身后還帶了不少侍衛。 那賊人被追趕,不敢再停留來捉伽羅,加之腰間xue位被刺,難免影響步伐,片刻就被陳光和眾侍衛趕上,圍在中間。 險情解去,伽羅這才覺出小腹難受。 她蹲在地上,雙手抱在胸前,竭力讓小腹暖和些。 謝珩趕來的時候,就見她縮成一團蹲在那里,夜風中身影單薄。 他回這北上格外謹慎,對于鷹佐指名索要的伽羅更是留神,聽侍衛稟報說伽羅被擄走后便立時趕來。遠遠見她無緣無故從賊人肩上滾落逃脫,頗為詫異,走近時,但見她臉色慘白,只穿了中衣瑟瑟抖,秀美的雙眉微蹙,全然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