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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獨孤銑聽見了宋妙之的名字。這些人看在同僚面上,幾乎沒有押翁薛聯隊贏的,卻有幾個把賭注下在宋微的得分區間上。一路風塵仆仆,心情沉重,這時不由自主變得輕松。獨孤銑悄悄揚了揚嘴角,回頭對身后一人道:“蔡攸,去一趟灑金街,看逍遙坊還接不接注。接的話,替我押十萬錢翁薛兩家勝,再押一百萬宋妙之取分榜首。對了,別叫人知道身份?!?/br>自從崔貞事了,四大侍衛中另外兩個,楊麟與蔡攸也回到獨孤銑身邊。牟平明知道隨身帶的黃金就剩這個數,故意打趣道:“侯爺,堂堂憲侯府,出手才十萬百萬,這也太寒酸了?!?/br>獨孤銑笑道:“事前哪想到這么巧,回府現取可來不及了。問問薛家馬場怎么走,咱們先去看小隱擊鞠?!?/br>秦顯穩重,聞言勸一聲:“侯爺,正事要緊?!?/br>獨孤銑挑挑眉毛:“誤不了正事。你沒聽他們說關防軍長官親臨賽場激勵下屬?杜棠多半也在那里?!?/br>一行人趕到薛府馬場,人頭攢動,喊聲震天,顯見比賽已經開始。為防鞠球飛出場外傷及無辜,四周用木桿掛起麻繩網圍了一大圈。網外視野最好的位置搭著高臺,放了桌椅,供各方有頭有臉的人觀賽。至于其余空地,則擠滿了自發前來瞧熱鬧的觀眾。因為有城戍軍在外圍巡視,又有關防軍頭領坐在臺上,帶刀護衛守在臺下,故而人雖然多,氣氛也熱烈,卻并不混亂。獨孤銑騎在馬上,比一般人都高,稍微往前擠擠,場內情景便一覽無余。翁薛兩家聯隊著紅,關防軍隊伍著黑,連馬鞍轡頭都是同色裝飾,一眼望去,對比鮮明,極其挑動情緒。比賽才開始不久,雙方都想搶得先機,爭奪迅猛激烈,不過幾個瞬間,就短兵相接,進入白熱化。獨孤銑一眼瞧見宋微,視線立刻緊跟著不放。心想這么艷的顏色,穿別人身上都像浸了豬血的抹布,也就穿在他身上,跟火燒云似的好看。這一日天氣很好,紅日白云,晴朗舒適。唯一欠缺的是有風,極其考驗技術。宋微衣衫頭發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幾乎全憑直覺截球出擊。忽然莫名其妙偏了偏頭,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為什么。猛然間撞上兩道幽深而銳利的視線,不由得愣住。憲侯此行隱秘,裝束上做了些掩飾,又是深秋時節,披著斗篷,戴著風帽,熟識之人都未必能馬上認出來。宋微并未認出他的樣子,而是認出了他的眼神。腦中一念閃過:他怎么會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個地方?專程來看打馬球?有沒有搞錯……一陣風來,天上白云飄動,遮住半邊太陽,整個賽場驀地一暗。薛四小姐一球擊過來,宋微反應不及,被對方截走。他恍然回神,縱馬飛躍,抬頭看了看球的位置,閉上眼睛,感受到風掠過耳邊。當馬兒跳到最高點,他精準無比地把握住時機,扭轉腰身,伸長手臂,新月形的棒梢恰勾住鞠球,以一個無比刁鉆的角度,推進了球門。對方同樣跳起來攔截的選手,因為用力過猛,一擊不中,差點跌下馬去。歡呼聲響徹賽場內外。宋微在馬背上坐正,沖著人群粲然一笑,得意地揮舞手中球杖。天上白云又被風兒吹走,陽光重新灑下來。這一次,所有的陽光如同舞臺上的聚光燈,全部打在臺中央的主角身上。獨孤銑閉了閉眼睛。這小混蛋,他就不知道低調些嗎?!隊友們互相輕擊球杖,以示慶賀鼓勵。獨孤銑這才發現場上居然有一個女人。女人打馬球不少見,但跟男人一起打,就很少見了。獨孤銑視力極好,馬上就分辨出那女人看宋微時火辣辣的目光。緊了緊韁繩,心道這小混賬,真叫人不放心。牟平匆匆自外邊擠進來,身后還跟著一個人,作普通文士打扮。走到獨孤銑面前,悄聲道:“侯爺,杜棠將軍果然在此,請侯爺僻靜處說話。這位先生是來引路的?!?/br>第51章千金散盡因博彩;一羽翔初堪贈別重陽擊鞠決賽,看好關防軍隊伍的人明顯比較多。畢竟先是薛家,后是翁府,接連在賽前出事,最后臨時混搭,兩隊合為一隊,領頭的還是個女人——種種因素綜合起來,導致逍遙坊賭局里翁薛聯隊贏球的賠率直線攀升,開賽前竟升到了一賠十。除去兩家親朋,就只有少數真正盼著撞大運的賭徒,把身家壓在上面。都知道宋妙之擊鞠技術不錯,奈何被薛家兄妹跟麗情樓頭牌炒出了壞名聲,混世魔王花花公子名頭不脛而走。原先還只是在蕃坊流傳,自從西市一場大鬧,整個西都闔城皆知。再加上真正看過他打馬球的沒幾個,絕大多數人都不認為一個貪玩好色的小混混能有多厲害,故而頂多在幾個得分區間下注,幾乎沒人賭他能上取分榜首,開賽前的最終賠率是一賠二十。下注押宋微榜首的,薛璄是第一個,翁寰是第二個,獨孤銑是第三個。蔡攸腳程快,運氣好,趕在開賽前一刻,逍遙坊即將封局之時,替自家侯爺下了注。杜棠怕走遠了耽誤太久,引起別人注意,就在賽場附近征借的民宅里悄悄拜見憲侯。他與獨孤銑曾有同袍之義,半年前因累積軍功升職,從邊境調來西都。獨孤銑此行主要兩件事。第一件,皇帝病危,怕境外附屬勢力有不臣之心,趁此機會搞小動作,特地代表朝廷來敲打一番,提醒關防軍上下暗中加強戒備,提高警惕。第二件事,則是要找一個人。此人俗家姓名孫寶應,后出家修道,道號就叫做寶應真人,不入玄門任何宗派,算是個散修。精于醫術,針灸煉丹出神入化,有圣手之稱。獨孤銑早年闖蕩江湖,曾與這位世外高人有過一面之緣。這次因為皇帝的病,想請此人出山,多方打聽,才知道前不久他途經西都出關,往西域游歷去了。西北關防森嚴,哪怕世外高人,也一樣須審核登記。獨孤銑動用軍方力量,可以最快的速度查出人到了哪里,叫當地軍官設法暫時挽留,等自己親自過去相請。杜棠聽得急尋寶應真人,心里便知道,皇上只怕真的不大好了。而獨孤銑在這個關鍵時刻,堅持請下密旨悄然出京,親自尋找寶應,卻是另有隱情。他懷疑纏上皇帝的并非疾病,而是隱毒,宮里的太醫他信不過。這一層緣由,當然不會說給杜棠聽。所以此次西都之行,隱秘慎重,緊急迫切。稍加修整,就要重新上路。和杜棠接上頭,該派下去的任務立刻就派下去了。一陣呼喊鼓噪聲傳來,與之前大不相同。杜棠側耳聽了聽,道:“想是賽事結束了。侯爺恕罪,我得去看看?!?/br>等他離開好一會兒,獨孤銑主仆才從民宅后門溜出來,沒有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