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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頭那個紀老二,蒼老得不忍猝看,大哥看起來倒仿佛煥然一新,他一轉身,攜出那位溫婉解意的盧語珠來,大大方方引薦給他的三弟妹。 作的什么戲?紀二真是小瞧他哥,唐糖一看便知紀伯恩是動了真情的了,那眉目之間遷延的情意,哪里能夠有假,直讓人憶起他舊年風華(紀陶:喂喂 她一點面子算什么?大年初一她便腆著臉,托裘全德大人幫忙引個路,進宮拜年去! 唐糖素來性急,片刻功夫,已然有了大致成算,立時先差了人,給馬球場里的秦驍虎送去一封信。 此等大喜,怎好不趁熱打鐵,雷厲風行。 唐糖知道孫盧二家原為世交,便托秦驍虎作那個個媒人,他一定有法子覓見幾個發在邊疆的盧家故人長輩。大哥好容易有了個可心之人,無論對方現在什么身份,該有的禮數一樁都不可廢,這才好教大嫂安安心心嫁過門來。 因為臨時引了那秦大媒人前來一議,唐糖走不脫,索性拉了大哥于一旁坐下來,提了筆細細商議婚事細節。 語珠的面皮薄,帶著小醉去里間撥琴,紀伯恩面泛紅潮,淡淡點頭笑聽,眉目之中卻頗含幾分憂慮之色。 此生浪湍風疾,自己這么條殘舟,也能有泊港之日么?紀伯恩已經習慣承受最壞的消息,若要唐糖為自己再行什么委屈求全之事,他是斷然不肯的。 果然,秦驍虎一來,唐糖便急拉著他商議明日細節,當備什么禮物求見?不恰如其分是不成的,那個人不易對付,過猶不及更是不對的……以及見了趙思危又當如何開口? 唐糖著實有些怕那個人,種種細節,非掐算一個滴水不漏,明日才好入宮。 紀伯恩聽得心急,如此難為做甚還去相求?正欲相勸,抬頭卻見那掀簾子入內的,是張意想不到的臉。 來福道明來意,也不曾一本正經宣旨,悄悄遞過圣旨便告了退,一干人面面相覷,對這從天而降的好事一時真是不知當如何適應。 待終于緩過來,裘寶旸亦入了內,劈頭先是奇道:“糖糖,那位也到了此間?你們打過照面了?” 唐糖明白他說的是趙思危,愣了愣:“來福來過?!?/br> “不不,隨著的便服,哥也不見得認錯人罷?!?/br> 唐糖追去門去,跑到巷尾死胡同里,總算一眼認出那個身影,緊追了幾步,終是喚了聲:“陛下?!?/br> 趙思危頓了頓才轉過身,默然不語。 唐糖尷尬道:“謝……謝啊?!?/br> 趙思危低哼一聲:“不給你好處,你就不同我說話,想著我的好處了,開始琢磨送什么禮合適了?什么要恰如其分,過猶不及……我就想要串西邊念珠,不用什么蠟,給我暴殄天物,朽木做的就好?!?/br> 唐糖笑:“朽木哪里做得成?去寺里給陛下求個烏木的。陛下幾時也信了佛?” “夜半睡不著,數羊用?!?/br> “……” “聽說那座舊城……被你上躥下跳,像個猴子一樣都被翻了幾遍了,可有什么進展?” 唐糖苦笑搖頭:“……多虧陛下這些年提供的種種便利,可惜一直沒有機會面謝?!?/br> “愈發的虛偽,你是沒有機會謝么,你是恨我?!?/br> “沒有沒有?!?/br> “沒進展就多回京歇歇,這個鬼地方雖然比西邊氣悶,好歹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隨便活一活,這輩子也就過去了?!?/br> “……” “其實就算人活著,到頭也大抵活不滿一百歲,朕是想開了,糖糖……” “什么?” “你也想開可好?” 唐糖一口回過去:“哦,這個我是想不開的。我那個共看春花秋月的人跑在天涯,至今還沒尋回來呢?!?/br> 趙思危狠狠瞪了她一眼。 唐糖正不知道說什么好,卻見趙思危往袖囊中摸了半天,居然摸出枚孔眼磨壞的金鑰匙來,遞至唐糖眼前:“喏,你那未歸人?!?/br> 唐糖雙目璨亮:“它在您這兒!它怎么會您這兒?可是當初紀陶在暗道里讓你交給我的?” “你至今未問朕這些年過得好不好,卻要朕給你講故事?哼,我是不高興講的?!?/br> 如今這人鬢間亦生華發,卻居然越活越回去了,唐糖強忍著:“那您這些年……” 趙思??此龁柕妹忝銖姀?,不免又生一回悶氣:“得了罷,總之綠帽子沒你想的多就是了?!?/br> “我何曾想過!” 趙思危深望她一眼,撇了撇唇,不再多作流連,轉頭走了,行了兩步方才回首道:“撤離的時候,于那空獄門前撿的。本想早還給你,可你并不愿理我。如今朕想通了,還你?!?/br> “空獄?” 鑰匙分明被遺落在了石洞的入口,怎會轉到監獄那頭去的?這兩個地方分明相去甚遠,若非人為,那地下機括就存在一種別的可能…… 趙思危當然回答不了這個問題,哼道:“你知道么?本來朕還想借紀伯恩的事情要挾你改嫁的?!彼蚕逻@句話,兀自孤零零走了。 不放心跟出來的裘寶旸聽了末尾這句瞪大了眼,唐糖無暇琢磨其他,捧著鑰匙正出神。 作者有話要說: 我好拖拉啊,對不住大家了。。。。我也不敢亂作保證了,沒想到最近那么多狀況。。。繼續埋頭去寫 ☆、未歸人(二) 唐糖轉回閣中大道恭喜,皮薄的盧語珠被她聲聲“大嫂”喚到面龐滴血。 可惜總有那煞風景的人, 紀二絲毫不給面子, 冷著臉在旁添了句:“大哥,爺爺跟前還未曾到過,何談這些遙不可及之事?未免目無尊長?!?/br> 語珠一時不知如何自處, 虧得有唐糖在旁勸慰。 遙不可及?紀伯恩按捺著知會二弟, 爺爺其實早就表明態度了的, 正是迫于語珠身份特殊, 這才翹首盼著糖糖回來商議對策。難得今日陛下通達知意,肯一氣下了旨,接下來萬事順暢,只是須得勞煩弟妹相幫cao辦罷了,這一切本就是爺爺的意愿。 紀二面上訕訕,顯然此前從未聽紀鶴齡提及此事,不僅沒聽過,他發現這里從頭至尾就沒他什么事情! 紀伯恩與唐糖繼續沒理他, 裘寶旸不知打哪兒竟尋來一冊官印的歷書, 供他二人翻了又翻,唐糖雷厲風行, 不過一忽兒工夫連婚期都攛掇著大哥初擬玩罷,就定在三月初。唐糖打算索性在京城逗留三個月,待這門親事落定再行西去。橫豎現下大節,昆侖城中的工匠也都各自歸家省親去了。 紀二還有意見:“兩個月就完得成三書六禮?未免異想天開?!?/br> 唐糖微愣,紀二一向管得甚寬, 不過有她在的場合,此人還是極少發聲的。 當初于昆侖域中,她為紀二言辭狠戾地喚作“雜種”,紀陶出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