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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糖看他臉幾乎是黑的, 只得哄著,一轉念又為他打算:“喂,這樣子你豈不還是下……” 紀陶別扭道:“我不管?!?/br> 唐糖笑瞇瞇點點頭,湊去偷親一口:“好的好的,我懂啦, 真走了哦……” 紀陶往他鼻子又捏一把:“早去早回?!?/br> ** 南涼的那所古宅坐落一個不起眼的山坳里,一路平靜無波,現在他們離那個地方已經很近了。 山邊的樹草雜生,幾乎掩住了底下的這棟古宅。唐糖很奇怪齊王趕赴封地時日本來很緊,若是漫無目的,怎么可能特意往這樣一個奇怪的地方繞行。 來福本來嘴巴封得甚緊,途中經不住唐糖套問,終是透了一些口風:“這是曹小姐提供的方位?!?/br> “曹斯芳……不是一直傳她連殿下的面都不肯見?” “呃……” “她回心轉意了?” “您還是別問了罷……殿下不欲您知道此事?!?/br> “秦將軍又不在邊上,曹小姐當初就是我救出來的,您瞞我沒什么意思。殿下這個人性子是很獨特,可這種性子若想打動曹小姐那樣的人就……我記得她視齊王殿下作仇敵,只認皇上一人的?” 來福說走了嘴:“沒有的事,小姐與殿下如今……如膠似漆?!?/br> 唐糖很驚異:“???” 來福一急,想著大可為齊王開脫,把壞事情歸咎在紀陶身上,眼珠子骨碌一轉:“此事說起來,還是要多虧三爺?!?/br> “他?怎么回事?” 來福耍了個心眼,故意支吾著賣關子。 “來公公,你信不信我這就掉頭回去?!?/br> “別??!您且想想三爺擅長什么?” 唐糖暗想,那個狐貍好像什么都挺厲害,他記性無敵,還很會…… “描眉?”唐糖眉頭倒豎,“三爺難道為齊王描過眉毛?” “咳,那個喚做易容?!?/br> 唐糖驟然悟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殿下的身形容貌本就接近皇上,三爺為他改了……為了從曹小姐出套出消息,殿下不惜犧牲……” 來??炜蘖耍骸澳f話不能那么直……” 唐糖暗想想曹斯芳形銷骨立的樣貌,弱不禁風的殘破身子,銷|魂的指甲……不禁覺得趙思危的犧牲真的很大,也不理來福一臉哭喪,連連點頭稱是:“做大事情,果然是要為人所不可為,忍人之不能忍。不過話又說回來,與自己年少時的戀人重溫了一回舊夢……也未見得就是一件壞事?!?/br> 齊王如何她是沒興趣管的,可一思忖到家里那位居然肯接這種外活,唐糖不禁又有些惡心,老狐貍怎也不知道行善積德?不為自己,也當為子孫…… 來福并不知唐糖是個極端護短之人,不想到頭還是抹黑了自家殿下,急得汗流滿面:“此事對您也是有用處的……一會兒見了殿下,您可別再說得那么難聽了?!?/br> 唐糖故意壓低了聲斥道:“我說了什么?來公公真是瘋了,那等欺君大罪,您怎敢誣賴殿下?” “都是您逼我說的啊?!?/br> “我可沒有,我什么都不知道?!?/br> 來福真哭了。 ** 多日不見趙思危,遙望夜色里他英武挺拔的身形,唐糖又暗自替他嘆息了一把,古來帝王,靠祖蔭的總難混得出挑,靠自己的犧牲又都太大,干這個活真是太不易了,虧得他還一心求之。 但愿他能早嘗夙愿。 古宅院外的朱門是大敞著的,門后照壁上的麒麟果然與祖父衣飾之物如出一轍,卻比趙思危在絹帛上所繪輝煌耀眼得多,那金光在夜里閃得簡直奪目,倒像是方才繪上去的。 趙思危見著唐糖十分高興,噓寒問暖,又細詢傷勢,因為事涉紀陶二哥,唐糖不愿詳述,隨便搪塞了兩聲,反問起這古宅之事。 趙思危領著唐糖繞到照壁之后,指給她一扇緊鎖的門,門鎖上鑲著一枚狐貍臉,笑瞇瞇正對著他們笑。 “三年前,魏王曾經奉先皇之命親至此處,本王聽你描述過益王府棺槨上的那枚狐貍臉,料得你會想看一看這個地方……” 唐糖問:“魏王,我是說皇上當年……可曾進過,或是派人進過這所古宅?” “據說是未能入內,但順著這狐貍臉的線索,輾轉查到了孟州?!?/br> “單憑狐貍腦袋就能查到孟州,這個難度很大啊?!?/br> “也許入內看過方知……” 唐糖知道這必是他從曹斯芳處套問到的情報,也不便多加追問,不待解釋,抽匕割破手指,將指尖血往那狐貍臉上喂。 宅門緊閉,并未同前番一樣應聲而開,唐糖正覺得有些奇,輕輕敲一敲門,附耳仔細聽了聽,回身道:“這道門鎖教人給改過?!?/br> “改過?” 唐糖點頭:“我方才還覺得奇怪,這狐貍嘴的方向為何會朝著西,現在明白了,顯然有人為了用非常規的手段進來,破壞過這個地方,并且因為對鎖的原理半通不懂,出去的時候將機關給裝反了。這個屋子里原本多半沒什么傷人機關,魏王殿下極有可能進過這里……” “原本多半沒有傷人機關……這話是何意?” 唐糖又側耳去聽了聽:“就是后來被人安了致命機關的意思。再一知半解的人,只要懂些機關之術,流矢弩機之類一擊的東西還是懂的安的。殿下幸虧喚了我來,未曾強行入內,您讓得遠些,我現在要想法開門?!?/br> 趙思危面上一陣青白,喃喃問:“那個一知半解的人會是誰?” 唐糖本來實在不想拆穿的,又忍不住要點醒他:“曹小姐對此宅的方位記得如此清晰,她想必……親自來過?” 趙思危面色黑沉,垂目未答。 唐糖沒再多作解釋,知道他全明白了。 趙思危忽將唐糖手臂一揪:“糖糖你也不要冒險?!?/br> 唐糖沒曾理他,喚來福找來一柄鋸子:“這門橫豎已然被她破壞了,不冒險的話,就得用個笨法子。殿下且再退兩步,躲到照壁后頭去,來福,你讓其他人也都全副退后。我方才只輕輕敲了敲,聽得出門后至少有六架弩機已然拉了滿弦?!?/br> 來福如臨大敵,拖著主子便往照壁后頭去,又張羅邊上那數名守軍一一躲藏妥當。 來福的鋸子是上好貨色,唐糖體力恢復得也還不錯,很快將那門整扇鋸下。門后弩機被全數觸發,數陣箭雨避無可避地瘋狂灑向門外,唐糖幸而有門當盾,她抱著門退了數步陣,直退到照壁后頭,那箭雨竟是不斷,很快又瘋狂掃過一陣。 趙思危從照壁后探頭張望,見有些箭矢太過強力,竟是穿透門板而來,正好觸目驚心,離唐糖的鼻尖尖堪堪不過半寸距離。 他驚慌地將她拉至身后,此時那門畔的陣陣箭矢之聲終于漸漸歇了,知道真正脫了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