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8
才放開唐糖,由衷抱歉道:“對不住?!?/br> 唐糖很不以為然:“您不必覺得歉意,又不是殿下誆我至此。我方才也是有些大意,總以為狐貍臉的門,自然只有那樣一個開法。至于曹小姐指的這個地方,殿下也不必太過自責,畢竟這間古宅一定還是有些來頭的?!?/br> 趙思??嘈Γ骸澳阈牡紫氡卣诎敌Ρ就跤薮懒T?” 唐糖忙答:“怎么可能!” “當真?” “當然是真的?!?/br> 趙思危倒是實誠:“本王以為自己可笑之極,尚且氣得說不出話來,你不笑我,我卻是不信的?!?/br> “殿下這可冤死我了!” 唐糖的確有點冤,她是真沒嘲笑的意思。只不過有些唏噓,趙思危那么老的姜,面對分明是禁錮在他手里的殘弱女子,居然也會中了招。 以為是犧牲色相騙來的消息,結果是中了人家的反間計,被人家騙了色設了套。這對一顆老姜來說,的確是沒臉透頂的事情,她一定要裝作不知道。 趙思危忽問:“紀三近來待你可好?” “???挺好啊,很好的?!?/br> “你待他呢?” 這種節骨眼上,他居然還有心思問這個,唐糖怕他糾纏,索性如實道:“我也不是什么有遠大抱負的人,半生所求,不過就是那么一個人,自然是要全心全意才對?!?/br> “半生?小丫頭,我若早些成親,說不定女兒都有你這般大了?!?/br> “不是罷……那若論歲數的話,根本就是大半生了?!?/br> “紀三爺還不是將你當作小孩子?” “沒有的事?!?/br> 分別已然四天了,四天前……唐糖想起自己的那只老狐貍,只覺得涼夜里的風都燙人起來,懷中那一對小娃娃好像正發著燒,那廝自己才像是小孩子呢…… “糖糖可曾想過,你自以為的那些情意,其實并不似你心中想的那般無敵?!?/br> “呃?” “我縱是扮作了皇兄的樣子,阿芳也一眼即知我不是他。你當初卻被三爺瞞得很苦,難道不是?” 唐糖一怔,趙思危真是挑撥高手???紀陶當初騙她很苦,此事梗在她心中,的確一向是好大一個疙瘩。此刻她不禁有些慌,她待紀陶的心,當真連曹斯芳都不如么? 她嘴硬道:“這個不同啊,曹小姐她……” “沒什么不同?!?/br> 唐糖一時被他惹得惱極:“殿下不興這樣的罷?您中了反間之計,我好歹也在想法子替您化解,您就不能盼我一點好?我不評價曹小姐看人的眼光如何,但她認出來您實在毫不稀奇,易容術只好用來騙騙外人,自己的男人自己自然認得。相擁時的心跳、發膚間散出來的氣息、纏綿時的溫度……當年我戀著他的時候,我還什么都不懂,連抱都不曾抱過,自然無從辨起?而今你若再讓他騙一回試試,他便是化作一團霧,我都能認得!真不知殿下有沒有真正喜歡過一個人?” 唐糖一氣說完,倒覺得事已至此,也便無所畏懼了。 她拋下紀陶到這兒已是萬般不舍,這人挑撥起來居然還沒個完,一怒之下……得罪他幾句其實并不要命,真正頭疼的是她知道人家無數秘密,將來如何全身而退? 趙思危似是沒料到會惹得唐糖惱怒,也從未想到她會說出這般激烈言辭,一時間竟有些尷尬:“本王并非……” 唐糖并不想太過服軟,半繃著臉勸:“殿下是做大事情的人,對人對事,不妨試著常懷一顆感激之心。首先這些弩機當初安在此處的時候,人家只是泛泛地想要防著后來者,并不是想要在將來專門對付您的。其次,要是曹小姐當初沒有錯改機關,而是將其恢復了原狀,又會怎樣?這會兒說不定我們都已中招歸了西,您其實也沒被人騙得多慘,殿下后福無窮,何必執著在這一次失意上?” 趙思危凝望她許久,忽而淡淡笑了:“是不是懷了感激之心,便能得到你說的一切?” 紀陶說得不錯,趙思危這個黃鼠狼,的確難纏透頂。老狐貍這會兒若能在身邊多好? 唐糖干脆徑直踏入那扇洞開的宅門:“殿下,正事要緊。這會兒我要進宅去看看,里頭說不定還有什么害人機關,我先入內探上一遭,建議您先不要跟來……” 其實憑著直覺,她覺得這屋子十分親切,而里頭有致命機關的可能性極小。 她像是從前就到過此處一般,熟門熟路由前廳入內,延長廊右轉,先行摸進了一間書房模樣的屋子。 唐糖輕輕撥弄開窗戶上的鎖,那鎖的結構也是她頂熟悉的那種。 月光霎時將半間書房照得透亮,書房的墻上掛著一副筆法稚嫩的習字,卻是被人精心裝裱。 那字跡似曾相識,上面的字唐糖更是隱隱掃一眼便知道寫的是什么,她小時候也抄過的,正是中的一句: 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 作者有話要說: 紀陶:有空的時候也要記得研究小娃娃 大綱菌:不用研究了,泥喜歡什么窩已經非常清楚了! ☆、岳半山 唐糖停在那幅字前,手指頭順著那習字的筆畫緩緩游走, 眼眶里淚花不由打轉。 她退了數步, 差點被書案旁的一件東西絆到。 月光映下,書房地上蒙了層厚厚積灰,書案旁有只小木馬, 被她撞得前后搖晃起來。 唐糖蹲身去撫那木馬, 雖然這馬身上的彩漆許多已經殘舊剝落, 然而木馬耳畔墜的流蘇不出所料根根都編作了麥穗樣式, 看起來依然十分精致。 木馬的眼睛卻顯然是由孩童親手添繪上去,比她小時候的筆力顯然要好上許多,但那筆法終是略嫌稚嫩。 唐糖低頭,忽而發現那小木馬的底座上歪歪斜斜刻著些什么,她點了燭火湊近了細辨,書寫的主人當時看起來許是有些郁悶,上頭寫的儼然是一行字:“半山阿甜不能隨我去孟州”。 唐糖眼前一片模糊,手都略微顫抖起來, 身后忽現腳步聲, 她抹了抹淚,下意識去捂住那行字, 斥道:“我說了讓殿下過會兒再跟來?!?/br> 那個人并未答話,在她身后靜默著蹲下來。 唐糖有些煩躁:“說了待我將危險排除了再來,您有什么可急的?” 耳畔的聲音酸酸的:“吹牛說化作霧都認得,我這還是一個好端端一個人呢,糖糖就將為夫認作了別人?” 唐糖猛地回頭, 瞬間淚涌著撲進那個guntang胸膛里:“死鬼!作甚回回這個樣子?!?/br> 橫豎也不痛,紀陶任著她打:“什么樣子?” “你自己說你從去年到現在,哪一回現身,不是用這種嚇人的法子?” “原來不喜歡這樣啊,那下次要不我換個別的法子,容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