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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讓人看了就心軟。“我離婚了?!毙熘_門見山。“怎么會?”顧玄嚇了一大跳。徐知著的老底他查得再清楚也不過,知道這位仁兄別的不好說,但實在是個情種,他老婆比不得別人老婆,那是心肝,是命根,是他心尖上的一塊心頭rou,怎么會說散就散了?“你說呢?”徐知著從暗處走出來,站在青白色的燈光下。“怎么會……”顧玄嘆息一聲,言辭間只有惆悵沒有疑問,而且多多少少都有些慚愧動容。徐知著腳下這條路雖然是他自己選的,但若是沒有他們這群人一路推波助瀾,也不至于這么快就走到如此不可挽回的地步。“我本來以為事情很快會過去,現在虧了他的,以后補償他,沒想到居然會沒完沒了,那還不如趁早……”徐知著在床邊坐下,半仰著臉,呆呆望著顧玄。他這人瞳色偏淺,只要不刻意看人,視線便是散的,看起來懵懂無辜尤其天真。“可是……”顧玄被那層天真的色相所惑,不自覺脫口而出,話到嘴邊才覺得不對,連忙轉過來:“他怎么,就也同意了???”徐知著沉默了一瞬,忽然想起藍田那句“對不起”。其實他和藍田都是明白人,懂人情,明事理,所以小兒女的恩怨情仇、爭執往來于他們都不合用。很多事都是默契,字里行間彼此都懂。從車禍事發,徐知著站在門外,聽完藍田與他父親的一番對答起他就明白藍田的底線——藍田是過不了那種危機四伏的生活的,他可以為了愛情暫時忍耐,但他是過不久的。所以徐知著要盡快解決他的麻煩,藍田負責平息自己這頭的壓力,他們都要竭盡全力,做好自己的事,護衛彼此之間關系。所以一時間兩個人都變得極為小心謹慎,他們從不相互指責,亦不會給對方壓力,所有傷感情的事都要避開不談,因為除了相愛,他們已經無所依憑。然而最后,藍田說對不起……徐知著在轉他的心思,顧玄也在動他的,他不覺得離個婚就能把事兒都了了,但眼下這局面,徐知著愿意揮慧劍斬情絲實在是再好也不過。所以顧玄一聲可是之后馬上轉了話題,但面上轉過去了,里子還回不來,各種心疼心軟愧疚難安都涌了上來。顧玄雖然城府沉重,遇大事時讓百八十個人頭落地絕不眨眼,但他貨真價實的,是個好人,尤其是對自己人,心是好的。徐知著抬眼瞥到顧玄的神色,開口:“大哥,你得幫我?!?/br>“你說?!鳖櫺R上應了。徐知著瞇了瞇眼,顧玄連問都沒問就應了,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服軟。徐知著既然心態轉過來了,對顧玄自然不可能再是過去那種客氣疏離的樣子,所謂自己人嘛,就是拿來用的。徐知著先說了車牌的事,顧玄連眉毛都沒挑一下,他們就是管著規矩的人,自己想要不守規矩實在太容易了。徐知著接著又提了小偷的事,顧玄坦言招呼已經打下去了;最后徐知著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連藍田的聽證會都想讓顧玄幫忙給管了。顧玄滿頭黑線:“你也要給我講點理,這事跟我完全兩條線,我怎么插得上手?”徐知著一聲不吭地抬頭望著,琥珀珠子似的一雙眼睛濕漉漉的,活像一只受了大委屈嗚嗚哀叫的幼獸。顧玄讓他逼得沒辦法,最后只能發誓,如果將來有誰敢讓藍田不舒坦,那他們就一起想辦法,讓那人也絕對舒坦不了。徐知著這才終于滿意了,開車送顧玄去機場。顧玄不是科研圈里的人,不了解科研經費里那些彎彎繞,不知道因為經費政策扭曲,全中國的專家學者要認真查起來都是賊,更別提醫學界的大腕,什么藥代回扣,會議腐敗……你自己沒濕腳,學生也下過海,通體清白的幾乎沒有。就算是藍田這種人,也沒少干過買五千塊錢桌椅板凳,開兩萬的發票報帳,扣出錢來給學生發獎金的事。所以,只要顧玄肯幫忙,辦法簡直是不用想的,罪名他都羅列好了,就等著看誰不開眼撞進來。顧玄坐在副駕駛位上,心情復雜得一塌糊涂,又是欣喜又是黑線又是惱火……一路糾結到機場,打電話招了個手下扔給徐知著使喚,讓徐知著收拾收拾趕緊回緬甸。徐知著看著顧玄進閘,隨手抹了把臉去找左戰軍。等他到的時候,顧玄派過來那人也到了,這人名叫孫參,長得高高瘦瘦,典型的北方臉,但也是扔進人堆里馬上就找不到的型,沉默寡言,眼神卻是極靈便。有錢能使磨推鬼,就一上午的工夫,車子已經開始拆了,兩個小工在打磨車漆。改車店的經理迎上來,徐知著遲疑問道:“有什么辦法,把它,給漆得……溫柔點?”徐知著想了半天,蹦出這么個詞兒,把另外三個人都給震傻了。經理眨巴著眼睛,啊了一聲。“我拿來送老婆的,他是個文化人,這車太兇,不配他?!毙熘忉尩?。經理的表情頓時變得極其精彩,用語言難以形容萬一。這世上一百個人里買悍馬有一百個是為了裝,可偏偏徐知著是那第一百零一個,他是真心圖這車價廉物美,經cao耐用。將來只要沒有人喪心病狂到在中國境內使用迫擊炮路邊炸彈,就算是重卡撞上去,藍田也能活命。經理漆黑的表情扭曲了很久,方憋出仨字:“粉紅色?”這下子,連徐知著都笑了,搖著頭笑道:“算了,反正是送他的,改天讓他自己來看吧?!?/br>孫參接了車的事,包括改裝、上牌和藍田接洽,當場跟經理交換完名片,又給了徐知著一個帳號,有什么資金往來,直接往上打。徐知著奔波一天,辦了不少事,但藍田的辦事效率顯然也不含糊。當天晚上,藍老夫人杜學蕉女士進京住下,斷了徐知著偷偷溜回去,在浴室里補一個攝像頭的念想。杜女士進京帶了一斤河蝦,一只土雞,兩只野兔子和各色時蔬……連一把雞毛菜都是從老宅的菜地里現拔的,碧波鮮綠,產量低,但味道好。這世間唯有愛與美食不可棄,現在愛沒了,當然要多吃點好的。徐知著嘴里啃著煎餅果子,看藍田喝著黃澄澄的雞湯吃油爆蝦。他早就知道,在藍田身后有太多人等著他回頭,只要自己稍微松一松手,他們就會把他拉回去,細心妥貼地照顧好他。他是人間的寵兒,有那么多人愛他,而且素來如此,他是不應該跟著自己受苦的。徐知著又等了一天,見藍田的確情緒穩定,便收拾好行李帶著人離開北京。其實他了解藍田那個人,那個男人受的任何傷都是內傷,絕不會哭天搶地,也不會竭斯底里,自控于他而言已經是一種習慣,所以多留這兩天,于其說是為他,不如說是為已。徐知著再回到緬甸已是深夜,他站在曼德勒的機場外面,伸出手掌褪下指間的戒指,淡淡的銀輝閃爍在月光里,溫柔美好。左戰軍站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