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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輕輕摩挲,像是隔著虛空在撫摸愛人的面孔。左戰軍一時無語,他本意是想問,為什么分都分了,還這么放不下,是不是還不死心……可轉念又想,大概現在說什么都是雞同鴨講,徐知著的魂根本就不在這里。左戰軍雖然看著粗獷,其實心思挺細,親手帶大兩個meimei,那點傷春悲秋的情情愛愛不能說有多了解,至少比一般男人強得多。但徐知著此刻沒哭沒鬧,神色默然,左戰軍只覺得無措,想要說些什么,又怕說錯,急得心里貓抓似的。就這么僵持了足有半小時,藍田忽然站起身,徐知著眸光一閃,指尖如流水一般切過去,十幾個畫面依次閃過,追著藍田的身影,連一楨都沒落下。左戰軍忍不住想,有這手工夫,去中央警衛團當差都不是問題。藍田在書房的架子上翻出一張碟,隨即一串清冷的鋼琴聲響起,并迅速轉為壓抑而激烈的樂聲。“這是什么?”徐知著皺眉,他對古典樂一竅不通,藍田手把手教過也沒用,更何況這記憶里都陌生的曲子,他和藍田在這一起這么久,從來沒聽過。“你問我?”左戰軍苦笑。徐知著微一恍神,轉頭看向左戰軍,像是疑惑你為什么在這里,數秒之后眨了眨眼,又把視線投到屏幕上。“那,以后怎么辦?”左戰軍終于忍不住問。徐知著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道:“他說,他第一次看到我,就喜歡我?!?/br>“唔?”左戰軍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徐知著唇邊浮出一絲笑,仿佛羞澀而甜蜜的:“然后他就一直追我。對我特別好,我想要什么他都給我,我一直在猶豫,他也不生氣。其實那時候,我有很多辦法可以……很漂亮的,讓他死心,但我從來沒想過那么干……”“為什么?”左戰軍順著徐知著的意思問下去。“因為我喜歡他,我從一開始就喜歡他?!?/br>“???”左戰軍摸不著頭腦。“我那時候特別想跟他在一起,什么大家都是男人啊,別人會怎么看啊,我都無所謂,我就擔心我們能不能處得好。我就怕萬一處不好,最后一拍兩散,連朋友都沒得做??晌夷菚r候什么都沒有,我這個人又什么都不懂……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他這人什么都不缺,就只缺一個人對他好,一定要很好,很愛他,全心全意的那種好……他那么聰明,假裝的東西他一定是看不上的?!毙熘聊S久,仿佛魂飛天外,回到了遙不可及的過去。左戰軍不知道說什么好,只能小心翼翼地靠到徐知著身邊,肩并著肩,給他一點支撐。“我真希望,惹事的人是他,倒霉的人是我。這樣我就能特別驕傲地告訴他,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出生入死,粉身碎骨,我在所不惜?!毙熘劭敉t,眼淚無聲無息地滾出來,倒映著屏幕上斑駁陸離的光:“這樣,他一定會對我特別好,特別關心我,他所有的親朋好友都會喜歡我,他就會一直陪在我身邊……一輩子?!?/br>左戰軍從來沒見過一個男人哭成這樣,那是一種難以言傳的痛苦與掙扎,撕心裂肺,血流成河,然而落地無聲。一時間,兩人相對無言,只有模糊的樂聲從電腦音箱里傳出來,壓抑、焦慮、悲觀……帶著仿佛要毀滅一切的狂躁氣息,回響在整個房間里。徐知著抱著電腦看了一晚上,直到藍田關燈睡著都沒有放下。左戰軍不放心,硬撐著陪他。徐知著顛三倒四的說了很多過去的事,聽得左戰軍噓唏不已,第二天早上看到天色破曉,幾乎都有種總算是熬過來了,可以重見天日的解脫感。陽光喚醒了所有沉浸在黑暗中的男人,徐知著發xiele一晚上,情緒穩定了很多。藍田已經收拾好自己,準備出門上班。左戰軍指著屏幕問道:“他去單位了,怎么辦?”“同一套系統,我合同已經簽好了,跟學校保安處也說好了。下周過來裝,美國那邊也一樣?!毙熘镜酱斑叴螂娫?,低聲詢問了幾句。左戰軍一時瞠目:“那你怎么拿權限?”“我簽的合同,我們自己人裝,錢都是我結的,我當然有權限?!毙熘鸬美硭斎?,拿了錢包出門。“藍老師還會讓你付錢?”左戰軍連忙跟上。“當然?!?/br>“為什么啊……”徐知著看著電梯上閃爍的數字,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因為,他知道我想給?!?/br>同一時間,藍田正坐在車里用手機刷郵箱,一則署名美國“天網”公司的郵件在屏幕上展開,措辭嚴謹地詢問下周一到周四,哪個時間段方便過來考察實驗室的基本環境,以便出具更具體的監控方案。藍田回復過去,詢問費用問題?;睾芸靷鬟_,告訴他,資金已經到帳,不必由他cao心。藍田握著手機愣了好一會兒,這是徐知著這幾天一直在忙的事,如今他終于把各方都談妥了,他可以放心走了。據說一個男人的最真實的品性和愛意都體現在分手時……藍田按住額頭,看來,他的運氣還真是不算差。人有聚散,愛有始末……但,所幸,一切都沒有變丑陋。(曲子是普二)徐知著帶著左戰軍租車開往京郊一個不起眼的物流園,拉開倉庫的卷簾門,左戰軍愕然地看到一輛彈痕宛然氣勢驚人的正規美式軍用悍馬車。徐知著咬著煙頭繞車走了一圈,抬腳猛踹了一腳車門,只聽到咚的一聲悶響,門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物流公司的業務工一臉殷勤地說道:“老板您真有門路,這種車也能弄到?!?/br>“這是……”左戰軍茫然:“哪兒搞來的?”“前幾年駐阿美軍撤兵,一堆裝備全扔給了阿富汗政府軍,最近一直有人弄東西出來賣,我托人搞了一臺?!?/br>“怎么搞?”左戰軍發現自己的見識還是太淺了。“他們把輪胎拆掉,整車報廢當廢鋼賣。我再當廢鋼進進來,把輪胎按上去?!毙熘沉艘谎蹣I務員:“報關就靠他們了?!?/br>“可那你怎么上牌?”“好問題,我就是在這上面卡到現在?!毙熘鴻z查完外觀,拉開車門坐進去:“但昨天我忽然想到了。多簡單啊,找顧玄?!?/br>139徐知著知道自己能留在北京的時間不多,所以事不宜遲,兵分兩路,一邊打發左戰軍把車拉去改裝店,自己進城找顧玄。曼德勒不是什么大城市,回去的航班不多,顧老板多留了一天,大早上正要出門,被徐知著直接堵在了賓館里。“你?”顧玄遲疑看著門口這人,滿眼都是驚異。徐知著大清早起來臉也沒洗,頭也沒梳,眼眶通紅,血絲密布,青郁郁的胡渣從唇邊一直連到鬢角,憔悴得一塌糊涂;然而這人要長得帥實在是普天下最不講理的一件事,徐知著相貌實在生得太好,即便是糟蹋成這樣也不難看,反而別有一番英雄落魄的頹然肅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