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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不管過程如何,兩人便這樣莫名地和解了。御花園里那棵老樹發芽又開花又發芽,小皇帝身高迅速抽長,長成了俊美無儔的青年。只有那一雙桃花眼顧盼生輝,依舊留存著曾經的痕跡。帝王弱冠之年,許久未見的攝政將軍秦不晝親手為其加冠。那是一個多事之秋。一直蠢蠢欲動的北方強國,原本打算以最小的代價吞并大悅,只在每個春天雪融之時用大悅守疆將士練兵,慢慢消磨大悅的實力。然而在大悅少年皇帝蕭洛栩執政不久,一向軟弱衰微的大悅,竟隱隱有了復興之兆。為防夜長夢多,北方在這一年來犯大悅,意圖將之盡快吞并。賦閑在家的秦不晝得知這消息的時候,正壓在一國之主的身上,用對方烏黑絲緞般的長發系雙馬尾玩兒。聽到蕭洛栩說的事以后,秦不晝頓時開心起來,整個人都閃亮亮的,頭頂呆毛都打了個轉兒:“陛下陛下,臣自請率軍出征!”蕭洛栩:“……”輕嘆口氣,把對方拉坐下:“你若愿往自然是好事,好歹認真想個冠冕堂皇些的理由?!?/br>秦不晝立刻道:“文臣治國家,武將死沙場。烽煙既起,愿請鎮守邊疆?!?/br>……其實他就是手癢了,這么多年下來一直和蕭洛栩保持著微妙的關系,也不知道是在談戀愛還是純粹的床伴,但那主線任務一直卻沒什么動靜。本是一匹野馬,被束縛在規矩森嚴的皇城當著乖寶寶,打架都施不開勁,秦不晝打算去北方找個地兒跑啊跳啊嗷嗷叫啊撒撒歡,他所鐘愛的戰場無疑是最好的選擇。蕭洛栩靜靜看著他。男人正當而立,他已值加冠,如今他要注視男人已不用像四年前那般仰著頭:“朕,靜候將軍凱旋?!?/br>秦不晝說:“定不負圣望?!弊焐鲜亲鹁吹脑捳Z,卻笑吟吟伸手揉亂了青年的頭發。第32章攻君說:他了解我。邊關風聲蕭殺,龍旗在風中獵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把這群來犯我大悅國威的豺狼趕回他娘的老窩,有信心嗎!”將軍副官走過一排排整裝待發的士兵,高聲道。“有??!”副將回首看向最前方銀甲騎裝的將軍,見對方點頭,揮手;“出發!”一抹寒光劃破長夜。將軍回望了眼南方——那是皇城的方向,揚鞭馭馬沖入戰局。“是秦不晝的兵!”“防守!”“媽的,來不及了!最前面那個將軍跟炮仗似的往這里突進!攔也攔不??!……那是秦不晝!”“他娘的秦不晝瘋了?!”血染黃沙,漫天廝殺聲中,秦不晝縱馬收割著生命,敵我陣中來去自如有若天神,澄亮的眼中卻盛滿令人心驚膽寒的漠然。大秦以防守著稱,秦不晝卻最擅發現薄弱點。哪怕只有很細微的一絲不對,在秦不晝眼中都被無限地放大。在秦不晝一馬當先,同時不忘指揮三軍排兵布陣,如一把尖利冰刀深深貫入敵軍五臟六腑,那磐石鐵桶的防御終在天際泛白之時被一層層突破。這一場戰役從深夜打到破曉,大悅成功奪回了最后一座之前被占領的城池,卻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疲憊的將士來不及歡呼,來不及收拾戰場,倒頭便睡,紅色的營帳里,銀甲白袍的將軍托著下巴,看著面前攤開在桌上的雪白宣紙。一夜惡戰,秦不晝眼底帶著淡淡青影,臉頰上還帶著汗跡和斑斑血點,但他坐于桌案旁執筆的時候,精致眉眼迎著初晨的微光,寧靜模樣不似人間。衛初立在他身側磨墨,隨口問:“將軍要給誰寫信?”“皇上?!?/br>秦不晝嘴角翹著淺淺的弧度,筆尖染了染墨,揮毫在紙上縱橫流暢自上而下一行草書。點如墜石,劃如夏云,鉤如金戈。比起大多數將軍那一手鬼畫符,秦不晝的字實在很漂亮。衛初由衷贊嘆道:“將軍真一手好字?!敝皇窃诼牭侥呛敛灰馔獾拇鸢笗r,輕輕蹙了眉頭。有些事,雖然秦不晝未曾放到明面上,但秦不晝麾下的心腹都心知肚明。群臣只知帝王和將軍關系親近,甚至連對方早年的獨攬大權都能夠容忍,但衛初卻知道在這段感情中首先讓步的是秦不晝。他放棄唾手可得的江山自斷羽翼只為成全帝王夙愿,又在烽煙起時,披上一身戎裝用這武功盡廢僅比普通人強些的身體前往邊疆。兩個男人的感情不需要旁人言說。然而衛初很清楚,自古天家多薄情。有言道伴君如伴虎,他生怕那年輕的帝王對待秦不晝有幾分真心,終有一天會在前朝后宮的沖突下消磨殆盡。“將軍如何做……我無權置喙?!毙l初說,“只愿您莫委屈了自己?!?/br>而當數個時辰前,秦不晝在孤夜中橫刀驅馬馳騁沙場時,皇城御書房內燈火通明。年輕的帝王坐在案上,奏折開開合合間,朱筆御批未有停頓。王總管端來一碗助眠的熱湯,勸慰道:“陛下,不如您先歇著吧……秦將軍若在,也不會愿意看您夜以繼日處理政事的?!?/br>聽他提及秦不晝,蕭洛栩這才抬起頭。抿了抿唇,接過王總管手中熱湯。“我知道了?!彼p聲道。御案上前幾日的密報急件,逐漸換成了一封封的捷報,也讓蕭洛栩長久郁結的眉頭舒緩開來。他雖是放手讓秦不晝去了邊疆,卻并不像表面那樣平靜無瀾。盡管知道對方的強大,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蕭洛栩無聲嘆息,目光遙遙穿過重重墻壁和屋脊,望向北方。秦不晝并不知道,在遙遠的皇城,有人將他隨戰報傳回的寥廖幾封信箋長久地凝視,放于枕側以得一夜安眠。他寫完戰報和給小皇帝的信,安排好了接下來的事,沖了個涼進了帳子,躺上床榻很快進入酣眠。秦不晝的鼾聲在帳中響起過后片刻,一只小手悄悄從床下伸向了他的腰間。秦不晝倏地睜開眼,拉著那手臂把人摜在地上,望著對方吃痛微微扭曲的表情,扯開嘴角似笑非笑:“十三皇子別來無恙?”他剛進營帳就感覺到了生人的氣息。這人的隱匿工夫挺到家,但秦不晝的感官早已超越了常人的范疇。那人被他發現也不惱,反而鳳眸一挑斜勾了唇蹭進秦不晝懷中:“托將軍的?!?/br>北方大秦十三皇子,大秦派遣在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