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檐上,潤物細無聲。雖不及冬日寒冷,卻有種薄薄的寒意沁進人骨子里。秦不晝側躺在冰涼的榻上,感覺到了窸窣聲音,突然睜開眼睛,眸中閃現利芒。下一刻,床沿一陷,一具溫熱的小身子拱入懷中。“……陛下?!”秦不晝有些驚訝,想坐起身,被蕭洛栩按住手。“你不要動?!笔捖彖蚣贝俚卮藘煽跉?,低聲說道。把溫暖輕軟的被子蓋到秦不晝身上。秦不晝伸手一摸,薄被是干燥的,但小皇帝身上卻幾乎濕透。“等、等等你身上怎么濕成這樣?”秦不晝懵逼了。蕭洛栩來時雖打著傘,但因抱著被子還躲避夜巡的禁衛沒看清路,摔倒的時候為了護住被子,自然全身濕透。蕭洛栩將被雨水黏在身上的衣物除去,掀開薄被鉆進去,和秦不晝身體相貼。沒有月光只有殿外透進一絲燈火的夜,少年白皙的肌膚柔潤無瑕,散發出讓人無法移開視線的致命吸引力。他顫抖著手捂住秦不晝的眼睛,似乎這么做用盡了他一輩子的力氣和勇氣。他俯下身,前額靠在秦不晝頸間,用力把秦不晝抱緊。秦不晝眼前漆黑一片,下意識扶著少年的腰:“你……”話未落,被什么柔軟的觸感封住了唇。黑暗中,他甚至能描摹出蕭洛栩唇線,少年不知如何接吻,只是輕輕用嘴唇在秦不晝唇上有一下沒一下地磨蹭著,慢慢地順著臉頰、發鬢,一寸一寸地吻過,雜亂無章像只無措的小動物。“秦不晝,”他聽見蕭洛栩第一次喚了他的名字,很輕很輕地,嗓音平穩??墒切』实鄯旁谒凵系氖謪s顫抖得厲害。蕭洛栩閉了閉眼,一字一頓道:“秦不晝,朕命令你……要朕?!?/br>第31章攻君說:那就上吧。“朕命令你,要朕?!?/br>什么“只是來看一看他怎么樣”,什么帶被褥來,都不過是說服自己的借口罷了,真要想看他,想給他帶被褥,不過是一個命令的工夫。和秦不晝身體相觸的時候,蕭洛栩就知道——他渴望秦不晝,渴望到甚至只是皮膚相貼的一個擁抱就忍不住眼眶發燙。他騙不了自己,他實在太想見秦不晝了,一個月已經是他的極限。白日和王總管談及秦不晝的近況已經是極限,他想親眼看看他好不好。但是盡管不知道秦不晝會不會原諒自己,蕭洛栩也從不后悔自己做出的任何決定。他生而為王,守護這個國家是他的責任。“……”秦不晝看著蕭洛栩,那些憋著的不爽,突然就如同漏氣的氣球似的“噗呲”就沒了。他又好氣又好笑,于是便笑出了聲。一邊笑一邊胸膛輕輕震動著,雙手抬起懷中少年的臉,無奈說:“陛下這是何意?將我晾在一邊,關進這籠子里數十日,突然跑過來跟我說讓我要您……您在戲弄微臣么?”他快不行了,少年乖巧溫順的模樣實在太可愛了。秦不晝用薄被把自己和蕭洛栩裹在一起卷成了圓筒,在床上滾了一圈翻身壓住少年,低頭吻了吻他眼角。他已經有了反應是事實,要不要放過小皇帝要看對方的答案。蕭洛栩本來眼眶發紅,被他一說耳根也開始泛紅。“陛下想要我?”秦不晝低聲問,“陛下心悅我?”蕭洛栩一愣。秦不晝故作委屈,一雙金眸在黑暗中亮晶晶的,聲音帶了些軟軟的鼻音:“陛下叫人把我關起來,不給吃飯,還命令我把自己給你,可是你又不告訴我你喜不喜歡我。我好難過?!?/br>蕭洛栩:“朕心悅你?!?/br>“沒人教過我什么是喜歡?!笔捖彖蜉p聲說,“如果見了你便歡喜是心悅你,如果患得患失、是心悅你,那,我該是心悅你罷?!碑斣捯袈湎?,他覺得靈魂忽然一輕,仿佛解決了一樁延續多少個世界的心事。他說的很小很小,自己都快聽不見了,卻清晰地傳入秦不晝耳中,讓青年沉默起來。秦不晝想像往日那樣笑,可是在少年的注視下卻怎么也勾不起唇角:“……可是,都說喜歡一個人,他想要什么都會給他?!?/br>蕭洛栩認真說:“江山不可以給你,”他皺了皺眉,“你沒有能力治理,你實在想要……我可以教你?!?/br>他不是舍不得。只是治理國家和軍隊完全是兩種概念,秦不晝會帶兵,卻不是塊治國的材料,他性子太直,懶得管那些彎彎繞,遲早得被有心之人鉆了空子。斛州水患那次就是最好的例子。父皇教導他為人處世,薛征桓教導他經世治國,秦不晝教他如何制敵。從沒有人教過蕭洛栩如何喜歡一個人,但他相信那是個美好的詞,就像秦不晝帶給他的感覺那樣。若是為了喜歡就把江山社稷送給秦不晝糟蹋,那他根本沒資格做一個帝王,也沒資格談什么喜歡了。蕭洛栩抬臂圈住秦不晝的肩膀,手撫過他精瘦脊背上那些舊時的傷疤,毛茸茸的腦袋蹭著他臉頰和鬢角:“除了這個,只要我有,什么都行?!?/br>即便這黑暗中,秦不晝看不見一絲光亮,也看不見自己。但是他偏偏知道,少年的神情一定非常、非常認真。他閉了閉眼,思緒一團混亂,不想再壓抑著自己,低下頭,炙熱的呼吸包裹了蕭洛栩。抬起少年的腰,掀起被子將兩人的身影遮擋。黏稠潮熱的汗液混雜在空曠的寢殿,殿外雨聲連綿。枕頭上有著發油或是熏香的淡淡梅花香,而屋外的泥里卻落了一地的紅白花瓣,床板咯吱咯吱呻吟。水rujiao融,隔音極差,墻的那頭隱隱傳來不知什么禽類的鳴聲,隔著重重陰雨,在寂靜之中顯得格外哀婉。一夜的顛倒陰陽敗壞人倫,秦不晝的動作算不上憐惜,但并沒讓蕭洛栩感覺到記憶里讓人生不如死的疼痛。取而代之的是疲憊,深入靈魂的疲憊。但那疲憊又似乎是從很久以前就存在的了,穿過世界的壁障加在帝王稚弱的肩膀上。秦不晝,你別想離開朕。蕭洛栩攥住身下的床單,已經累得無法露出任何表情,然而身體在承歡,神智卻在迷亂中維持一線清明。他伸出手抱住秦不晝,讓自己更加貼近男人,恨不就這樣再不分離。你是朕的人,你得跟朕一輩子……哪怕尸骨俱斷,你也得永生永世守在我墳前。帝王不知怎么留住將軍,只能用這樣的方式訴說。第二日晨曦微微透出光,將軍扯斷了手腕粗的鎖鏈,抱起他效忠的帝王,第一次走出那對他來說如自家后院的囚籠,踏著一地零落的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