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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饑餓,也開始吃了起來。“你的刀怎么樣?需要我給它點個火嗎?”啃完羊腿,單跡從包袱中抽出手帕擦了擦嘴。銀長冰聞言,停下手,把刀舉給他看。雖然不再是黑紅色,但紅的程度依舊很深。銀長冰道:“你今晚就不要用太多法術了。好好休息,明天還要靠你呢?!?/br>難得他說了句關切的話,單跡覺得臉上一熱,好在火光大,銀長冰什么也看不出。單跡走到洞口,攤平兩個手掌,閉上雙眼,用輕柔的聲音誦完咒歌,洞口處便形成了幾不可見的火膜。“睡吧?!眴污E伸了個懶腰,就地躺下,也不顧銀長冰吃沒吃完,一揮衣袖把火給滅了。銀長冰不為所動,也沒和他一般見識,在黑暗中吃完了一大塊羊rou,坐著休息了許久,才睡下。他剛闔眼,就聽見單跡輕聲說:“謝謝?!蹦锹曇魳O其微弱,銀長冰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故意不想讓自己聽見。整個晚上,單跡都處于半夢半醒的狀態中。先是夢到烏曉山主人身蛇尾,自己一下子被貫穿了心臟,一下子夢到自己回不去了,那個世界里爸爸mama哭得肝腸寸斷。到最后,他實在是睡不著了,干脆坐了起來。銀長冰忙了一天,睡得十分安穩。單跡躡手躡腳地爬到他身邊,把手覆到他頭上,也不出聲,只是翻翻嘴皮子:“抱歉啦,我不是不相信你。你是希望,我看著你就有了勇氣,而且,我回去真的全靠你啦?!?/br>“以吾之火,予汝守護?!眴污E的手掌泛出一層金光,很快地,一層比洞口還要堅實的火膜包裹住了銀長冰。單跡看到術法完成,松了口氣,又爬了回去。也許是施法耗費了些氣力,他很快就睡去。這次倒沒有噩夢來叨擾。聽到他平穩地呼吸聲,銀長冰才張開眼,用極低的聲音自言自語道:“回去?靠我?”然而他也只是掙扎了會兒,沒過多久又陷入了混沌中。第二天天未亮,銀長冰就把單跡搖醒了。單跡打著哈欠解除了洞門的禁制,那兔子被術法束縛著,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他們后面跑。越往下走,空氣中的潮味兒越重,單跡的目光也越來越專注。聽說烏曉山主善用水和木,他不敢大意,早早地準備好了避水符,眼睛也因為警惕變成了血紅色。“不錯不錯,”一個陰涼的女聲幽幽地響起,好似從遠方傳來,又好似近在身側,“沒想到今年云影舍得送我一個赤瞳?!?/br>遇到之前,單跡是很害怕的,因為他不知道這半神體的烏曉山主究竟如何。但最可怕的即是無知,聽到這聲音,他忽然有了實感,加之本人膽大包天,忽然就不怕了。單跡謙卑地說:“沒想到大名鼎鼎的烏曉山主竟生活在半山腰?!?/br>“哈哈,”那女聲接著道,“任何人,登臨了烏曉山這樣的高峰,都會興奮得難以自抑。我便是在這里等候他們,在他們最得意時下手。這樣得到的食物,不僅表情豐富,更是絕佳的美味?!闭f完,單跡好像還聽到了一陣舔嘴唇的聲音。“我可不知道半神體還需要吃人?!便y長冰冷冷地搭話。“這不是需要,”一位紫袍女子自陰暗處走出,“這是一種享受?!?/br>這女子,自發型到鞋履,沒有一處不嫵媚妖嬈。修長的手指甲上染了紅色的蔻丹,放在紅艷的唇邊,很難叫男子不動心??蓙淼倪@兩個,一個是小屁孩,另一個是裝著中二魂的小屁孩,俱是對眼前之景沒什么感覺。見她長著一副常人樣,單跡舒了口氣。如果這山主真長出了蛇尾或其他的什么,自己說起話來肯定沒法這么鎮定。單跡訕笑著拿住涵方子給的玉玨:“小弟經過此處擾了山主清閑實是難推其咎,還請山主看在這玉玨的份上,放我們一馬?!?/br>烏曉山主接過玉玨,好看的手指在上面流連許久,眷戀般地嘆道:“白珩啊白珩,沒想到,自你死去后,已經過了這么多年啦?!?/br>“白珩,竟是言白珩?!眴污E喃喃自語,其聲音低到離他不過半臂距離的銀長冰也沒聽到。他猜想過玉玨的主人,沒想到竟是云影教的創始者言白珩。而且看這山主的神色,怕是二人還關系匪淺。剛見到這女人時,銀長冰只覺得她一身胭脂粉氣很是討厭,也沒看出哪有神明的仙氣。但此時此刻,看到她悵若所失地撫摸著那玉玨,他卻討厭不起她來了。他尚不能完全看懂那眼神,只是覺得,山主的眼中好像有萬年不化的堅冰,即使填入千萬座火山,也不能溫暖她的內心。“這么說,你是云影的少主了?”山主一揮手,周圍兩棵樹伸出幾根樹枝,搭成了簡易的藤椅,山主徑直坐了下去,把玉玨還給單跡。“是。此番前來,正是為了長老會的試煉一事?!眴污E將玉玨收回衣袖,拱手以示歉意,“還望山主海涵?!?/br>“哦?”山主將一只手放在臉旁,另一只手敲打著藤椅邊緣,饒有興趣地盯著單跡一會兒,才道,“好,那我便放你走?!?/br>單跡聽了這話,卻一點興奮感也沒有,手反而攥緊了。他想著,若此事能這么快善了,烏曉山就不會那么人煙稀少了。果然,那山主下一刻就閃到了銀長冰面前,抓住了他的手腕,進而提起了整個人:“我看這清瞳小孩不錯,你就留給我吧?!?/br>也不知這女人怎么回事,銀長冰被她這么一抓,渾身上下的力氣都沒了。那兔子見大事不妙,連忙滾到了樹林里藏了起來。“山主的意思,是我們倆只能走一個?”單跡的眼睛瞇了起來,重心下移,蓄勢待發,進入了備戰狀態。一旦對上半神體,他的勝算是很小的。但是在這里的三個多月,他一直過得太順了。除了與銀長冰對戰的那一次,他戰無不勝,所以一時間心存僥幸,覺得自己未嘗不可一試。直到山主一手提起銀長冰,目光一凝,身上的威壓慢慢放出,他才覺得,自己是輕率了。“正是如此。白珩于我雖是不同尋常,到底也死去了數百年。難道你們還指望他的榮光照拂你們云影生生世世不衰?”山主紫色的眼瞳中閃過一絲狠光,方才還脈脈傳情的眼睛變得十分駭人,“或者你留下也行。赤瞳雖不比清瞳金貴,但破壞力更甚一籌,我也就勉強接受了?!?/br>即使被山主揪起衣領提起來也沒有動作的銀長冰瞬間不安分了起來,大喊道:“言越頤,不準!不準甩開我!”“哈,”山主把目光投向銀長冰,“怎么,放了你還不愿?”銀長冰卻沒有搭理她,兀自喊著:“言越頤,如果你違背了約定,我們永遠也做不成兄弟!”山主“嘖”了一聲,把銀長冰又抬高了一些,然后甩了出去。她本想將銀長冰甩至樹旁,順勢將他砸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