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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跡讀不懂他的意思,不過知道他是想讓自己同意,便僵硬地“嗯”了一聲。都說無知是恐懼的來源,來這里那么久,單跡還是第一次弄不清情況,也是第一次感到害怕。銀長冰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的動搖,上前半步握住了他的手。單跡回頭,正對上銀長冰無比堅定的眼眸。他勉強笑了笑,將空著的手遞至黃青云面前。黃青云從侍者手中拿過尖刀,在單跡手上割開了一個口子,取了單跡的鮮血,滴在水晶的盒子中。那盒子中乘著第一代教主留下的火焰,教內每一個定下契約的人都要將血滴入盒子,那火焰儼然成為了一個個約定的仲裁者。聽說反悔者必將遭到火焰反噬。涵方子作為長老會的二把手,等黃青云退回去后跟著走上前來,在單跡的手上下了一個符咒。有了這個符咒,單跡便不能再使用傳送術。同時,如果他想放棄,只要毀掉符咒便可。離去的時候,涵方子深深地看了單跡一眼,然后偷偷地往他手上塞了一塊玉。單跡像反射一樣地將那玉納入袖中。儀式完成,云影山頂傳來了悠長的鐘聲,宣告著試煉開始。單跡深吸一口氣,將能量運至肺腑,然而拉著銀長冰的手向山上跑去。黃青云招手:“我們去對面等少主吧?!?/br>不管是長老會,還是分教,都被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支持言越頤,一部分想要他死。前者跟著涵方子,而后者跟著黃青云。沈瑜將折扇打開,掩住嘴,輕聲問:“涵老,你給少主的是什么?”“那是某任教主的信物?!焙阶拥?,“聽說那位和烏曉山主有點交情,希望山主能看在這東西的份上,放他們一馬?!?/br>“那試煉內容,沒法改了嗎?”涵方子搖搖頭:“本來長老會就有決定試煉內容的大權,現在只能相信越頤了。話說,托給你的事辦得怎么樣了?”沈瑜道:“辦妥了。馮閩他們正帶人趕來?!?/br>“好,”涵方子頓住腳步,不無憂愁地看了眼高聳入云的烏曉山,“這一戰,怕是難免了?!毖粤T,收回目光,“你為什么答應越頤帶銀長冰去?我記得我當初是讓你去的?!?/br>沈瑜朗聲大笑,“啪”地收起了扇子:“那少年甚是聰慧,意志堅定,少主又信任他。讓他去,說不定比我去的效果還好?!?/br>涵方子長長地呼出了口氣:“但愿吧?!?/br>涵方子在玉上捆了張布條,單跡一邊向上狂奔,一邊拆開了看了。“上面說了什么?”自打決定隨著單跡出征,銀長冰就開始了鍛煉自己的體能,這會兒跟著他跑,總算是沒拖后腿。“啊,就是說我們被坑了?!眴污E小心翼翼地把玉掛在脖子上,“翻越這座山,那就無論如何都會遇上山主。運氣好的話,能直接逃脫;運氣不好,直接杠上的話——”銀長冰預料到他會說什么,硬生生地截斷道:“不,我不會自己先跑?!?/br>“這是命令,你留在那里只會礙事,”單跡說著,目光已經瞥見了那“第一個活物”,“竟讓我活捉,不還得護送這小家伙回去嗎?”手上的符咒發燙,提醒他獵物已經找到。他連術式都沒畫一個,直接放火擋住了那兔子的退路。那兔子看到一人高的火墻忽然冒出,立刻就被嚇慫了,杵在原地不動,還發著抖。銀長冰走上前,抱起那幼小的生物,又伸手摸了摸。“唉,你這家伙,怎么對人就沒這么溫柔呢?”單跡無奈地看著他,揮手撤去了火墻。兔子感受著銀長冰的愛撫,本來已經好了許多??吹絾污E,又抖了起來。單跡揪了揪它的耳朵,笑道:“小慫貨?!庇稚焓衷谕米又車没馉I造了個流動狀的籠子,“這下跑不掉了。長冰,這兔子就由你看管,要是真遇到什么危險,就帶著它下山,聽到沒?”銀長冰不置可否,讓那兔子趴在自己的肩上,在單跡看不到的地方慢慢握緊了長刀。他們現在處在不到三分之一的高度上,不敢耽擱太久。單跡見他沒反應,當他答應了,又率先往上跑去。跑了不知多久,周圍開始熱鬧起來了。各種飛禽走獸橫出,單跡下意識地伸手想護住銀長冰,銀長冰卻提到越過他,把兔子扔到他身上,淡淡地說:“我跟你來,不是意氣用事,專門來給你添麻煩的。說到底,你還是沒有真正信任我?!?/br>最后幾個字像一把匕首劃過單跡的胸口,他看向銀長冰,卻見銀長冰奮力將那把已是黑紅的無名刀向地面虛虛一切,地面頃刻間便燃起了熊熊大火。銀長冰就站在那以火開出的道路前,任熱浪掀起自己的頭發:“你現在掌握的術法,大部分是我看過的,我知道它們的弱點。我能幫你的,相信我?!?/br>單跡被他的氣勢牽引,不由自主地想到,若干年后,這人也會像現在這樣,拿著自己親手打造的武器,毫無畏懼地直面表面上強過自己數倍的敵人,甚至是那萬馬千軍。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道”從來都只掌握在少數勝者手里??磥?,這人就是因為自小便有橫掃四海的必勝之心,才握得起御道筆的吧?真想看他一統天下啊。只是不知道那時,自己是否還有資格立于他身側。說到底,自己還是和其他人犯了一樣的錯誤,竟是忘了,銀長冰是主角,這個世界是他的。身為銀長冰最親近的人之一,怎么能第一個質疑他?半晌,單跡聽到自己說:“好?!?/br>☆、山主自從單跡說了一個“好”,就沒怎么再動手。銀長冰看來是打定了主意讓單跡養精蓄銳,每次都搶在他出手前把對方干掉。一個月前他和單跡比試的時候,對刀書幾乎還是一竅不通,但這次用起來,卻是順順當當,花樣百出。雖然在大師面前估計是破綻百出,但仗著單跡的高純度的火,殺這些智商低下的野獸倒不成問題了。單跡在一旁看著,感慨萬千,心道主角光環當真是無人能敵。而那兔子在單跡懷中待久了,知道這人是“金玉在外,敗絮其中”,不會拿它怎么樣,就撒嬌般地一連翻了好幾個身。兩人腳程極快,上了山又下了山,在天黑下來以后找了一個洞xue打算過夜。“還剩三分之一的路程,竟還沒見到山主。會不會我們運氣好,山主碰巧外出?”銀長冰拿著烤好的羊rou,但并未下口,一臉若有所思。“吾肯呢(不可能)?!眴污E正啃著羊腿。這回他沒出故障,順利地點了火,所以吃得心安理得。趴在他身邊的兔子看著他們大快朵頤,心里很是惶恐,但包著它的火籠子是種特殊的法術,它試了幾次都無法跑離單跡三米。銀長冰看到他不雅的吃相,嘴角抽了抽,幾乎反胃,但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