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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緩疼痛,卻連身體都再不聽使喚,只是堪堪捂上了頭部,一時間疼得弓起腰來。疼得鉆心,竟不似先前數回般的發麻發漲一般的疼痛,這回卻像是覺得一把鋒利無比的小刀不由分說地直捅進了腦子,大刀闊斧地肆意攪動起來,將整個腦袋連同脖頸都發起酸麻劇痛,簡直想就地拿頭去撞墻。“報——”帳外竟是方久一聲高喊,多多少少將楚翛臨近崩潰邊緣的神智拉回些許,他借著房柱的力道一撐身體,轉身撩開帳簾:“何事?”方久正左手提溜著悠哉游哉的敵方軍師,抬眼一瞧著楚翛,差點兒沒被這人煞白的臉色嚇得靈魂出竅:“楚大公子,您這是煙花柳巷逛多了,有損陽氣了吧?臉色好看成這副德行,是跟陛下一樣打算使苦rou計不成?”這疼痛也有一段時間限制,眼下已是熬受過了最難過的那段時日,楚翛眼前不再五彩斑斕地放煙花,抬臉瞧著方久這如臨大敵的神色,險些被他氣笑了:“我看閣下是想念天淵寺鐵佛塵的滋味,今日叫你再試試如何?”方久撇撇嘴:“你少拿我爺爺壓我,有種你拿真本事跟我一教高下!”楚翛更是樂得有些合不攏嘴:“不逗悶子,我倒是當真可以同你過兩招?!?/br>“去你的吧姓楚的,回回把大爺我打成豬頭你小子還挺有成就感的是不?”方久放完大話火速反悔,將軍師往前一推當了個擋箭牌使,“這老頭子要棄暗投明,陛下如今不是個能做主的,你看著辦?!?/br>頭上總算輕松些的楚翛這才施施然調轉目光看向軍師,對著這將江南八郡易主的始作俑者之一,他卻是禮數周全地行了個大禮,欣然笑道:“軍師何故投靠南大營?”軍師彎腰還禮:“前主之處看不到希冀,有才之士皆擇明主,楚公子以為呢?”“作為一個謀士確是如此,相信陛下也不會因此便對閣下有所偏見,”楚翛伸臂將軍師扶起,“道理歸道理,形式多少還是要走走。軍師,且說說看?!?/br>軍師心下了然:“不知楚公子最關切何事?”“你我心知肚明,自認不必說破?!?/br>“銅鐵假人一事,最上佳之選無疑是等到陛下有意識后再說,楚公子既然對機巧工件之事一竅不通,便是我說得再明白詳細,閣下又如何一一知曉并將其實踐入戰斗中?這不是…嘶!”方久一把擰住他的領子,硬生生將這頗為沉重的大男人拽得腳尖離地,從牙縫里蹭出一句話來:“?;ㄕ兴5轿疫@里來?嗯?”楚翛輕咳一聲:“方將軍?!?/br>軍師掛著一層松弛老皮的脖子這才算是得了救。他倒也不惱,只是攥緊了衣領深喘了幾口氣,緩過來后照舊慢悠悠接上:“若是再為薩滿川木那傻蛋賣命,我只怕此時此刻已是個死人。后路我已做的夠絕,楚公子若是不放心,盡可以等到明早,一切已是定局?!?/br>楚翛很是無辜地眨了眨眼,心說掐你脖子的人又不是我,跟我宣哪門子誓?這人說的著實不無道理,對于一個徹頭徹尾的門外漢來說,再簡單的基本原理也跟聽天書差不了多少,何況是cao縱這么個巨型大殺器了。吩咐人將軍師暫且安排在偏帳里頭,好吃好喝伺候著供著,楚翛回頭似笑非笑地瞅了方久一眼:“方老弟,你從前不是都扮好人臉的么?這發的哪通瘋癲???”方久翻了個白眼送過去:“好個鬼!你這副尊容唱白臉能行么?兩個紅臉震得住他么?你的慧根還在么?”楚翛暗笑一聲,大叫不好:這小兔崽子居然都學會拐彎抹角罵人了,天下公雞豈不是都會下蛋?他當機立斷地拍上方久的肩膀,鄭重其事道:“方老弟,你去瞧瞧那公雞窩,我總覺得有奇怪之事將要發生?!?/br>第72章相思如此這般無所事事地跟著幾近癲狂狀態的薩滿川木過家家似的打了幾天,整個南大營唯一算得上是精通點兒機巧的秋笙依舊八風不動地躺在床上人事不省,搞得想拿他開刀的楚翛,和急于收復江南修生養息的韓建華方久都心急如焚,就連鋼刀懸在腦瓜子頂上還能談笑風生的軍師都有些心急。好在此時何靈雨遠道而來,倒是應了她的名號,及時雨一般迅速與軍師二人專門呆在帥帳里交流了整整一宿,總算是將銅鐵假人整套行動規律以及弱點破綻弄了個明明白白。“你的意思是這玩意兒的動力源頭根本就是自帶的,什么牽線鋼絲繩,全是雞肋放屁是么?”在描繪得極其詳細的圖紙上圈圈畫畫一陣,何靈雨抬手勾了個橫線出來,“□□在假人背心口處的空夾帶中?這等技術究竟是如何發明出來的?也是夠超前的?!?/br>軍師弓弓身子:“不才,正是在下的拙作?!?/br>何靈雨大驚:“軍師好本領!請受靈雨一拜!”起身思索片刻,皺眉問道:“只是如若引燃引線,莫不是會造成機甲溫度過高而失去某些功能?還有,如何控制這些東西的一舉一動?我還真是想不出…”“制作時此類問題層出不窮,我也是費了數年工夫方才研制出來。至于何姑娘所提及的控制溫度一事,也是當年一只頗有分量的攔路虎,后來用盡各種辦法皆是不得解,誰知竟在南疆巫蠱寨中得到一種當地特產的金輝土,此物能夠在□□燃燒時有效降低其溫度,使假人不會半路燒壞?!边@番話過長,軍師不得不頓了頓,這才繼續道,“說到控制原理,何姑娘若是實在好奇,盡可在戰事了結后取一只拿回來拆卸把玩,便可將其中構造掌握得一清二楚?!?/br>兩人將腦袋聚在桌上一張小圖紙前嘀嘀咕咕說個沒完,就是楚翛實在是個脾氣好得沒邊的人物,愣生生被晾在大門口干等了兩三個時辰竟還沒氣惱,反倒是臨著清晨戰事初歇,方久從前線晃悠回來倒水喝,驚見帥帳情形竟與他上陣前別無二致,不由發問:“楚公子?莫非?”他話未說完,楚翛卻是輕輕豎起一根手指橫在嘴邊,輕聲道:“里頭沒說完呢…眼下情況如何?”方久擺擺手:“還是那樣,薩滿川木已是黔驢技窮,自家軍師又是生死下落不明,原先還想改變改變戰術,將大多數人手暫且調往韓建華那頭先填補著空缺。如今卻像是條被氣瘋了的傻狗,一時間也根本不動腦子,竟是放出了第三批銅鐵假人,支撐倒還是支撐得住,就是朝廷那頭送來的軍械糧草著實有捉襟見肘之意…”說著指了指帳子里面:“就等這大爺說出點門道來,將瘋狗一網打盡?!?/br>他話音剛落,帥帳簾竟是被一把撩開,何靈雨端著一張清冷面皮靜靜看過來。雖說不是同行,輩分到底差不多,禮數卻還是少不得,何靈雨彎腰作揖:“方將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