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
書迷正在閱讀:如何正確勾搭上一個客服、重生之蘇晨的幸福生活+杜昇的選擇、昔妖、(快穿)和黑化男主斗爭的日日夜夜、瘋愛(H)、當作者在VIP章節放了3000字國罵……、這個惡毒女配我當定了[快穿]、醒來請說你愛我、[足壇]米蘭!米蘭!、河池
再延一個多月,到時候被饑民扒了皮和被山匪剁了腦袋也就是個早晚問題。對面敞著衣衫大懷,斜睨他的山匪頭子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丞相帶的兩個小廝被摁在地上,剛剛折斷手腳的痛苦慘叫聲驚起山中飛鳥。“京中親眷有么?”山匪頭子問。丞相點點頭:“有一個?!?/br>山匪頭子一把被磨出寒光的彎刀勾著他脖子:“把家中門道寫出來,我們派人給少爺您求個救,這些日子便先請到我們山寨住著,什么時候錢來了,便什么時候送您走?!?/br>丞相道:“好?!?/br>幾人便被送上山,綁了手腳,丟進不見五指的陰濕茅屋里關著,夜里丞相把手從磨得松了的草繩里脫出,扶正兩個小廝的斷骨,又撿來角落里長條的木棒幫兩人固定住。他低聲道:“我先前來時向商行打聽過,今日辰時他們會有一支商隊運米糧之物從皇都南下,若他們從速走蕭山一道,明日午時便要過山腳?!?/br>“山匪若午時下山,你們二人便拿著我的印鑒從另一邊往京城逃,進城見京兆尹徐大人,告訴他虞城太守周溫帶糧叛逃上山了?!?/br>周溫便是先前見的那眾山匪的頭子,大約是帶著手下從虞城一路逃亡過來,卻不敢進京認罪,便占了他人山頭當大王。丞相多年前和來京述職的周溫有一面之緣,瞧見那群吃得翎羽油光發亮的雞便猜到這人八成還把賑災糧給拐了大半出來。也是個不怕祖墳糟雷劈的貨色。兩個小廝面色慘白:“大人,那您怎么辦?”丞相笑起來:“你們兩人腿腳連站穩都難,必然走不快,若我不拖著他們行事,怕是走不到一半便被抓回來喂雞了?!?/br>他說:“京中會有人來救我,他們要錢,不會對我怎么樣?!?/br>第二日正午果真聽外面一陣喧嘩,夾雜著下流的粗話和罵聲。丞相待大部分腳步走遠,便指揮小廝甲捂著小廝乙的臉,往外大喊:“怎么流這么多血?!死人了死人了??!快來人??!”外間傳來一句不耐煩的罵聲,守門的山匪用鑰匙打開銅鎖,走近一步,“不識相的狗東西!哪個死了?”丞相躲在門后,就在他探進頭的一瞬間握著石頭干凈利落一砸,那人悶哼一聲便倒在了干草堆上,兩名小廝急匆匆拿著丞相先前藏好的私印遁出了門。不料腳步剛邁便又生變數!僅離他們幾丈遠處,還有一個坐著打瞌睡的山匪。山匪被他們驚醒,氣勢洶洶提著長刀沖過來要當頭往下砍,兩個小廝腿一軟,鼻涕眼淚齊出,險些成刀下亡魂。丞相在他們身后咬牙切齒:“你們兩個還不快跑?!”手里提起先前那山匪的長刀挑過去,腰間被山匪的刀鋒擦過,劃出一條血rou淋漓的口子,手中卻絲毫不慢,將將刮開山匪的喉管,白色里衣被噴濺的鮮血污得到處都是。兩個小廝嚇得屁滾尿流,只記得他的囑托,連滾帶爬地下了山。丞相握著手中長刀,踢了一腳那地上捂著脖子掙扎的山匪,沒有再往頸上補一刀,叫他頭首分離。他已有一日一夜未進食,腰間不斷涌出濕熱的粘膩液體,劇痛教他走路的姿勢都奇怪得很。丞相大口喘著氣,一點一點縮回那昏暗監牢的角落閉眼休憩,他此刻心中是一片安然的平靜,好似從前等了許久的一天終于走到他眼前,他雖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死法,但好像和他考慮過的死法也較不出什么特別的高下。他的贖信會送往謝府。謝丞相作為家中獨子,謝夫人早逝,謝老爺又于衛光三十一年去了,丞相和自己的兩個小廝一走,偌大的謝府沒多久便要處處生出荒涼的枯草,青石漫出黃綠的苔蘚了。那便是一座死府。無論送多少贖信也不會有回音的死處。他朝中為官多年,自知若向同僚求助,周溫為保身份不露,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他活著走出蕭山。他走進這里,便半只腳進了自己的棺材。丞相半靠在墻上。他倦怠地笑起來,居然是想起了從前在皇帝面前立下的誓,干裂的嘴唇微微翹了翹,輕聲道:“殿下……”“錦官……愿為殿下死?!?/br>穿堂風卷進來,他意識漸漸模糊不清,眼前是一片暗黃的陰影,隱約中似乎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丞相微微一怔,茅屋的小門被來人砰地一下推開,砸進他嗡嗡作響的耳廓內,他有些茫然地轉動了一下眼珠,看向那個背光的高大身影,不知道是不是失血過多,總覺得該是回光返照。來人一身風塵仆仆的味道,說話卻慌亂又帶著哽咽。丞相溫和地笑起來,伸手去捏皇帝的鼻子,捏了兩下又沒力氣了,只能虛弱地靠在懷里任人動作。皇帝將他一把抱起來往外沖,丞相靠在他懷里,只聽見他道:“太醫呢?!來人??!”別的話就再也聽不清楚了,他昏昏沉沉睡過去,耳邊都是擾人的嗡嗡聲,叫他怎么也睡不踏實,但卻實在覺得疲累,眼皮重如千斤,怎么也睜不開。便不知睡了多久,被頸間一滴冰冷的液體凍醒了。他喉中發干,還想再睡一會兒,卻被一旁的人小心翼翼摟進了懷里,問:“怎么樣?還疼嗎?”丞相誠實點頭:“疼?!?/br>皇帝摸摸他的頭,手不敢環著丞相的腰,怕壓了傷口,就這樣抱了許久才從喉間松出一口氣。丞相問:“你來找我,朝政怎么辦?”皇帝因為這句問話,終于從慌亂之中后知后覺地找到幾分憤怒,“朝政?!”“你還敢說朝政?!”“都去商行問了商隊為什么不跟商隊一起走?!趕路也是!走這么快做什么?!上趕著送死?!”丞相抬頭看他:“你是跟著商隊一起來的?”皇帝氣得咬牙切齒:“欽差大臣南下監糧賑災,誰教你一個人偷偷跑了的?!就為了讓我放過老三,拿這種事情來威脅我?!你把我當什么人了?!”丞相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干脆認真躺著聽皇帝發牢sao。“那群小倌也是,我瞎說什么你都信?”皇帝也是憋久了,心里苦處倒出來能填滿了南明湖,“夜里也是,用完我就跑,更深夜重的一定要回府里睡,宮里床是小得讓你睡不舒服了是吧?!”這里就是無理取鬧了。丞相認真解釋:“我們還得上朝,朝服都在府里,再說宮里人多口雜,一國之君風言風語還是少些好?!?/br>皇帝皺著眉頭捏他耳朵:“朝服叫府里人送來,我備了一車的話本子就打算夜里抱著你念,哄你睡覺,你還管別人怎么說?”丞相愣了愣,片刻才接上話:“你不是說過,朝中官員,還是少看些話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