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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活絡,每日要施針按摩才能漸漸好轉,恢復如初。謝錦官聽時松了一口氣。也不知怎么說,就是覺得他主子已經在口齒上吃了虧,若再少一雙靈便的腿,就太可憐了。謝錦官真心實意地心疼他,春寒料峭里偶爾得了閑,便推著太子出門曬太陽。太子住的東宮午后背陽,他像夸父一樣追著太陽跑,從東宮出來,一路把人推到御花園去。太子也不提年夜當晚的事,任謝錦官把他推著到處跑,只偶爾叫氣喘吁吁的小伴讀垂下頭來,拿著帕子幫他抹去額上大汗。謝錦官有心講個笑話。他說:“上次同尚書家李二出去,遭煙波樓上的娘子砸了繡球下來?!?/br>太子愣了愣,他說:“你......去…...逛……煙......波……樓……了……”他說話說得很慢,因為一緊張舌頭就同抻不直一樣往回縮,嘴唇哆哆嗦嗦,只能一個字一個字想好了說。謝錦官笑瞇瞇:“是呀?!?/br>太子:“......”太子皺起眉,有些生氣,又像在思考怎么樣才能說服誤入歧途的謝錦官。他說:“不……好……”,太子換了一口氣,認真道:“不......要……去......”謝錦官笑起來。他把頭從背后擱在太子的肩頭,說出的話也嗡嗡作響。謝錦官說:“騙你的,繡球砸的是李二,他有次留宿沒帶銀子,偷偷從后門跑了,教那娘子認出來了,要讓他成太監,最后還是我替他墊的六兩銀子?!?/br>太子滿意了。他眼里帶著笑意,抓著謝錦官的五指在掌心里慢慢地捋,道:“下……次……別……付……”謝錦官和他頭貼在一起,被太子突如其來的促狹逗得笑得發抖。他說:“好,下次就讓李二進宮當總管?!?/br>太子彎起眼眉,溫柔地摸了摸謝錦官的頭發。謝錦官在黑暗中睜開眼。咚咚的叩門聲有些擾人。小廝在外面敲:“大人,晉王來了,前廳等著呢?!?/br>丞相緩緩呼出一口氣,他從床上站起來,問道:“晉王?現在是什么時辰了?”小廝回:“亥時了,晉王今夜就帶了個馬夫,說想與您敘敘舊,您一回來便歇著,還沒用晚膳,是不是要吩咐廚房做些宵夜備著?”丞相穿上外衣,說:“多做些,直接端到前廳來罷?!?/br>碗里餛飩皮薄rou足,澄清的豬骨湯里撒了碧綠的蔥花,緩慢地蒸騰著鮮香的熱氣。丞相用勺子舀起一顆,送到嘴里。當年的三皇子坐在上首,手邊也放著一碗薄皮餛飩,笑瞇瞇看他吃東西,道:“祈福累著你了,一回來就睡,教我在這里等這么久?!?/br>丞相瞧他:“建州不好?為何要回來?”晉王說:“祖宗定的規矩,問天祈福是大事,我還能不來?”丞相說:“那得看你想不想回來?!?/br>晉王沉默了一刻。他拿起勺子在碗里攪了一下,瓷器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音。晉王說:“建州鄰著的信州和泉州今年換了守官,我的耳目回報,說朝廷要駐軍南下?!?/br>他勺子里的餛飩掉回湯里,濺了幾滴污漬在桌面上。晉王說:“我可以回京城赴死,卻不能......連累建州一城百姓?!?/br>丞相眼睫一顫。晉王笑起來。他眼眉舒朗,仿似先前的話并非出自他口,一舉手一抬足,還是從前少年模樣,言笑晏晏,意氣風發。但的確是有些東西不一樣了。丞相茫茫然,到底是哪里不一樣?他少時跟著太子治學,課下常被太傅留下敲打,問他為人臣子,心中首一應是何物?他道:“是民?!?/br>太傅戒尺狠狠抽在他手上,邊緣毛刺扎進手里,霎時鮮血淋漓:“是君!”“天下何處不是愚民,但唯有明君才可治世!做臣子的本分,便是愿為明君死!”他疼得眼淚鼻涕直流,還敢憑著一股委屈,大著膽子反問老太傅:“但若是遇著昏君呢?”老太傅破口大罵:“混賬東西!那臣子還要來做甚?!我只見過這世上有豬油蒙了心的臣子,便沒有不開明的君王!”鞠躬盡瘁,肝腦涂地。謝錦官腦子里忽然閃出這兩個詞,連什么時候太傅摔門離開也沒注意到,等久久回過神來,眼前已換了一個人。太子皺著眉小心翼翼挑他掌心扎進的木刺,注意到他茫然的目光,抬起頭問:“疼?”“不疼?!?/br>太子看他一眼,嘆了口氣。他想了想,說:“下次……便同我……一起走罷……莫在這里……受老頭子教訓了…..”他說話還是很慢,但已經能把字句連起來了。謝錦官看著太子。他眼里蓄著先前的眼淚,此時也一并掉出來,奇怪的是并不覺得有多疼痛。大衛朝的萬里疆土若是交到眼前人的手里,他會是最好的君主。丞相跪下來。他的手鮮血淋漓,在地上留下殷紅可怖的痕跡。他俯身在地,說:“殿下?!?/br>“錦官愿為殿下死?!?/br>晉王留宿了一夜。清晨丞相起來上早朝,向皇帝遞了自請下虞城治水澇的折子。他這一夜想得很通透。從前覺得皇帝還同小太子那時一樣,什么也不懂,什么也要人提點,生怕他一時弱勢就被朝臣架了個空殼。說到底,是自己放心不下。但昨夜聽晉王講的事,可算作是一個恰如其分的契機,教他曉得自己的小太子也懂排除異己,清掃朝政了。人都是要長大的,只他一心覺得身邊所有人都還是原先模樣。下虞城的折子皇帝準了。微微搖晃的冕旒后誰也看不清誰的臉,丞相跪下謝恩,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松快。下朝時穿過殿前,丞相聽著別人議論,說帝王家薄情。虞城瘟疫饑荒四起,已有人吃人的慘象,幾處鄉亭起了造反之勢,賑災糧草幾月前出發,待丞相到虞城,手里不知還能剩幾層谷殼,又以什么面對由于連月饑餓而失了理智的災民。他們道,這折子一準,便是把人干脆利落地往死地里一推,連活路都留不下。幾人說著也是唏噓,少年時相互扶持起來的情意,居然說丟棄就丟棄。丞相搖頭笑了笑,聽著便當耳旁風,也沒甚好在意,悄悄回了府,隔日便南下虞城,帶著兩個小廝和公文印鑒從西門走了。誰也沒驚動。蕭山一道多山匪。丞相走這一路的時候便曉得了。他實在沒有別處可選,不走蕭山,路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