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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嘴?!?/br> “是?!币粋€響亮的耳光聲毫不遲疑地響起,這一巴掌下去他半邊臉瞬間紅透,指印浮現。 他換了只手繼續,孟璟安靜看了會,阻了他:“行了?!?/br> “這話不必再提?!彼D了頓,接道,“不過這事以后再說,這次作罷?!?/br> 扶舟欣喜若狂地點了點頭:“對對對,反正京師也不遠,雖然以后不像這次有機會正大光明地進京,但私下過來總不會全無辦法,眼下還是您的傷要緊?!?/br> 他低低“嗯”了聲,沒再出聲。 扶舟趕緊凈了手,繼續替他包扎傷口。 他又問起一事:“翠微觀里的是哪位?” “楚見濡的夫人?!狈鲋勖χ稚系膭幼?,頭也沒抬地回道。 “夫人?” “是啊,陳景元親自守在那兒,我猜主子是從那兒下的水,特地去查的?!狈鲋埸c頭,“這位楚夫人信道,每月十五都要去進香,但這月趕上萬壽,才提前到今日了?!?/br> 孟璟怔住,好半晌才嘆道:“……楚見濡這老東西,吃嫩草也夠不客氣的???” 扶舟一愣,手上的力道沒控制好,疼得他再次咬破了唇,趕緊賠了個罪:“不是啊,楚夫人是元配夫人啊,年歲差不多的?!?/br> 孟璟:“???” 那小姑娘四十多了?當他瞎呢。 扶舟猛地一拍腦袋,想起來他說的是誰,得意洋洋地邀功:“哦,您說的是那位年輕的吧?那是楚見濡的小女兒,說是名動京師的?!?/br> 名動京師? 他以前可沒聽過這號人。 扶舟看出他的疑惑,興沖沖地接道:“前年才入京的,聽說是個活的藏書庫呢。楚見濡自個兒都說過,論學識他還不如他這小女兒。他門生說,這叫什么——哦對,真正的才貌端妍,蕙質蘭心?!?/br> 就她? 孟璟嗤笑了聲:“那楚見濡還真是夠沒見識的?!?/br> “陳景元難為她了么?” 扶舟搖頭:“應該沒有。錦衣衛人多,我們的人沒敢靠太近,但遠遠沒見有什么大動作?!?/br> 也是,若陳景元拿到了他在觀里的確切證據,以他的行事風格,楚見濡的妻女說不好,但其他人定一個活口都不會留。 只是陳景元這人狡猾,一開始能咬那么緊,后來居然又玩殺回馬槍的把戲,讓他實在無法,只得跳了河。 他眉頭微微皺了皺,吩咐道:“盯著點,若陳景元為難,幫襯著點?!?/br> “楚見濡哪能讓陳景元動他那小女兒吶?”扶舟先是擺了擺手,隨即又睜大眼睛瞪他,如臨大敵。 這好像還是他們這位爺,第一次讓照看著點別的什么人? 第4章 子時過后,陳景元果然按規矩撤走人手。 雨到天明時方歇,楚夫人怕惹麻煩,率眾人匆匆回府。 到府上,楚懷嬋昨夜沒歇好,犯了懶想回去再眠會,但被父親身邊的管事攔?。骸袄蠣斦埬谇霸毫魰??!?/br> 她微微詫異了下,兩日后萬壽,父親這會子按理應在外朝籌備萬壽事宜,況且等閑無事他也并不會找她,今日這般她剛回來就要留下她說事的做派則更是奇怪。 她有些遲疑地看著管事,管事卻對楚夫人做了個“請”的手勢:“老爺請夫人去趟書房?!?/br> 她心里忽然有些不安,沒來由地想起昨日夜里那個“禍”字。 母親去了很久,回來時雙眼通紅,她迎上來問情況,父親這么多年沒對母親紅過臉,今日這情景實在是奇怪。但母親一見到她,拍了拍她手背就開始哭,啜泣聲不斷,哽咽間一個清晰字都說不出來。 楚懷嬋無法,只得拿了手帕替她仔細擦了擦眼淚,柔聲寬慰:“娘,別哭了。爹要是做得不對,那就給我說啊,我和哥哥都站在你這邊?!?/br> 楚夫人手頓了頓,抬頭看了她一眼,眼淚又止不住如泉涌,瞬間不敢再看她,趕緊低下頭拭淚:“你父親找你,去吧?!?/br> 她愣了愣,乖乖進了書房。 楚見濡正在翻她前幾日讀過的閑書,他平素公務繁忙,等閑沒空和女兒交心,今日抽空回來一趟,難得有閑心,隨手抽過一本書,問了她幾句典故。 她嘴上對答如流,心里那股不踏實的感覺卻一點點地強起來,奈何尋不到突破口,只得生生憋回胸腔之中,灼得五臟六腑都疼。 幼年時期在江浦,白日里母親手把手地教她詩詞字畫,父親每日下值以后就會像現在這樣將她和哥哥叫到跟前,事無巨細地問他們功課。 她年少聰穎,幾乎過目不忘,兄長雖長她年歲,見識遠勝于她,書本上的功課卻往往比不過她,大部分時候都會輸給她。 每每這時,父親就會獎勵她一本厚書,若是當真高興了,則會獎勵一本孤本,說女子無才便是德都是假話,貌是花葉,才方是根。 父親說:“當年給你取這個名兒啊,心懷嬋娟,女兒家,要有顆七竅玲瓏心才行?!?/br> 她目光落在父親的幞頭上,幞頭未能罩嚴實的鬢角已隱隱見了一絲白,終究是上了年歲,又cao了太多心,歲月不饒人。 她有些遲疑地喚了聲:“爹?” 楚見濡回過神來,將書卷隨手掩上,目光落在那一摞書上。 楚懷嬋入京不過兩三年,自己院里的藏書比之他的差得遠,一般缺了書會差人到他這兒取,若遇孤本,則會親自過來在他這兒看,看完并不帶走,規規矩矩地放回原位。 偶爾起了心思,會夾一頁便箋在書里,通常就是給他請個安,等他下次在繁雜公務間得了閑、打發時間翻到時,就會會心一笑。 最底下那本是他所著的,當年在江浦任上,他開始著這本書,后來任滿升遷,掌應天府事任間終于成書,但也沒改這名字。武英殿大學士之名不是白擔的,他這書雖以一個小縣作名,但放眼天下也能通行之。 只是這等書,本不該女兒家來看啊。 他翻開這本書冊,里頭果然夾了幾頁小便箋,紙是燕子箋,字是衛夫人簪花小楷,是他曾經特地囑咐她母親教給她的最為規矩的字體。 便箋上只有“請父親安”四字,隨意寫下,卻又工整端正。 他端詳了好一會,有些不忍地開了口:“萬壽那日,隨你母親入宮?!?/br> 新皇敬重兄長,先帝駕崩的頭三年,都阻了朝臣和大內提萬壽的話。去歲宮里開始重新cao辦萬壽,當日她陪著母親一塊入宮賀壽,今年也算駕輕就熟,他原本不必這么特意交代一句。 楚見濡抬頭看她一眼,他這小女兒是在應天府的煙雨里養大的。后來他輾轉各地為官,她那幾年身子骨又不大好,他舍不得她受奔波之苦,也就一直將她寄養在外祖家里。 江南調里浸yin長大的女兒,膚白貌妍,身子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