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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出城,開門?!崩铌J沉聲道。 城門規定只有天亮可以開啟,更何況虛城前幾日剛剛大敗燕軍,正是兩國交戰的敏感時期,守城的兵士不敢決定,可是下面叫門的又是自家將軍…… “開!所有后果本將一力承當!”李闖大喝道,他本是沙場老將,聲如洪鐘,守門將士不敢怠慢,忙放下了吊橋,放李闖出城。 馬車不知道往前行進了多久,明稷迷迷糊糊地,感受到車簾被掀起來,映入眼簾就是一張絡腮胡的臉:“稷兒,你簡直太胡鬧了!” 明稷沒有力氣反駁他,連眼皮都重得抬不起來,李闖似乎和什么人接上了頭,得虧他的聲音很洪亮,才被迷糊愣登的明稷聽了個清楚:“快將她秘密送回去,對外就稱突染急病,養一些日子就好了,軍醫替她上了藥,手上的傷記得叫你阿娘找曹神醫來治,不然你meimei的手就廢了!” 接手的那個人聲音沒有李闖的大,明稷沒有聽清楚,迷迷糊糊地她也沒意識到這些對話意味著什么,只知道駕車的人換成了對方。 然后又過了很久很久,她猛地從夢里醒過來,床邊的人面露驚喜:“稷兒!” 是昭氏,身后還有徐氏。 接下來的事發生得那么順理成章,又那么糊里糊涂,她看著‘自己’養傷、聽見楚國大敗燕的消息,凱旋的軍隊魚貫入城,卻傳來了太子遇重傷和李闖被抓的消息。 全家頓時從戰勝的欣喜陷入愁云慘霧里,太子遇重傷,在邊關休養了好幾個月才回郢都,他病弱,楚王只能拿走他統領三軍的職務,順便督促他盡快完婚。 第一場冬雪飄落的時候,太子遇大婚,三媒六聘十六抬的轎子,娶了上軍統領李闖的嫡女,大婚那天的紅妝鋪滿了郢都城,不知道羨煞了多少女兒心。 看到這里她似乎已經明白了什么——那個被太子調查的李明樓……敢情是李明稷自己??! 明稷的嘴動了動,看見那個勇敢到可以女扮男裝上戰場,從死人堆里把太子背出來的姑娘一臉欣喜地等她的夫君來掀蓋頭。 蓋頭是掀了,合巹酒也喝了,太子遇說了一句什么起身要走,李明稷伸手去抓他,卻被狠狠甩在地上—— 然后? 一幕幕的回放就到此為止,寒冬臘月的,明稷突然感到從骨頭里發冷,她揪住自己的領口,像溺水的人吐出那口積水,一下子清醒過來! 天已經亮了,透過鮫綃做的華美簾子漏進來微光,四周非常安靜。 “呵?!彼鲁鲆豢跐釟?,胸口有些悶,腦子里也漲疼,突然涌進來不屬于自己的記憶,令她的腦子不堪重負,像有人拿了把錘子一下下敲在太陽xue上。 “不要再痛了,你到底要我幫你做什么?”她受不了的低吟出聲。 卻在說完的一瞬間所有漲痛如潮水一樣退去,她眨眨眼睜開,面前一片清明。 ? 聲音沙啞得厲害,明稷撩開床帳,迎面就和剛剛推開門的太子打了個照面—— 殷遇戈面無表情,看見她蒼白的臉,眼里閃了閃,合上背后的門,慢慢走到床前。 明稷張了張嘴,傻傻地看著太子,一瞬間甚至不知道跟他說什么才好,憋了半天,可憐兮兮地揪揪太子的袖子:“我渴了……” 殷遇戈站在床邊,低頭和她四目相對,聞言回身從桌上斟了一杯水走回來,如果不是倒水的手有些顫抖,明稷還真的以為他沒事。 她想伸手去接,太子沒讓,示意她就著他的手喝。 明稷:“……”睡了一覺,這主又發什么??? 實在太渴,明稷只能就著他的手慢慢喝完了一杯水,干裂的嘴唇總算有了一絲血色。 殷遇戈將杯子放回去,又走回來站在床前,認真地看著她,看得明稷毛骨悚然,殷遇戈低下頭,輕輕攬住她的肩膀,在她的額頭上吻了吻,低聲:“醒了?” “?” “還疼不疼?” 明稷搖搖頭,殷遇戈觸碰她的動作輕得不能再輕,仿佛在碰什么珍貴的東西:“磕了那么大一道口子怎么會不疼,嗯?” 實話實說,后腦勺那一下還不如她腦子里的鈍痛呢。 “我怎么了?”明稷偏頭親了親他,問道。 雖然這一覺好像記起了很多事,無形中好像又忘記了很多事,她感到一陣空落落的,殷遇戈閉上眼蹭了蹭她的臉:“什么怎么了?你沒事?!?/br> 太子這個態度,明稷覺得自己不像沒事??! 她掀開被子想下來,被太子堵在床上:“不許下來?!?/br> ?? 明稷無語地看了他一眼,說:“我熱,想洗澡?!?/br> 做夢鬧得一身汗,她現在就想泡個熱水澡,再讓有貌給她好好捏一捏,放松一下。 “不行?!碧酉攵疾幌刖途芙^了她的意見,輕柔地摟著她,鼻息輕輕灑在她肌膚上,引起一陣戰栗。 “為什么???”明稷捧著太子的臉:“你到底怎么了?” 口氣也不對,神情也不對,反正哪哪都不對。 明稷甚至腦洞大開地想,這貨應該是真太子吧! “不許做這么危險的事?!边呏惫垂炊⒅黟?,太子邊偏過頭蹭了蹭她的手,舌尖甚至舔了一口明稷的手心。 明稷差點一巴掌招呼在他臉上! 一覺醒來太子這是瘋了么? “我很熱??!”明稷摸摸自己的脖子,黏糊糊的:“不信你摸,不行我難受死了,我要洗澡,不讓我洗我就一頭撞死!” 說著往他胸膛輕輕撞了一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撒嬌。 殷遇戈輕輕接住她,呼吸亂了幾拍,小心翼翼摸摸她的背:“洗也可以,孤陪你洗?!?/br> 嗯? 也行,能洗就行,鴛鴦浴什么的又不是沒洗過! 但是太子的詭異行徑還不止于此,不僅穿衣梳頭他全部包圓了,甚至下床都是他抱下來的,明稷覺得仿佛是全身癱瘓級的病患,一邊攀著太子的背一邊沖抱著澡巾澡豆跟在旁邊的有錢打眼色。 他到底怎么了? 有錢畏懼地看了一眼太子的背影,拼命地搖頭,示意她還是別問了。 臨華殿里沐浴的凈室沒有麟趾宮的大,只有小小一個圓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