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他?！?/br>
“璟言，發生了什么，說給我?！?/br>
“我四叔知道了慕大哥的身份，大病了場。之后身體一直不好，大夫說是心病，得自己想通了，才能真正好轉。有一日顧大人來找四叔，兩人在房中談了很久，之后沒幾天四叔就打點行囊走了?！?/br>
“姓顧的？他們談了什么？”

“這我真不知道。不過顧大人快拆了我們家半壁墻?！?/br>
“行，知道了。我看看能不能趕上他。璟言，得空哥哥再好好和你喝兩杯?！奔灸嫌?/br>
拍拍他的肩要走，被洛璟言喚住。

“季大哥，找他做什么？”

“??？”季南游一愣，“有人在等他。他怎么能一走了之?！?/br>
“他為什么不能一走了之？”洛璟言直言不諱道：“你們都騙他。顧大人和慕大哥都間接害了他。他為什么不能怨恨，不能一走了之？就因為有人在等，就非要成全嗎？我四叔的感受誰來顧及？”

“璟言?！奔灸嫌无D頭認真看著他道：“有些事情本來就沒有道理，當局者的個中體會只有他們自己明白。就算北馳不是個玩意兒，也總得給他個說話的機會?！?/br>
洛璟言低下頭，苦笑道：“你沒看到我四叔有多憤怒。慕大哥說了也是白說?！?/br>
“這就不是咱們cao心的了?！北瘪Y一肚子壞水，還不就是留著關鍵時候用的。季南游朝他眨眨眼，閃身走了。

馬不停蹄地緊趕慢趕，還是慢了一步。洛云啓手杵著他粗聲粗氣道：“人走了，老子不知道哪去了！你們這幫賊小子，沒個好東西。我弟弟從跟你們混到一塊。就沒過過幾天舒服日子！”

“洛二哥您等會再罵。告訴我云息的大致方向也行?！?/br>
“你找他干嘛？”

“我有話要說?！?/br>
“他不稀得聽。甭白費口舌了?！?/br>
“那不行。不說得憋死我。你看咱們怎么說也是相識一場，我敬您聲哥哥，您忍心看我這么大一人被話憋死？”

“……憋死你算了！”洛云啓堵得臉青一陣白一陣的，“別找他了。順便也告訴姓慕的小子，別讓老子看著他，見一回揍一回，管他什么皇子王爺的?！?/br>
“洛二爺，季南游懇請您告知云息的下落?？v然季某對他不夠坦誠，但朋友之意絕無虛假。云息就算不肯原諒，至少也能讓我好好道個歉。望您能成全?！奔灸嫌问諗啃σ?，鄭重懇求道。

洛云啓嘆了口氣，“小云兒沒怪你，他誰都沒怪。你不用費心。我也確實不知道他去了哪。有可能在淮豐，那畢竟是他的家鄉?？鞚L蛋吧，當家要是看著，老子可不管?！?/br>
“多謝洛二哥成全?！奔灸嫌伟葜x，翻墻溜了。

☆、人面不知道何處去

一己之力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季南游拼了老命動用了所有的人脈關系，甚至重金請托不少江湖組織，尋了幾個月還是沒有音信。其中不乏洛云息深居簡出少有人識的原因，更大的原因則是因為他提供的線索有誤。他以為洛云息是一個人，不只是他，洛云啓和洛璟言也確信如此，但事實是他并非孤身，他帶了同伴，或者說他被迫帶了個同伴。

李方鳴木著臉牢牢地跟在洛云息身后，寸步不離。這是顧瑜瑾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他決不允許再一次失去洛云息的下落。李方鳴當然不是自愿跟來的，但對于保護“洛公子出行”這件事并不反感。既然是大人布置的任務，認真完成就好。何況……相處起來很愉快。

除去話太少表情欠奉外，李方鳴絕對是個居家旅行的必備良伴。侍衛的優秀素養在他身上體現到極致。恭順穩妥，謹慎周密。另外還是個很好的打手、移動錢莊、地圖、獵人以及廚子。洛云息看著他嫻熟地轉著松枝烤野兔，好奇問道：“方鳴，你家原來做什么的？”

“山中獵戶?！?/br>
“哦。以后哪家姑娘跟了你有福了?！?/br>
“屬下立志追隨大人左右，未想過娶妻之事?！?/br>
當差和你娶老婆有什么沖突，洛云息納悶，他放松地舒展了□體，揶揄道：“莫非要嫁給你們家大人不成？”

“不敢?！毕嗵幜瞬欢虝r間，他已經大體習慣了眼前看起來無害的青年時不時壞心眼的惡趣味。

“想想又不犯法，什么敢不敢的?！?/br>
李方鳴把水囊遞給他，“你身體不適合露營?！苯涍^洛云息幾次三番的糾正，他終于不再堅持叫洛公子了，大部分時候用個“你”代替。

洛云息不在意地笑笑，“沒事兒。今晚給你加餐?！?/br>
“？”

“準備端幾個蛇窩?！甭逶葡⑵降卣f。

“在哪，我去?！崩罘进Q站起身道。

如果是季南游，八成會先好奇地打聽緣由，然后樂顛顛地自告奮勇去解決。慕北馳的話，聽完大概能猜到原因，雖不贊同還是會陪著一道。換成顧瑜瑾……換成顧瑜瑾他們這會肯定在客棧里，壓根沒機會烤野兔。但是李方鳴什么都沒問，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只是站起來說“我去”。侍衛的職責是聽令，以及排除不安全的隱患。洛云息輕笑，覺得這個大塊頭真的很不錯。他手指了指火堆，慢吞吞地說：“好像要糊了?！?/br>
李方鳴只好又坐下來，繼續轉著松枝。

“待會我們一起?！甭逶葡⒊灾掷锏耐猛?，順口解釋道：“上次幸兒來這玩讓當地的菱花蛇好好招待了回?！?/br>
李方鳴頓住。木著臉想，你真記仇。

“嗯，我心胸小點?！甭逶葡⒉敛潦值?。

“……”我可什么都沒說。

“你給我打下手，蛇很毒。被咬到……”洛云息忽然停住，移開目光。被咬到可沒有誰保命的玩意救你。

“我去，你在這等?！崩罘进Q聽到有毒，臉上換上凝重神色。

“不用擔心。最多疼兩下。毒不死我。你就不行了?！?/br>
“我當過獵人?！?/br>
“所以才敢把后背交給你?！?/br>
于是，一個恃“身”放曠的外加個膽大心細的，忙活了整夜，端了方圓一里的蛇窩。天蒙蒙亮，洛云息長舒了口氣，拍拍手道：“先這樣吧。下次有機會再來?！?/br>
“……”李方鳴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吃得消嗎？”

“胳膊都麻了。得找個客棧補補覺?！甭逶葡⒍自谙吳逑瓷砩蠟R的蛇血，道：“反正也沒什么方向，你老家哪里，要去看看嗎？”

“雪茫山?！?/br>
洛云息訝然，“你是鷙隱人？”

“是?！?/br>
“哦?！柄v隱是北方的小國，緊靠蠻族部落，數年前歸順了大燁。洛云息想了想，道：“去吧。我還沒見過千里冰封的壯景?！?/br>
“是?！?/br>
當季南游在淮豐奔波尋覓，慕北馳在承慶苦等回音的時候，洛云息和李方鳴已經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