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都多大的人了，丁點事還鬧騰。兄弟給提個醒，你要是真心的，就把王爺架子放下來！小爺知道你被人捧慣了，沒受過窩囊氣，心氣兒不平?？墒聝阂膊欢ㄊ悄阆氲哪菢?。再說了，許你姬妾成群還不許旁人正常需要了？我說話直，你愛聽不聽?；仡^要是真遠了情分，你別處惱去！”

“……”

“你真放心？”

“……我心里有數?！?/br>
“你有個屁數！你是沒看著，人都成啥樣了，瞅著和死了回似的。偏又倔的狠，硬扛著不吭聲。從李兄人去了，我就沒見他掉過滴淚，冷靜地嚇人。我倒是希望他和小家伙似的，哭幾聲燒兩天，有個宣泄。再這么整，遲早得出事?！?/br>
“他……還好嗎？”慕北馳有點緊張地問。

呿！不端著啦？讓你再裝！季南游沒好氣地想，小爺再晚說兩天能憋死你！“明兒個你和我過去就知道了?！?/br>
正說著，有下人稟報洛璟言來了。

“慕大哥季大哥，我四叔在這沒？”洛璟言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問。

“沒。怎么回事，人去哪了？”季南游忙問道。

“不知道。四叔下晌會去掃墓，一般個把時辰就會回來。剛才我去那邊找了沒見人，天這么晚了又下雨，到底去哪了……”洛璟言聲音低下來，擰著眉頭亂想。季南游拍拍他，“別急，大概在哪躲雨，我和你找找?！鞭D頭想問問北馳去不去，還沒開口，就見慕北馳扔過來幾把雨具，先頭里就出門了。

☆、猶如一夢中

“小曜，冷嗎？”

“唔……冷?！?/br>
洛云息果然在座涼亭里躲雨。地方是顧瑜瑾找的，他看雨越下越大，鳴起了雷，不由分說的拉了人過來。洛云息很順從，他看起來很奇怪，處于酒醉的亢奮狀態，精神有點恍惚，嘴角卻帶了點微妙的笑意。

“我的人會找過來，忍下?！?/br>
“哦……”

顧瑜瑾聽他口氣軟軟的，不禁納悶。握過他的手，冰涼涼的。正想試他的額頭，手心卻被輕輕地回握了。顧瑜瑾覺得自己所有的喜樂都被捏在對方指尖上，只需動一下，就能讓自己欣之如狂。

他在回應我嗎？

“我有點開心，阿霄。你聽見了嗎？鐘響了十四下，那個女人死了?！?/br>
“討厭她？”

“嗯。父親說過她沒安好心，攛掇著老皇帝打壓我們。哦，她還使人在宮宴上羞辱過我哥哥，如今要滾下去給我哥哥道歉……咦，不對，士哥在京都，怎么是滾下去……我剛才說的什么？”洛云息的眼睛直直地望著顧瑜瑾，卻又好像沒在看他，目光滑過他的臉落在別處。聲音輕輕慢慢的，猶如做著夢沒有醒來。

顧瑜瑾扳過他的肩膀，沉聲道：“看著我?！?/br>
洛云息眨眨眼，“我不是……正在看著你嗎？”他借著道閃光真的仔細看了會，輕忽地笑了，“你倒是……越長越體面了。只是……別老板著臉，破德性！”

聽完這話顧冰塊的臉再也板不住了，他驚慌地去摸洛云息的額頭，一片guntang。已經燒得說胡話了。把人抱在懷里，高熱的體溫透著衣服傳過來，身體不受控地發著抖。大概貪戀他的體溫，洛云息不由自主的往懷里縮了縮。

天地間只剩下茫茫雨聲，雷閃不時點亮夜空。兩人偎在一處取暖，仿若最初時的那樣。顧瑜瑾失神地想著，這個夜晚可是真實存在的嗎？蜷在懷里的人喃喃地說著顛三倒四的話。他等了會，見雨還沒有小的意思，不由心焦，“我送你回家?！?/br>
“急什么！”洛云息口氣不善地頂了句。眼睛里水蒙蒙的一片，嘟囔道：“家里又沒人等。我明天……唔，就該走了，再說會話吧。在這……反而自在些?！?/br>
若是換個場合能聽他這樣說，顧瑜瑾不知道該有多歡喜，可現在不是時候，心知他在說胡話，只能硬下心來拒絕，“回去?！甭逶葡乃麘牙飹昝摮鰜?，皺著眉道：“你在發什么脾氣？”顧瑜瑾不欲多說，準備把人拖走，誰料洛云息更快，一個呼吸間就讓他再也硬不起心腸。

他用頭在顧瑜瑾鬢角蹭了兩下，手扣在他肩上，輕聲說：“好了，別惱了，都到這時候，同我再好好說會話吧。也不知道仗要打多久，咱們什么時候才能再見面?！?/br>
“小曜……你……”

“怎么了……行了……我盡量想著你……抽空就寫信來。臭小子，你也得時不時想著我……放心吧，定活著回來。之后，嗯……之后……”他說得非常慢，每一句都要想一會才能說完整。

“之后我們就一直在一起吧?！鳖欒よ酉铝宋幢M的話。它們如此熟悉，是當年分開的前夜小曜說過的。那天也在下雨，他們跑了老遠喝酒回來，半路也是找了這樣的涼亭避雨。

時光仿佛真的倒了回去，所有錯都來得及糾正。

顧瑜瑾心下酸楚難當，與他額頭相抵，低聲道：“話要作數?！?/br>
洛云息輕笑了兩聲，“除非你先背棄?！?/br>
“一起去?！鳖欒よ嵵氐?。

“??？你改變注意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是?！鳖欒よ驍嗨?，“便是死，也葬在一處?！?/br>
洛云息翹起嘴角，笑容綻開，梨渦深深地點在唇側，那張沉淀了風霜的臉上依稀能看出年少輕狂的模樣，“好，那就這么辦?！?/br>
“給你，”顧瑜瑾從懷里掏出個平安符系在他腰間，“廟里求的?！?/br>
愿你平安喜樂，長長久久。十年后，終于能親手把生辰禮物送上。顧瑜瑾觸到他的嘴唇，狠狠吻上去。

洛云息躲閃了下，身體略顯僵硬。顧瑜瑾撬開他的牙關，舌尖探入齒壁，忽然被頂出來。洛云息往后退了幾步，困惑地搖著頭，“不對……阿霄，好像哪里不對?！?/br>
“怎么?！?/br>
“我不知道?！甭逶葡⒂檬直逞谠谧焐?。這樣……不太對。不喜歡。覺得心里好像少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一小簇煙火騰空，在雨夜里尤為醒目。顧瑜瑾松了口氣，運氣內力以哨聲回應，聲音尖銳，刺破雨幕。

季南游警覺停步，“西北方向?！?/br>
“季大哥？”洛璟言抹了把臉上的水疑惑地看他。

“姓顧的在附近。我聽過他們的聯絡訊號?！?/br>
慕北馳挾起洛璟言，提氣躍過去。

“云息?！薄按笕??！薄八氖??！?/br>
兩撥人幾乎同時趕到。

季南游看到顧瑜瑾攬在洛云息肩上，心下火大，竄過去要拉人。洛云息沒他目力好，分辨不出來的是誰，身體本能卻快于思考，出掌就往他身上招呼。季南游被他這下弄蒙了，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洛云息頭疼得快裂開了，腦子大量的片段輪番轟炸，他皺眉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