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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牙切齒發自肺腑的說:“為什么死的不是你?” 一遍遍的質問,最后情緒崩潰,順手抄起手邊帶著血的石頭,惡狠狠的往鐘硯的膝蓋上砸。 若不是侯爺匆匆趕過來攔著她,鐘硯這條腿怕是真的要被博平郡主給砸廢。 在弟弟死之前,鐘硯就有所察覺博平郡主并不是很喜歡他,發自內心的厭惡不屑遮掩,他裝病裝殘,就是想看看博平郡主到底想干什么。 他也是這兩年才明白,他的母親想要他的命,想將他從世子之位拽下去,可惜他乃是皇上親封的世子,又從未出過大錯,博平郡主也就沒能得逞。 少女馨香在鼻尖蔓延,鐘硯抬眸靜靜盯了一會兒眼前的女人,這是一張非常漂亮的臉,膚若凝雪吹彈可破,鼻尖泛著微微的粉色,瑩潤飽滿的唇微微張開,氣息香甜,脖頸細嫩軟白。 他眼中的神色暗了又暗,扯了一抹冷笑,稍縱即逝,立馬又恢復成冷淡無緒的模樣。 顧盼花了大力氣才幫他把衣服穿好,抬起眼睛就發現他額頭上的傷口似乎又崩開了,“我去拿藥給你換?!?/br> 鐘硯心底閃過一絲疑惑,沒弄懂顧盼今天對他如此熱絡打的又是什么算盤,不過他一貫會利用別人,如今他手腳都不太方便,她喜歡做這些事,那就讓她做好了。 鐘硯彎了彎嘴角,態度好了很多,“多謝?!?/br> 顧盼被他這抹笑愣了一下,這男主笑起來真是相當的好看了。 她拿著傷藥細細抹在他血rou模糊的傷口,用濕布將周圍的血污擦干凈,隨后溫柔的給他包了一層紗布。 鐘硯全程沒發出任何聲音來,好像一丁點都不疼。 顧盼不得不感嘆一句,他可真是太能忍了。 “辛苦你了?!?/br> 顧盼受寵若驚,“應該的?!豹q豫一會兒,她說:“畢竟你的傷與我有關?!?/br> 床頭小桌邊的那碗白粥方才不小心被他碰到地上,瓷片四分五裂散落在地,小桌上也有零星幾片漏網之魚。 顧盼收拾碎渣時,手掌磕碰到,鮮紅的血珠立馬溢了出來,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嘶”了一聲。 鐘硯神色淡然,沒什么變化,看見了也和沒看見差不多,他天生冷血,并不是一個輕易就能被感動的人,心腸百般的硬。 “疼不疼?”語氣冷淡,眼中也看不出任何心疼的情緒,只是隨口一問,繼續做戲罷了。 顧盼用紗布按住小傷口,“沒事?!?/br> 鐘硯道:“記得上藥?!?/br> 在鐘硯心中,顧盼遲早是要死的,但不是現在。 他和顧盼的婚事,是他的母親故意拿來羞辱他,一個低賤惡毒的庶女來配他這個病弱的廢物,看笑話的人可不少。 當初他被顧盼拽到湖里,這個草包女人要死要活要嫁給他,說自己丟了清白,若他不去,她便去上吊死了干凈。 這件事鬧的很大,對于鐘硯而言娶誰都一樣,他只是不喜歡被逼迫被算計,被他的母親掌控在手心里。 成婚半年來,顧盼還真的把他當成是個死的了,拿了他母親的好處,給他下過兩三次的毒藥。 蠢的要命,毒的不行。 顧盼的眼睛非常漂亮,眼珠烏黑像玻璃球干干凈凈,濕漉漉的眸一眨不眨的能把人心都給看化。 她對鐘硯眨了眨眼睛,聽見男主的關心,突然間覺得他好像也沒有書里面寫的那么壞。 顧盼仔細算了算,今年鐘硯剛剛十九歲,還是一個稱得上是少年的年紀。 心思雖然重,但應該還沒有后期那么陰暗殘忍。 顧盼想起來鐘硯一早上都沒有吃東西,雖說他自己說過沒胃口,但不吃飯怎么行呢?臉白的沒有血色,虛弱的不成樣子,看著就怪可憐。 她說:“你要不然還是吃點東西吧?想吃什么我可以讓廚房的人去做?!?/br> 鐘硯捂著胸口咳嗽兩聲,蒼白如玉的臉一時間漲的通紅,嗓子又沙又啞,“好?!?/br> 他對顧盼微笑,“你也和我一起吃點吧?!?/br> 顧盼不好意思說她吃過了,為難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她先一步去了外間,丫鬟們自作主張已經將早膳給撤了下去,她忍著脾氣,心想鐘硯在自己的院子里過的都是什么鬼日子,大概是前期虐他虐的深沉,后期男主才能順理成章的大開殺戒! 顧盼忍不住想吐槽,大概沒有陰暗暴戾的人設,就不配當男主。 她推開門,梳著雙髻的丫鬟靠站在門邊,一臉困頓打著瞌睡。 顧盼挺直腰背,橫眉冷對斜睨了她們一眼,“我看你們在侯府里的日子真是太舒坦了!” 丫鬟們被嚇了一跳,猛然驚醒,結巴著答話,“夫...夫人......” 比起鐘硯,她們更怕顧盼。 這位夫人說話毒辣不留情面,不像鐘硯從不管事,也不會懲治下人,所以她們才敢仗著博平郡主的風肆無忌憚,糊弄主子。 顧盼冷笑兩聲,“誰是主子誰是奴婢?桌上的早膳我讓你們撤了嗎?竟然敢自作主張?” 丫鬟低著臉不敢看她,“是顧蘿小姐走之前讓奴婢撤掉?!?/br> 顧盼的眼神冷了幾分,想起她之前懲治下人的手段,小腿肚都在打顫,趕緊跪了下來,“奴婢知錯了,求夫人饒了奴婢這一次吧?!?/br> 顧盼低眸看著跪在地上見風使舵的小丫鬟,好想大聲說——當個惡毒女配真的好爽??! “去廚房讓他們再做一份清淡的早膳?!?/br> 小丫鬟猶猶豫豫,“可現下已經過了飯點了.....” 侯府里的規矩幾乎都是博平郡主一手定下,用膳時間都有明確的規定。 顧盼瞥她,“你再說一遍?” 小丫鬟被她的眼神給嚇著了,哪里還敢多話,連滾帶爬趕緊去了廚房。 鐘硯靜坐在桌邊,手里端著玉白的杯子,輕抿了一口涼水,潤了潤嗓子,才沒有那么干澀。 他很少侯府廚房里的飯菜,他的院子里原是有個小廚房,上個月被他母親尋了個借口給打發走了。 顧盼曾經主動給他送過三次飯菜,次次都被他發現里面下了毒,無色無味,毒性極強,落進肚子里就會即刻斃命的那種。 這個蠢貨心甘情愿被博平郡主當棋子利用。 鐘硯聽著屋外的對話,嘴角的淺笑極冷,過了一會兒,“吱”的一聲,房門被輕輕推開,顧盼端著廚房里新做好的餛飩和博平郡主送來的補湯。 碗中還散著騰騰熱氣,色香味皆為誘人。 顧盼熱切的把碗推到他面前,“你趁熱吃吧,這可是你母親送來的補藥?!?/br> 她進屋的瞬間,鐘硯便收起了嘴角的冷笑,又恢復成云淡風輕的模樣。 他低垂眼眸,看著桌上這碗湯,忽然間笑開,溫聲細語提議道:“一起吃吧,我看你方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