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4
代傳頌的。持槍上馬能殺敵,倚馬可待做文章,是一個徐家子弟最基本的要求。當年徐子赤之事,若擱在一般的勛貴人家,也不過一件少年風流的韻事。在一眾人酒足飯后,作為談笑罷了。酒桌上應酬得當,那人也許還能得個風流之名。可在徐家,那就是頂頂的惡。他自小是被當徐家繼承人養的,三綱五常,忠君愛國,君子慎行都是打小刻在骨子里的。在之前,他平生最大的理想,也不過是頂起徐家的門楣,照顧好幾個兄弟,尋一門家世相當,溫柔嫻靜的妻子,生一兩個孩子,好好教養,將徐家一代代傳下去。只是……他翻了個身。與兩個親弟弟媾和,期間還摻雜著背叛的因素,在倫理和道德的漩渦里掙扎,無處抽身。現在的一切都已經超出了他的控制。他不想傷害任何一個人。他該怎么辦?徐子赤抱住了他的腰,臉貼在他背上,喊道:“徐子墨?!?/br>黑暗里,徐子墨嗯了一聲。徐子赤又喊道:“二哥?”徐子墨又嗯了一聲。徐子赤最后才低低地道:“別離開我,好嗎?”徐子墨嗯了一聲:“好?!?/br>他閉上了眼。第二天清早,徐子墨醒的比徐子赤早,輕手輕腳起床后,便去小廚房給徐子赤準備早飯。徐家講究節儉。他們幾兄弟都不愛人伺候。原來這水榭還有三兩個丫鬟日常收拾打掃,時常伺候著,待他住進來后,徐子赤便只讓她們到門外候著,等候聽令,輕易不能進屋了。尋常小事,都是兄弟倆自己動手。去廚房,揀了三兩樣小菜,兩碗清粥,徐子墨便往回走。徐子赤將將起床。徐子墨擺好碗筷,又接過屋外丫鬟端的熱水,放在床頭,待徐子赤漱洗后,兩人便一同吃了飯。將吃完,守在門口的仆婦便報,胡老三求見,說是大夫那邊。徐子墨登時想到了徐子白。他中了毒,身子孱弱,須得好好靜養的。只是他一向性子孤傲,也不聽人勸的,也不知胡老三他們能否照看得好她。他心焦不已,登時便要喚胡老三進來。只是……他又望了眼徐子赤。徐子赤只低頭飲茶,眉眼氤氳在乳白色熱騰騰的霧氣里,看不分明,顯然一副不欲管的樣子。徐子墨便說道:“讓他進來吧?!痹捯怀隹?,他又覺得不妥,怕這胡老三口無遮攔的,說漏了什么,又道:“還是我出去吧?!?/br>只是……他又轉頭望向徐子赤。徐子赤只是低著頭品茶,一言不發。他遲疑地道:“阿赤,我……”徐子赤抬頭望了他一眼,微笑著說:“是有什么事嗎?”“是?!毙熳幽傆X得這個笑容很不對勁。但是,他硬著頭皮解釋道:“我先去看一下,就一會兒?!?/br>“過來?!毙熳映喑辛艘幌率?。徐子墨不解其意,靠了過去。徐子赤在他臉上印了一吻:“早點回來?!?/br>徐子墨嗯了一聲,抬眸望著他。徐子赤依舊笑得溫柔,眉宇間平和無波。徐子墨皺眉。徐子赤的表情太平靜了,對,就是太平靜了,像一潭太深的碧水,盡管表面風平浪靜,可總讓人禁不住猜測,內里是怎樣的驚濤駭浪。他始終覺得不安,走出了水榭后,又回頭望了徐子赤一眼。他站在門口,輕輕望著他,眼里還含著笑,只是……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他總疑心徐子赤身上少了以前那種任性恣意張揚的耀眼的光芒。“二少爺?”仆人喊了聲徐子墨。徐子赤倉促應了聲,回頭笑了笑:“不好意思。走神了?!?/br>應該是錯覺吧。胡老三找徐子墨不是因為別的。徐子白病了。他們給他買了藥,徐子白也吃了。但是……胡老三撓了撓頭:“可是,從早上起就一直有病人找上門來。只要有病人來,四少爺不管做什么,就都會醫治,養了一晚上,人反而病得越發重了?!?/br>徐子墨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拍了拍他的背道:“我過去一趟?!?/br>小院依舊很安靜,一株細瘦的白梅樹被風吹著,細小的綠葉在屋檐下簌簌而動。徐子白正在給病人把脈,還是上次那個老婆婆。徐子白看完了,簡單和病人說了情況,囑咐了幾句,便起身給病人抓藥。徐子墨立在旁邊,靜靜看著??此诿髦谒幖茏由戏瓛?,時不時還羸弱地咳嗽兩下。他上去,輕拍著徐子白的背:“你報藥名和劑量,我來幫你撿?!?/br>徐子白一動不動。徐子墨又解釋道:“基本藥理我還是懂些的。病人也在等著呢?!?/br>徐子白便開始報藥名:“決明子,枸杞……”徐子墨幫他揀好藥,又按劑量稱好,打包后再遞給那老婆婆,依舊沒收錢。那老婆婆只道他二人是兄弟,便連連道謝:“你們兄弟倆感情真好?!?/br>徐子白不言語。徐子墨尷尬笑笑。老婆婆千恩萬謝地走了。徐子白又摸索著收拾藥材。徐子墨上去幫忙。徐子白也不推辭,見他動手,便去做別的。徐子墨問他:“吃過飯了嗎?”徐子白不作聲。旁邊徐子墨派來照顧徐子白的人道:“吃了。吃的清粥白飯?!?/br>“你一向只吃這些,上次看你也只吃了一個白饅頭?”徐子墨問:“還想吃點什么嗎?”徐子白只一聲不吭。“這些我來吧?!毙熳幽值溃骸艾F在時間還早,你身子弱,去床上躺躺吧?!?/br>徐子白不答,依舊揀著藥材。他看不見,每樣藥材都要到鼻尖下聞一聞,又探其植株形狀大小,方才確定其名目。行動自然極慢,只是,他卻始終不驕不躁,慢吞吞但異常仔細地做著,心無旁騖。徐子墨也只得幫他揀著。徐子墨又問:“上次,你師父信里說,那毒有了解藥,可是真的?!?/br>徐子白不作聲,只是沉默地揀著藥。徐子墨苦澀一笑,又道:“我知道你不想理我。但是,子白,我希望你活下來?!彼韲禎L動著,他想說,你不能走,否則我……我該怎么辦???,這句話到底沒出口,他只是又艱難地道:“你是我胞弟,母親去世前,讓我好好照顧你的?!?/br>徐子白突然將手里的藥材一扔,起身走了。第二十八章徐子墨意識到自己又說錯話了。他望了一眼里屋。門關著,看不見里頭場景。他輕嘆口氣,獨自將剩下的藥材分揀好,按照藥房里原本的位置放好。有幾味藥材難分辨,徐子墨怕自己弄巧成拙,只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