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4
,便是要他手中那帕子。 小姑娘鼻頭微紅,琉璃一樣的杏眸中又蓄起了水霧,那雙眼睛一望過來,似嗔似怨,朦朧含情,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可以從這般天羅地網中掙脫開身。 他紀煥尤甚。 她的手生得極小,小巧的手指關節在白日陽光的照射下,現出玉色透明的質感。 紀煥神色平和,眉間籠著深重的威壓之感,他挑眉,不動聲色地將那帕子放在美人的手上,手掌卻未曾離開,而是一點點的收攏,將陳鸞小巧的手掌完完全全包裹住。 錦繡郡主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同時走的,還有此地所有伺候的丫鬟。 只有湖面不時躍起幾尾寸長的小魚,驚起漣漪一圈又一圈。 隔著一層帕子,兩只手掌溫度相連,從手指尖燙到心底,陳鸞眼睛睜得溜圓,如皇后宮中養著的那只貓兒一般。 竟是這樣的反應…… 紀煥微微瞇了瞇眼,覺著小姑娘真是可愛得緊。 陳鸞臉紅得如映日的余霞,她飛快地想將手縮回去,卻掙脫不開半分,反而被越握越緊。 男人自幼習武,力氣自然不是她能比擬掙脫的。 “可有什么話是想與我說的?”男人聲音格外醇厚低啞,身上淡淡的墨硯纏繞逼近,陳鸞生怕有人瞧見,急得直跺腳,又羞又急,那張小臉瞧著卻越發千嬌百媚起來了。 “快放開,有人瞧見的??!”這又不是什么絕佳隱蔽的場所,郡主府上那么多雙眼睛那么多雙嘴,單是兩人獨處這樣的消息被人說出去了,就是有十張嘴也解釋不清楚。 小姑娘被惹急了,簪子上的流蘇隨著動作在黑絲綢一般的發間搖晃,杏眸中的晶瑩凝成了一層略羞澀的霧,勾人得緊。 紀煥低笑一聲,當真依她所言松開了手,緊皺的眉心也隨之微緩,聲音溫和潤澤許多,甚至帶著點星的愉悅在里頭,“真沒什么與我說的?” 陳鸞被他握著的那只手像是失去了所有知覺一般,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栗,她將手指頭攏在海棠色繡花廣袖下,心中暗罵自己不爭氣。 “多謝殿下昨日相助,三公主都與我說了,那賜婚的圣旨,是殿下想法求來的?!标慃[也不是當初不諳世事見著他就臉紅得不行的小姑娘了,她很快平復了心情,一臉認真誠懇地道:“若不是殿下從中出力,事情定沒有那么容易解決的?!?/br> 湖邊的霧氣終于散盡,許是下過一場大雨的緣故,早間的太陽光并不炙熱,倒是頗有幾分春日陽光明媚的感覺。 紀煥稍稍頷首,鬼使神差的,竟起了幾分想要逗弄小姑娘的心思,他負手而立,漠著臉淡聲問:“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話了?” 話倒是真有幾句,陳鸞再三斟酌,到底姑娘家臉皮薄,聲音相比方才小了許多,糯語嬌喃,美人含羞,“你往后,莫要嬋兒再帶那樣的話給我了?!?/br> 平白被她們二人好一頓笑鬧。 男人已經許久沒見小姑娘這幅嬌憨的模樣,他眸光深邃幽暗下去,聲音半啞,問:“她同你說的什么話?” 那話陳鸞自然說不出口,抿著唇囁嚅半晌,最后跺了跺腳,腰間的玉佩也跟著晃了晃。 紀煥目光微凝。 而后失笑。 同樣的玉佩,他手里頭也有一塊,為同源分離而出,一對兩塊。小姑娘雖不知此物含義,卻仍曾視若珍寶,日日戴著,自打她答應嫁入東宮后,便再也沒見過了。 以為早被丟了,原是她口不對心的小脾氣。 “鸞鸞,十日之內,我娶你?!奔o煥一身白衣翩然,嘴角微揚,瞧起來溫文爾雅周身君子氣節。 陳鸞呼吸一滯,抬眸細細觀他神色,不放過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男人身子高大,神情坦坦蕩蕩,沒有一絲玩笑之意。 她也知道,紀煥從不說大話。 沒有把握的話,他不會說,不是萬無一失的事,他不會貿然出手去做。 只是這回,到底有些不一樣。 陳鸞緩緩頷首,心情復雜,低聲吶吶:“時間這樣緊迫,殿下該如何周旋應對?” “鸞鸞,這些交給我?!蹦腥寺曇羧缟饺蔬^山澗,似乎能洗滌人心。 他掌權已久,聲音自然不可避免有些強硬,怕嚇著小姑娘,每回說話都要刻意打好腹稿,一字一句放緩放柔。 她膽子小得很,小時別人隨便一句話,就能掉半天眼淚,長大了雖看著長進,其實是個外強中干的空架子。 陳鸞卷翹的睫毛微動,心中竟也莫名跟著平靜下來,她低頭,入目是他白底金邊的低靴。 時間竟不知不覺過得這樣快? 國公府的一堆破事她還沒有處理妥當,自己便要嫁人了。 紀煥逼近幾步,伸手揉了揉小姑娘黑如海藻一樣的發,淡淡的馨香令人欲罷不能,他手掌干燥溫熱,這回極有分寸,一觸即離。 “鸞鸞,我不是鎮國公?!彼曇舻统寥缜?,醇厚似酒,陳鸞險些心甘情愿溺死在這道聲音里頭。 風將太陽吹進了云層,天又隱隱陰沉下來,陳鸞眨了眨眼,問:“殿下為何說這樣的話?” 兩人身份地位性情人品皆沒有可比之處,他向來看不起無用之人,對陳申的能力嗤之以鼻,如今倒將自己與他比較起來了? 男人一派霽月風光,默了些許功夫,蘊著淡笑開口:“我不是他,做不出那樣的事,嫁入皇子府,沒人能越到你頭上去?!?/br> 這是怕她誤以為天下男人一個樣,說這樣的話好叫她安心? 陳鸞啞然失笑。 “殿下言下之意,是準備著納妾?”她眉心輕皺,淺斟字句,商量著道:“改日殿下若是有心納妾,可否與我商議一番?” 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挑些性子溫和的,也少給自己添堵。 她不想在后院里渾渾噩噩斗一輩子。 小姑娘神色十分認真,黑白分明的眸中滿含誠懇,聲音軟軟的,又嬌又糯,只是說出的話,他怎么聽都覺著不是滋味。 男人還沒發話,陳鸞就已覺著自己說錯了話,還沒嫁進皇子府,便開始自作主張起來,任誰都不會喜歡。 她分明清楚他有多不喜歡別人對自己的事指手畫腳。 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難不成還會比前世更糟糕嗎? “臣女失言了,殿下恕罪?!彼频L輕地笑,似乎方才那一問只是云煙一夢,了了無痕,紀煥狠狠皺眉。 他何時說過自己有納側妃與侍妾的意思了?怎么到她嘴里倒還真煞有其事了一樣? 八皇子不擅言辭,此時一雙眸子如幽井,越見深邃暗沉,最后有些生硬地道:“我沒有那等想法?!?/br> 他嘗盡人間百態,與她相識微末,那些艱苦的日子里,微她是續命的良藥,每回見著都要想著再努力往上爬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