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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里,聽來諷刺得很,卻足見等級制度的絕對權力。「少爺他……」他頓了頓,偷瞄了汽車一眼,將聲音壓得更低:「少爺他心情非常不好。剛剛我去跟他報備過後,他又亂摔東西了……」「知道了,你回去做你的事,沒事少理?!?/br>「嘿?!?/br>村川暗暗嘆氣。正因為剛智的反應是意料之事,所以才倍感無奈吧!從小到大都有求必應的少爺有生以來第一次碰釘子,心情當然不會好到哪去。他現在只希望這場荒唐秀快點結束而已!不到半刻,一名臉色蒼白的病態少年從屋內走出,一聲不吭地坐進車內。「喂,」村川捉住小三的領子,向自己拉來:「沒你的事就少羅嗦,別人問起你一概當不知道,聽懂了嗎?」「聽、聽懂了……」一松手,年輕小伙子立刻踉蹌跑回屋內,不敢久留。雖然讓小三在家里幫忙就是看中他心思單純、不多嘴,但有些事還是提醒一下比較好,免得年輕人不知事態嚴重,被人問了就說起,到時候丟臉的可是神原家。村川嘆氣,開始他的司機工作。「對不起……」車子開動後,後座的少年發出聲音?!缚梢月闊┠阆人臀业揭粋€地方嗎?」少年說出的是神保町的地址,和住家地址完全相反。村川依言照辦,駛到一棟大廈前。彰季沒要求村川等,默默地步入大廈,二十分鐘後更加沮喪地走出來,看來是得到了不好的消息。之後,他又拜托村川開車到歌舞伎町,走進簡陋的居酒屋內,這次十分鐘變出來了,神色比之前更糟糕。村川這才想到彰季為了家庭打工的事,猜測這兩個都是他打工的地方,而且被解雇了。——無故曠工一個禮拜,會被開除也是情有可原的吧……「還有其他想去的地方嗎?」村川對著倒後鏡的少年問。「沒有了,謝謝?!?/br>車子轉個彎,往松山家的方向駛去。沒過多久,後座漸漸傳出哭泣聲。村川連忙從倒後鏡瞄望,看見彰季垂著頭,抖著雙肩,任由淚水往下滴。雖然面孔被瀏海遮住,看不到表情,但是光從那隱忍的哽咽聲便聽出男孩的痛苦萬分,搞得村川坐立難安。他將車停在一家便利商店前,對錯愕的彰季說一句「請等我一下」後,進去買了瓶茶出來。「請先讓情緒冷靜一下吧!我想你也不想被你家人看到你這樣?!?/br>沒想到村川是為自己著想的彰季愣了愣,好不容易才扯出一個笑容,尷尬地說一聲「謝謝」。「不過我現在回家家里也沒人在?!顾D了頓,接著說?!肝野衷诠さ卮蚬?,meimei在朋友家寫功課,家里只有我一個人……不過我失蹤了這麼久,搞不好他們擔心得足不出戶也說不定?!?/br>「……我們有打電話說你和朋友出游了?!?/br>「……謝謝?!?/br>受害者跟綁架共犯說謝謝?世上沒有更諷刺的事了吧!就這樣,村川在市區繞了一會兒車,到松山家時已接近徬晚時分。他接受彰季的要求,把車停在巷子轉角的地方而不駛入,免得遭人側目,然後目送彰季步上破舊的公寓樓梯。「嗯?」驀然,他伸長脖子,看到一名身穿黑西裝的男子從巷子的另一邊出現。他眼看著男子和彰季說了些話後尾隨彰季進入房內,臉色變得陰森。***「自從上次你被那個人帶走後就沒再看到你了。你要不要緊?需要報警嗎?」一進到屋內,小島劈頭就問彰季這幾天行蹤,可想見他這一星期擔心緊張的心情。「我跟你爸說了,可是你爸後來接到電話說你跟朋友出游,我……」「對不起,讓你受驚了?!拐眉纠蠈嵉狼?,反而讓小島說不下去,唯能嘆一口氣。「總之你平安回來就好了?!?/br>他伸手想摸彰季的頭,豈料卻被彰季突兀地避開,氣氛瞬間僵靜。「我……我幫你倒茶吧!」彰季說完,逃也似的走進廚房燒熱水。「鈴生小meimei這暑假過得好嗎?」小島瞇起眼,踏步無聲地走到距離彰季不遠處,以聊天為由仔細觀察。「還算不錯吧!她有個要好的朋友,幾乎每天都到她家去做功課……」只要稍為伸長脖子,便可看見藏在領子底下的暗紅印記,如櫻花般在白皙的rou體盛開。「那你呢?和朋友玩得愉快嗎?」纖細的腰支看似平常,但知情的人仔細一看,便可看出其略帶生硬的動作。「……就那樣吧?!?/br>「喔……」深不見底的眸子微微彎起,充滿算計的味道。當天在家里等待家人歸來,不停地道歉、對他們的問題含糊應對,一場惡夢總算是落幕了。他和小島要了更多安眠藥,每晚都要吞下兩顆才能安然睡著,不受惡夢侵襲、不發出擾人清夢的求救聲。包著繃帶的肩膀無法自由行動,連更衣都得小心翼翼,在毫無隱私的家中隱瞞得辛苦,卻終究做到了。畢竟父親終日工作,鈴生又是成長中的少女,只要有心,還是避得過去。只不過失去的工作,要再找個就辛苦了些?,F在景氣不好,沒裁員算不錯了,根本無力聘請新人。他之前好不容易找到的出版社工作在無故曠工一個禮拜後被合理解雇,居酒屋的工作也讓了給個新人。「我一直連絡不上你,店里又忙……」老板充滿歉意地說道,反而讓彰季愧疚起來。老板做的已經夠多了,再多就已經不只是偏袒,他只能感謝。就這樣,彰季連傷心的時間也沒有,只顧著四處找工作機會,最後成了派報員,從早上三點睡覺變成早上三點起床。終日麻木不仁地過活。要不如此,他很清楚,自己根本不會站在這里、不會呼吸、不會疲倦、不會行尸走rou。只有不想、不感覺,才能好好活下去,否則只有自殺一途。身上的包袱太沉重,無法求死,否則會傷害父親和鈴生……父親為了他們倆,已經堅持活下來,甚至放下身段,到工地求生,他不能自私地先行離去。對,只要不想,一切都會好過的……可惜的是,有人并不想就此放過他。暑假結束,返校日到來。早已將「神原剛智」從腦中排除的彰季在校內看到他的身影,無法克制地渾身顫抖。他怎麼會忘了呢?那個惡魔在無可奈何之下放他走以前還放肆地占有他的身體,在他耳邊做出獨戰宣言,誓不會放過他,他怎麼會忘了?被剛智攔截在路時,他險些崩潰,當場跪地磕頭。「求求你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