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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 “回娘娘,是,七殿下是這么說的,奴婢不敢撒謊?!碧抑蛟谔渝媲?,頭死死壓低,放在裙擺上的手收緊,指甲幾乎要嵌入掌心。 這模樣確實乖順,奈何太子妃氣不過,死死咬牙,手里上好的大邑瓷脫手,正好砸在桃枝面前,guntang的茶水濺了她一身,白瓷片和碎屑飛濺。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桃枝被燙得一抖,卻不敢用手擦,“那娘娘……打算怎么辦?” “我打算怎么辦?”太子妃想起來就氣,越看越覺得挑出來的這宮人礙眼,“還不是你不爭氣,連個十五歲的孩子都控不??!” 桃枝哪兒敢再開口,這會兒只是被茶水燙一下,太子妃若是真惱起來,命人把她拖出去打死,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她一咬嘴唇,心一橫,雙手按在地上,腦殼實打實地磕在青石地面上,聽著都覺得頭痛。 “……算了?!甭犓牧艘魂?,太子妃忽然說。 桃枝一愣,茫然地抬頭,額上全是細細的汗:“……娘娘?” “既然他這么說,那留他不得了?!碧渝ǘㄐ纳?,“我問你,七殿下身上,你可看見了什么痕跡?” 桃枝莫名其妙,但還是努力想了想,伸手在鎖骨到胸口處比劃一下:“……回娘娘,好像確實有一個。就在這地方,紅的,這個大小……應該是個胎記?!?/br> “知道了?!边@地方不算太隱秘,太子妃有點失望,但也不是完全不能用,“你先前拿過來的,是不是從七殿下衣裳上勾下來的繡線?” “回娘娘,是,是從七殿下的外袍上勾的?!碧抑Ω?。 “這倒也不是不行?!碧渝寡劭纯刺抑?,一聲冷笑,“過來,按我說的做?!?/br> 第47章 燥熱 臨睡前連著沐浴兩回, 又讓人換了新曬過的被褥, 饒是三月里天還未熱, 李齊慎也有點受不住,輾轉反側小半夜才勉強睡過去。等到子時快過,他又迷迷糊糊地醒過來, 后背熱出層細細的汗,恨不得把寢衣扒下來才舒服。 當然他不會扒, 就算榻上只一個人, 內殿也不留人伺候,李齊慎還是習慣穿得嚴嚴實實。但眼下實在太熱, 他沒忍住, 翻身坐起來, 順手掀了被子, 想讓涼氣能透進來點。 這一坐起來, 涼風沒透進來, 倒是隔著半松半掛的床帳, 看見榻邊站著個人影??瓷硇问莻€小娘子, 大概比他矮大半個頭, 穿著齊胸襦裙, 都顯得身姿窈窕纖細。 這人影窈窕,李齊慎卻沒什么欣賞的心思,他伸手在枕下一摸, 直接抽出壓在下邊的短刀。短短一瞬, 短刀在指間一個來回, 刀鞘落地,刀鋒鍍著寒光,直逼榻邊人的眉眼。 “……你、你干什么呀!”榻邊站著的女孩顯然被嚇著了,聲線都有點變。窗沒關實,她猛地后退半步,剛好一腳踩進淌進來的月光里。 今夜月明,清澈的銀光在屋里流出道不寬不窄的河,女孩浸在月光里,長發和睫毛都淌著微微的光。她臉上是顯而易見的驚詫,眉頭皺著,嘴唇緊抿,原本就是春花初開的淡色,這么一抿,顯得更淡,讓人想蘸著唇脂或者花汁在她唇上輕輕點染。 謝忘之盯著李齊慎看了一會兒,眨眨眼睛,好像終于發現自己哪兒不太對,又有點尷尬,“那個……我是不是,太冒昧了,嚇著你了?” “……沒有?!崩铨R慎迅速收刀回鞘,只穿著寢衣見人實在失禮,他想找身外袍暫且披著,奈何在榻上摸了一圈,入睡前信手放在被子上的衣裳一件都找不著。他沒轍,又不好拿被子裹自己,只能狀似無意地攏攏寢衣,低聲說,“抱歉,是我想得太多?!?/br> “沒事啦,我這樣來確實不太好。而且吵著你睡覺了吧?對不起……我就是,嗯……”謝忘之沒發現李齊慎的異樣,兀自上前,在他榻邊坐下,稍稍湊近一點,眼神卻有點游移,“嗯,我有點兒擔心?!?/br> “擔心什么?”李齊慎一愣,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就是你這兒的疹子呀?!敝x忘之抬手,在自己鎖骨偏下的位置比劃一下,“我是突然想起來的……當時我發疹子,去見醫師開的藥,但是醫師沒說這藥能給別人用?;蛟S你的癥狀不行呢,何況太醫沒給你開外敷的藥,我怕你涂了反倒不好?!?/br> “我倒是覺得還行?!崩铨R慎實話實說,“只是剛涂上去時有些涼,確實止癢,我睡前還涂了些?!?/br> “是嗎?”謝忘之忽然湊過去,伸手,“我看看?!?/br> 李齊慎沒防備,來不及躲避,謝忘之已經抽松了他寢衣的腰帶。為了舒服,這寢衣本就寬松,又是絲質,腰帶一松,領子立即坍下來,一側倒尚好,只是順著松開;另一側就慘了,直接滑過肩頭,露出少年白皙的肌膚和鋒利的鎖骨。 按道理,風氣再開放,驟然看見少年的身子,也該禮節性地避開,謝忘之卻不管,單手撐在榻上,另一只手抬起,指腹不輕不重地撫過那片猶自發紅的疹子,像是故意招惹一只毛絨絨的貓。 女孩的體溫比李齊慎低,指尖點上來的瞬間,李齊慎渾身一個激靈,鎖骨處分明是被帶著涼意的指尖擦過,短暫的微涼過去,肌膚下卻像是點了簇火,嗶嗶啵啵地燒起來。熱意從鎖骨開始漫開,直燒進骨子里,燒得他渾身燥熱,不自覺地吞咽幾下。 這感覺太陌生,像是悶熱,又像是別的什么他不曾觸及的東西,李齊慎本能地想做些什么,但他又不清楚該做什么,腦子里一團漿糊,視線向下一滑,落到了謝忘之身上。 和他不同,謝忘之氣定神閑,絲毫不知道李齊慎有多難受。她專注地看著那一小片肌膚,向著他微微傾身,半身藏在床帳的陰影里,半身披著月光。 從李齊慎的位置看下去,謝忘之的身子真是單薄,肩頭圓潤,稍往下些卻看得見筆直的鎖骨,在薄薄的上襦里微微凸起,和白皙的肌膚一同透出去,在月下像是塊等著人貼身佩戴愛撫的美玉。她的頸子優美纖細,自頸后到腰,因著姿勢,被月光勾勒出一條柔軟至極的線,讓人看得膽戰心驚。 平心而論,以謝忘之的年紀,和“嫵媚”“風情”之類的詞不搭邊,她也不是妖媚的長相,但她靠得那么近,胸口略微的線條反倒明晰幾分,隱約能看出些少女獨有的微弱起伏,像是未開的花苞。 李齊慎忽然發現,她好像……沒有系緊訶子。 然而謝忘之渾然不覺,她又湊近一點,淡紅色的嘴唇湊近他的鎖骨,極輕地吹了一下,微癢微涼,仿佛隔著肌膚,撓在人心上。 . 李齊慎渾身一顫,猛地翻身坐起來,胸口劇烈起伏,細細的汗珠自發尾滴落。夢里最后那一口輕輕的吐息好像還殘存在鎖骨處,他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