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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走進來,雙手提著一個頗為巨大的柳條籃子,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她很年輕,臉龐水嫩,身材嬌小得幾乎像個沒長大的少女,但在這外表的掩藏下,在她的雙眼中,還藏著一種堅定的果敢。“你每天去那蠢地方報道就是罪大惡極?!盋harpentier太太哼了一聲,從桌子邊站起,用自己的手梳理著年輕女孩的長發,“小心點,Alice,Arthur今晚上回來,你也知道如果你受點什么傷他會變成什么樣子?!?/br>笑容點亮了Alice的臉龐,明亮地簡直就好像真的在房間中點起了一盞燈?!拔規缀跻炔患傲?。Watson伴侶?你準備好了么?”Watson站起來,“你不吃飯嗎?”Alice搖了搖她金發的腦袋,“我已經吃過了。走吧?”“那樣的話,當然,Alice小姐?!彼斐鲎约旱氖直劢o她,她帶著笑容挽住了。他們一起對Charpentier太太說了再見,然后往外走出了公寓樓。“你的未婚夫快要千里迢迢地回到家了,你一定很高興?!痹谒麄凊獠街叱銮伴T時,Watson笑著對年輕的女孩說。“我的確非常激動,先生?!彼d奮地開口,“離我上次見到他已經有好幾個月了!”她的無名指上戴著個訂婚戒指,中指上則是一圈紅色的指環,象征著一個已經和哨兵預訂好要結合,但還尚未真正結合的向導。看到這情景讓Watson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我還是很困惑,你勇敢的戀人必須得先完成他在海軍的兵役才能結合。按理說在這種事上肯定有些通融余地的?!?/br>Alice搖了搖她的秀發,“如果他是在軍隊里的話,肯定就不一樣了。而且,如果我是個男人,”她臉紅了,“那我就能和他一起去了。但是……”“海軍,”Watson接下她沒說完的話,“不想要在他們的船上有位女士?!?/br>“是的,”AliceCharpentier露出了一個虛弱的笑容,“但是……這并不是那么糟,先生。我有了我的哨兵,而……而很多人并沒有我這么幸運。我們必須要為我們所能擁有的幸福而感恩?!?/br>Watson只是瞪著她。他想說點什么。你夜夜哭泣,他想,我能感受得到你每一滴奔涌而下的淚水。你哭得像是個傷痕累累的人,因為和他分離痛苦得就仿佛是酷刑。當年他休假時到了農村,而你在那里見到他,并且突然就此覺醒。你的家人對此深惡痛絕,沒有二話也毫不關心地將你趕出了家門。你被突如其來的共感能力淹沒了,幾乎快要發瘋。是他把你帶到了這里,徒步跋涉,一路都背著你,而在這整個過程中他是如何努力壓抑和避免了完全的狂化,就只有上帝才知道了。而當終于一切都結束了,媒介人卻判決——幾乎完全是為了欺負你們——你不能和他結合,直到他完成他的兵役,你接受完你的培訓——那些你靠著本能就已經能夠完美掌握的技能。你幾乎無法入睡,你在向導之家的生活很艱難,因為他們把你看做一個劣質分子。出于一種中世紀的、完全落伍于時代的觀念,他們強迫你穿上貞cao帶。而當他回到家,你不能真的見到他也不能觸碰他;但他就在隔壁的房間,你能夠聽到他的聲音,即使只有這樣,都可以緩和你的痛苦。而所有這一切都既不必要,也不正常,不過僅僅只是出去媒介人受挫的自尊心。這是一種酷刑,一種沒有刀鋒也不用錘子的酷刑,一種完全沒有任何碰觸的酷刑。但對于一個共感者來說,孤立和隔離就是酷刑本身。上帝保佑還有Charpentier太太。她用她靈魂里像磐石一樣堅硬的正氣,將這年輕的女孩收留了下來。她把她帶回家,堅持要做她的母親,幫她冠上和她兒子一樣的姓,像她早就應該被對待的那樣,好好地對待她。一陣骯臟和粘稠的情緒突然沖刷過來,讓他猛地從思緒里回過神來。身邊的Alice很快也顫了顫。Drebber正一邊走向公寓樓一邊向他們露出笑容,用一種已經太過熟悉的眼神糾纏著Alice,“早上好,我親愛的?!?/br>Watson握緊了他的手杖,”這是一種很糟糕的問候方式,Drebber先生?!八穆曇舯?,瞪視著對方,“請試著自重一點?!?/br>Drebber用一種勢利的眼神看向他,隨后雙眼在他的身上逗留的時間未免有點太長了些,直到看到那綠色的絲帶后就轉過頭來不再理他了。Drebber對著Alice叩了叩帽子,然后大步走進了門內。Watson可以感覺到從他們身后傳來的,那種重重捶打著他的純粹欲望。在他們的背后,那男人正千真萬確地在腦子里脫著Alice的衣服?!皭汗??!盬atson咬牙切齒地低聲說。“沒關系?!盇lice喘著氣,她的身體看上去很虛弱,“沒關系,真的。他,”她的手冰冷而顫抖,“他……不知道自控?!?/br>“以及如何舉止得體,”Watson堅定地低語,帶著女孩盡快遠離Drebber,“不是自控不自控,而是教養的問題?!?/br>Alice花了幾分鐘時間讓自己冷靜了下來。Watson緊握著她的手臂,盡量把所有平穩的情緒都傳遞過去,“我很高興你沒有剃胡須,”她說,幾乎是輕聲細語,“你現在這樣看著可真帥氣。啊很抱歉!”她突然臉紅起來,“我真是太冒失了?!?/br>“收到像你這樣美麗的女士的贊揚,任何男士都只會感到高興,Charpentier小姐?!彼麑λ冻鲆粋€溫暖的微笑。她回應以一個略帶驚慌的笑容。在一個可觀而明確的范圍內,AliceCharpentier大概是整個倫敦城最可愛的人?!皝戆?,不如說說你最近在流言圈子里聽到了什么新的消息?”“你聽說過那個有關天使的故事嗎,先生?”“天使?”“很顯然有個天使在街上游蕩呢?!盇lice對他咧嘴一笑,“治好病人,幫助傷者。他們說他會在晚上出沒,只為了回應那些渴望著幫助的祈禱和哀求?!?/br>Watson暗暗地嗆了口氣。他一直試圖壓抑住自己的共感能力,不讓別人發現他曾在街上到處游蕩,假裝自己是個醫生。他臉上還保留的胡須并不是他的第一次反叛行為。太多自我認知、太多個人信仰,都已經與他原本的職業緊密相連。他不能像別人要求他做的那樣……就這么把它丟到一邊。他一直很小心,總是事先警告那些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