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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竟然沒有死。他不僅從妖獸皇帝的手下撿回了一條性命,也徹底摧毀了對方的決定。同樣的殺意,凝聚一次對曦冉而言已是勉強,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再重復一遍。此時此刻曦冉正在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念頭,白昕玥當然不可能全部知曉,不過他這一刻的失神到時分外明顯,白昕玥終究還是不失擅長抓住時機的本性,也不管兩人的如今的高低差,伸手一把攥住了曦冉垂落在旁的腰帶,狠狠的將人拉了下來。用天旋地轉來形容這番變故都是輕巧的,曦冉已經被白昕玥不顧后果的瘋狂折騰再也沒有丁點兒辦法,情急之下只來得及縮回指甲——若是直接劃擦過去,以妖獸爪子的鋒利程度,不說掏心挖肺,也要生生剜下一塊皮rou。墜落而下的曦冉撞上了白昕玥,兩人重重摔成一團。之后的場面甚是混亂,如同一幅完全被割碎的畫卷,留下的片段中,很多部分連具體的影像都辨別不出,只有一筆又一筆的濃墨重彩……第284章第284章—惡意的吸引火煉的手還持續著端酒杯的動作??墒蔷票??他的手中分明空無一物。身下坐著的倒還是之前的石頭鼓凳,只是不知道那凳子多少年沒人用過了,灰塵撲了一層又一層,還有配套的石桌,其臟亂程度也可謂相得益彰。要怪也只能怪火煉自己眼花,什么都還沒有看清楚明白呢,就忙不迭的往上湊,這下可真是精彩了,衣服、褲子、連帶著那一頭累贅的長發,統統沾滿了落灰,活像從垃圾堆里掏出來的。這副模樣若是被別人看見了,肯定丟人丟到家,況且這月眠島上還有一個白昕玥,更不知道會面臨怎樣的奚落。這番陰暗的前程,照理來說打死火煉都不愿直面,他如今最應該做的,應該是趕緊找點清水來把自己拾掇拾掇。可是,火煉還是不動。手肘撐在桌子上,手指像是凝固一般的虛虛圈著。他像是萬般不解,那醉人的酒香還在鼻端,可是這杯子……怎么就不見了呢……火煉四下環顧一圈,端的是滿面茫然。他剛到此地的時候還知道要保持驚覺,而此刻顯然將這個好習慣徹底拋棄了,盡管還是在四下張望,但絕對不是為了探查,完全都是下意識的動作。環繞的紅花籬笆,平整的白沙地,還有石制的八角亭,這些東西都還在??墒?,僅僅只有那籬笆還保持著一開始見過的模樣。鋪就沙地的銀沙的確是難得一見的細膩,只是這片沙地卻并沒有那么平整,各種粗細不同的凌亂線條布滿整個地面,像是一副拙劣的圖畫?;馃捵哌^來留下的那一排腳印被混雜在中間,也不是那么明顯了。至于變化最大的當然還是八角亭。哪怕是再名貴的料子也不可能經受住數千年的考驗,從頂端垂落而下的白色紗幔雖然還在,可已經變的絲絲縷縷,盡管也不顯得如何骯臟,但依舊透露出濃烈的腐朽氣息。亭子里的石桌倒還建在,只可惜凳子已經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火煉運氣不錯,他隨便選來安坐的這一張鼓凳是碩果僅存的。而那些零零碎碎的物事,什么杯盤酒盞,什么美酒佳肴,終究是半點兒痕跡都不剩了,哪怕親眼得見,也終究挽留不住。興許是想通了這份光陰流逝物非人亦非的道理,也或者是不得不接受這份無以追回的變遷,火煉終于放下了他端著“酒杯”的那只手。要命的是先前這動作持續的時間太久,以至于手指頭都有些不聽使喚了?;馃捴荒軐㈦p手十指交叉在一起,彼此揉搓一番,將這股僵硬給活動開來。做完了這件事,火煉也站起身,盡管他之前坐的是此地唯一完好的凳子,但畢竟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事,他也不至于就那么抱著不撒手吧。走出八角亭,火煉略微停步想了一想。他在這片籬笆圍繞的古怪之地并沒有找出什么了不得的東西,這其實已經足夠叫人失望不已了,但是在火煉的臉上卻看不到類似的神情,相反,攪在一起的眉心,以及繃緊的嘴角,這些都表明了他的凝重。想了想,也只是想了想而已,沒有別的什么根據,火煉已經邁開腳步,迅速的繞過八角亭向著背面走去。與穿越樹林子的行動類似,他仿佛一開始便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里,根本用不著路標指引。那紅花籬笆的形態確實堪稱完整,密密實實的如同一堵墻壁。這或許便是植物的強悍之處,越是人煙罕至之處,它們越是長的茂盛。千年光陰,對于人類也好,妖獸也好,甚至于那些雄渾壯闊的建筑,都將是永不停歇的摧殘。唯有植物不同,經歷的時光越長,它們往往生長的越好。但是完整卻不代表完美,不管這藤蔓最開始扎根于此是否經過某人之手,但如今已是野生野長的狀態,少了外力的整合,最終形成的籬笆肯定還是會有所空缺?;馃拋頃r的方向算得上是一個薄弱環節,而當他繞過八角亭之后,看到的這一處,則可以說是非常顯眼的空缺了。本來就是夜晚,月光所找不到的地方總是陰沉沉的,而這個空缺之后的空間,似乎比通常意義下的黑夜還要更加黑上幾分,人如果走在其中,不用證實也可以斷定肯定是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態??杖北旧韯t像極了某種妖魔鬼怪的血盆大口,這東西就這么潛伏在這里,只等著美餐自己送上門來。八角亭已經堪稱萬分詭異,不過這地方更多透露出來的還是一種違和感,與正常時間與世界的格格不入,會讓人迷惑,也會讓人掉入幻覺,但迄今為止還并沒有給闖入者帶來什么實質危害;可是,這空缺似乎就不同了,遠遠看上一眼都能感受到那股濃烈的惡意。火煉腳下出現了一下停頓,不過也僅僅只是一下而已,如果不是死死盯著他的步子去看,大概都發現不了。短暫的停頓之后,火煉便繼續向著那處空缺走過去,而且從速度上來看,似乎還要比前面更快上幾分。如果說鉆進籬笆的行為是膽大不怕死,那么此刻再一次鉆出去——從空缺處鉆出去,簡直可以稱得上不折不扣的莽撞了。對于籬笆另一側的情況火煉也并非一無所知,具體的細節或許猜不出來,可是直覺還是感知到了不少東西,譬如說,火煉總感覺那股濃烈的惡意是沖著自己來的。這差不多已經是罹患被迫害妄想癥的前兆了,換一種說法,也可以稱之為自以為是?;馃挳斎徊徽J為自己是那種任誰都想欺負一下的小白花,可是此刻的直覺著實過于清晰,他想忽視都忽視不了。不管方才在幻覺中看見了什么,白昕玥對……對曦冉的評價正是自我為難,但火煉認為那評價怎么也不該落在自己的頭上,他自認還沒有偉大到敢于將全族存續的重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