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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兩個解差已經躺下,一個床里一個床外,頭腳倒著睡。桌上一燈如豆燈,搖曳著,昏蒙著,他“噗”一聲把燈吹滅,在純然的黑暗中,痛苦地擰起眉頭,脫下鞋襪,伸腳到涼水里。隨便蘸了蘸,他擦腳起來,摸黑蹭到廖吉祥身邊,躡手躡腳挨著他坐下,然后從后把他抱住,那個大枷,他擎起一角扛在肩頭,這時廖吉祥有些醒轉,茫然地推拒,謝一鷺忙小聲安撫:“是我,沒事,是我……”廖吉祥就不動了,大概是脖子上的重量減輕,他舒服地哼了一聲,沉沉睡去。謝一鷺也想睡,但睡不著,身上疼,肩膀也重得喘不過氣,可他不敢動,怕一動,就把懷里的人驚醒了。那邊板床晃了晃,下來一個人,看剪影是胖子,他站了一陣,提起椅子往墻角搬,搬到謝一鷺身邊,把大枷一角從他肩上放下來,支在椅背上,沒說什么,又回去了。49“他倆cao屁股?!笔葑佑酶觳仓忭斄伺肿右幌?。胖子沒愛理他:“別瞎說?!?/br>“我瞎說?”瘦子激動起來,“你看他倆的黏糊勁兒,那太監還……還給那小子舔臉上的血,”他一副厭惡的樣子,“哦喲,污糟死了!”胖子斜他一眼:“人家倆好,關你什么事?!?/br>“我看不慣,”瘦子把水火棍立起來,往地上一杵,“歪門邪道!”胖子一時沒說話,停了半晌,才說:“那些走‘正’道的,有幾個能像他倆這樣要好,要是我,我做不到?!?/br>他指的是謝一鷺對廖吉祥的愛護,大孝子對父母也不過如此了,一個人能愛他人勝過愛自身,只得說那太監的命太好。“行了,趕路吧?!笔葑永洗蟛辉敢獾仄沧?。胖子不動彈:“讓他倆再玩會兒?!?/br>廖吉祥和謝一鷺坐在前面大楊樹下,一個披枷帶鎖,一個鼻青臉腫,互相看著,燦燦地笑:“你又猜錯了,”謝一鷺把空著的左手攤給他看,“受不受罰?”廖吉祥往后縮,很不情愿的:“你……輕點?!?/br>謝一鷺壞笑著欺近,拇指和食指掐成環,在嘴邊吹了吹,瞄著他的額頭,作勢要彈,廖吉祥趕緊閉眼,可老久不見動靜,怯怯地剛一睜眼,額頭上就猛地一疼,他驚叫了一聲,往旁邊倒下去,謝一鷺咯咯笑著,和他倒在一處。廖吉祥很有些怨恨地看著他,看著看著,臉微微紅了。“要走了,”謝一鷺摸寶貝似地摸他的臉蛋,“有尿嗎?”廖吉祥往解差那邊瞄了瞄,躊躇著點了頭。謝一鷺便把他扶起來,往樹后邊帶,瘦子眼尖看見了,以為他們要跑,忙叫起胖子,自己拎著棍子追過去,跑到半道,一下看見樹后頭女人似地蹲著的身影,他一驚,停住了。廖吉祥也受了驚,慌忙站起來,讓謝一鷺遮著,匆匆提褲子。瘦子撞了鬼似地扭回頭,皺著眉頭折返,那太監居然是……蹲著撒尿的?他說不上心里什么滋味,有嫌棄,好像也有點憐憫,總之惶惶的不舒服。這時候是下晌,天黑前他們得趕到最近的渡口,搭船趁夜下揚州,瘦子本來就性急,這會兒也不知道怎么了,火急火燎地趕著走,廖吉祥漸漸有些跟不上,謝一鷺幫他托著枷,邊擦他鬢邊的汗邊說:“上來,我背你?!?/br>一個人和七斤半的枷,他怎么背得動!廖吉祥咬著牙拒絕了。謝一鷺不聽他的,拉著他的胳膊非讓他停下,可能是力氣大了,一拉,像是牽動了什么傷口,廖吉祥“嘶”地一聲,白了臉。“你怎么了?”謝一鷺狐疑地問。廖吉祥偏著頭不看他:“沒事?!?/br>不對,謝一鷺一急,聲音就大起來:“你怎么了!”胖子和瘦子回過頭,這下連他倆都看出來了,廖吉祥窩著腰岔著腿,不對勁。“干嘛呢,跟上!”瘦子有些擔心,越是擔心,越顯得兇狠。“他不能走了!”謝一鷺朝他喊。“怎么就不能走了,”瘦子擼著袖子往回來,“有什么不能走的!”謝一鷺忽然聞到了淡淡的尿sao味,從廖吉祥下身傳來的,他愣了愣,盯著廖吉祥窘迫的臉,伸手去解他的褲帶,被他一把握住。瘦子看見他倆的舉動,陡然頓在那里,不敢往前走了。“怎么了,”謝一鷺聲音緩下來,“沒事,你跟我說?!?/br>廖吉祥低下頭,半天沒說話,好久,才艱難地吐出一個字:“疼……”甫一聽見那個“疼”字,謝一鷺的心都揪痛了:“哪里?”“腿……”廖吉祥屈辱地向他坦白,“腿間……”謝一鷺也不管什么解差不解差的了,推開廖吉祥的手,硬把他的褲帶扯松,剝下褲子往里看,瘦解差嚇得連忙轉身,有些發蒙地望著胖子。謝一鷺蹲下去,扶著廖吉祥的腰,那兩腿中間有些濕,確實紅了:“你怎么不說!”廖吉祥抿著嘴,羞恥地把腿夾了夾,被謝一鷺強行分開:“都怪我,”他用手指去碰,一碰,那副胯骨就發抖,“沒給你擦干凈?!?/br>廖吉祥剛才尿得急,褲子里濕濕的還有尿,路走多了自然磨得慌,他的下體本來就是個傷口,那樣私密的嫩rou,磨起來鉆心地疼。“得給你洗洗,”謝一鷺往周圍看,大野地,百十來步外有一條小河,“洗干凈了,我背你走?!?/br>“沒事,我能忍,”廖吉祥聽他說要背,當即不肯,“那個地方,好的很快的……”他這樣說,一定是磨壞過,謝一鷺從心眼里涌起一股怒意,怒他的自尊,怒他凄楚的忍耐:“我在,說什么也不能讓你遭這個罪!”他抱住他的腰,一把扛起來,顫巍巍往河邊走,胖子沒說什么,瘦子似乎才反過勁兒,愣怔地問:“那小子剛才……是不是摸他……那兒了?”胖子厭煩他:“人家下邊傷了?!?/br>瘦子扒拉他:“你說惡心不惡心,兩個大男人,”想想,他又覺得不對,“太監的下邊sao哄哄的……哎喲,倒找我銀子我都不碰!”“人家樂意,”胖子拿話噎他,“你管呢?!?/br>“真不知道那小子圖啥,”瘦子很譏誚地抱著胳膊,“現在就這樣,等老了,他得當爹伺候!”說著,他忽然想到那太監也許永遠等不到“老”了,便訕訕地住了口。他望向河邊,遠遠的看不清,只看見謝一鷺脫了鞋涉到水里,十月了,水應該是冷的,他撇開浮萍,用一個木缽盛上清水,仔細往廖吉祥光裸的兩腿間揩抹,邊揩,邊絮絮說著什么,大略是“水涼,忍一忍”之類的吧,這時候日頭西斜,倦倦地拖出一片紅霞,他們那有違人倫的樣子,在漫天的金紅中竟然還生出些許綺麗來。“走啦!”瘦子煞風景地吆喝,“再磨蹭,趕不上船了!”船是茅船,三五人長,一臂來寬,四個人擠在艙篷里,靜靜地聽外頭船夫的劃槳聲。廖吉祥是謝一鷺背上船的,把人放下來時,謝一鷺肩背上已經被木枷生生壓出了一道印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