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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乎失了全部力氣。 鮮血倒灌,讓他的腦子有如一盆漿糊,回蕩著紙條上的字跡——趙王有意為榮驍和聞喜公主賜婚。 不僅如此,他住進棲雀宮似乎有些日子了。 榮驍? 他百思不得其解,哪怕是趙錦城都不太令他驚訝……為什么是榮驍? 鼻血漸漸止住,秦猙動了動手指,把剛才一直沒系好的前襟攏上。 大抵是前世他造的殺孽太多,欠她蕭家太多,念她太多,今生才要受這種折磨。 這種低沉的情緒,一直到第二天在宮中別處的墻上重新見到那副牡丹圖,幾乎到了爆發的尖端。 熟悉的筆觸,還有大面積剛干的水漬。 “誰的屋子?”秦猙偏頭問蕭明達,額角青筋隱隱浮動。 蕭明達傻了,秦猙一來就拉著他到處閑逛,這一處他也不知道是誰的屋子啊。 看屋中擺設陳列算新,蕭明達讓四喜去打聽。 很快,負責這處的管事急匆匆過來∶“見過王爺,見過……代相大人?!?/br> “此處是誰的屋子?”蕭明達問他,余光看了一眼秦猙的表情,心中一抖。 “此處是宮中禁衛的值班時的住處?!惫苁碌幕卮鸬?。 蕭明達“啊”了一聲,回憶起走進來之前似乎有看到牌子。 “這間屋子是……”管事的說到一半,被門外傳來的一個男聲打斷∶ “此處,是下官的住處?!?/br> 屋中的人齊刷刷朝門外望去,蕭明達一拍大腿∶“是你?” 榮驍朝蕭明達行了個禮,平靜地回望屋中另外一人。 秦猙與他對視,漆黑的雙眸中涌動著火焰。 “你的畫?” 昨天拼了命也要去撈的畫,原來是要送給榮驍的? 昨天的猶豫不敢說,也是因為這個人? “是我的畫?!睒s驍答道。 “誰送的?” 蕭明達隱隱察覺到了不對,碰了下秦猙的胳膊∶“你問這個干什么?” “誰送的?”秦猙的口氣冷了一分。 榮驍聳肩∶“一位故友?!?/br> 故友? 他有什么資格,與她互稱故友? 秦猙的怒火在眼中燃燒,一把扯下那畫∶“是嗎?你這位故友的畫技不錯,本王看上了?!?/br> “哎!”蕭明達驚了,代地何等富庶,他在這跟榮驍計較一張破畫,是不是太掉價了? 榮驍也有些驚訝他直截了當的動作,微微挑眉。 要不……再氣他一下? “代相何必奪人所愛,更何況畫這畫的人,也不見得樂意把畫給你?!?/br> 蕭明達恨不能捂上榮驍的嘴,兩個人劍拔弩張,他一個中間人兩頭和稀泥。 秦猙冷笑∶“樂不樂意,本王說了算?!?/br> 說罷,他抬腳朝外走去,每一步都含著滔天怒火。 敢送別的男人東西,真是……不想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你們再期待一章, 原則上我,我還是親媽的。 —— 問∶狗錚知道小公主懷孕了會怎么樣? 第72章 時值午后,秦猙來時棲雀宮的宮人進進出出,看起來忙碌有序。 他對這里熟得不能再熟,輕易摸去了寢殿,并未見到想見得人,倒是榻上放著杏白色的衣裙,裙擺上用銀線繡著蓮花,想來穿在主人身上時的盛況,必定是步步生蓮。 可是主人卻不在。 不等他再出去尋找,門外的宮女說∶“將衣裳送去溫湯殿,放在門外就行,公主沐浴時不喜別人打擾?!?/br> “諾,奴婢記下了?!?/br> 小宮女推門進來,左右巡視一遍后,又急急沖上去尋找∶“咦?方才放在這的衣裳呢?” 溫湯殿離蕭寅初的寢宮不遠,是引暖池水建起來的一座浴池,白玉磚砌得整齊漂亮,水中入了安神的精油,還放了些時興花瓣。 冬日泡來通體舒泰,但這水溫在苦夏之下就顯得燙人,蕭寅初坐在池子邊,彎腰從水里舀起一瓢熱水。 花鏡在屏風外準備她的衣裳∶“要不還是奴婢伺候您沐浴吧,池底滑,您現在不方便?!?/br> “不必了,也沒多不方便?!泵爸鵁釟獾乃疂苍谑直凵?,薄如蟬翼的寢衣頓時緊貼在身上。 蕭寅初低頭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將雙腿浸入池水。 她身旁伺候的人太多,只有睡覺和浴時有些時間靜下來想想事。 小竹勺又舀起一瓢熱水,蕭寅初聽見背后有動靜,言語中帶了一絲不耐煩∶“說了不用你們伺候……你……” 蕭寅初雙手一緊,竹勺翻倒,熱水澆了她一身。 來人背著光,身影高大,幾乎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在身下。 “你怎么會在這?”蕭寅初皺眉,下意識護住了肚子。 秦猙站在背光處,一步一步走近。 “來問公主些許事情?!?/br> “問事情應該從正門進來,你這算什么?”蕭寅初被他的態度弄得很不高興。 哪有要說話的人,趁著她沐浴的時候? “那我也得進得了你這門?!鼻鬲b虛指了一下宮門,手中的畫卷在她面前晃了一下。 他的身份,怎么也無法光明正大從正門進來吧? “昨日的畫,送誰的?”他不死心又問了一遍,雙眼盯著池邊的人。 單薄寢衣沾水后緊緊貼在身上,長發溫柔地披在肩上,面上不施粉黛,美好地仿佛虛假泡影。 蕭寅初一眼認出畫卷上的水漬,心說昨天不是已經給榮驍了,這人哪里得到的? 從榮驍那? “送誰的,和您有關系嗎?”蕭寅初抬腿想爬上岸了,這人令她坐如針氈,更別說沐浴了。 寢衣濕淋淋貼在身上,也令她羞恥萬分。 秦猙逼近她∶“公主尚未婚配,送另一個男人畫,不怕于名聲有礙?” 蕭寅初下意識護住身子,氣不打一處來,說∶“照您這么說,太極殿中我的畫最多,還有傅太師家中,我也曾贈畫賀喬遷之喜……這些人豈不是都妨礙本宮名聲了?” 這人不過尋了個理由朝她發脾氣,什么畫,什么榮驍,全是他的借口! 這個混蛋! 秦猙五指收緊,面如寒霜∶“許久不見,你就拿這種態度對我?” 二人四目相對,蕭寅初纖長的眼睫動了動∶“你也知道許久不見,那你要我……拿什么態度對你?” 對蕭寅初來說,面前的人曾破了邯鄲城門,害她國破家亡。 那個人群里擅長做荷花酥的宮女,她一輩子都忘不了。 她曾想著放下仇恨,想要好好對這一世還沒做過那些事的秦猙,可是老天弄人——他居然與她一樣,來自充滿悲恨的另一世。 秦猙半垂下眼,突然笑了。 “你恨我?” 蕭寅初撇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