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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 “殿下,太子妃娘娘,那位姑娘,之前的確曾經有過身孕,只是現下已經小產?!?/br> 李元毓如遭雷擊,一屁股跌坐回去,臉上綠光更盛。 那太醫遲疑幾瞬,又低聲道:“殿下中毒時日說長也長,說短也短,若真是曾經有過身孕,孩子應當也是您的……” 這安慰并沒有叫李元毓心里好受多少,木著臉在椅子上坐了會兒,忽然面露悲憤,猛地站起身,便待去尋阮梨說個分明。 燕瑯伸臂攔住他,加重語氣,道:“殿下!” 李元毓回身看她,眼眶猩紅,燕瑯卻沒急著跟他說話,而是擺擺手,示意殿中人先行退下。 “殿下中毒的事情,幾名太醫都知道,必然是瞞不過父皇母后的,現下您該想的,是如何向他們解釋此事,如何徹查內中緣由,醫治身體,”她諄諄勸慰道:“而不是為了一名女子拋下正事,把丑聞攪擾的全宮皆知?!?/br> “如若此事真是那幾位殿下做的,您這么一鬧,既叫父皇母后失望,也叫朝臣憂心,豈不是一舉兩損?” 李元毓心緒大亂,聽她說的條理分明,一顆心方才慢慢穩定下來,有些動容的看著妻子,嘆道:“娶妻娶賢,能有阿蕤為妻,是我的福氣?!?/br> 燕瑯笑了笑,說:“殿下不妨先冷靜下來,想一想該如何向父皇母后陳述此事,至于阮氏,卻可以后再做計較?!?/br> 若說阮梨真的跟李元術勾搭成jian,那李元毓是不肯相信的,畢竟二人自從相識之后,便不曾分開,即便不在一處,也有侍從跟隨在側,但阮梨心里是否只有他一個人,是否跟李元術有些超出友情之外的情誼,就要待定了。 李元毓面色陰鷙,沉思半天,方才道:“叫人去幫阮氏煎藥,再指兩個宮人過去侍奉,若是沒事,別叫她隨意出門?!?/br> 掌事總管應了一聲,自去安排,燕瑯幾不可見的顯露出一個笑容,很快又被掩飾掉。 “我近來事忙,著實是疏忽你了?!崩钤轨o坐一會兒,細細將此事思量完,忽然想到另一要緊之處。 太醫也說他說中奇毒極為罕見,怕是難以醫治,若真是如此,那他此生便只會有三個兒子了。 李元毓曾經想過要除掉郭家,廢棄原配妻子,所以才會暗中吩咐人給剛出生沒多久的李衍下毒,剪除掉嫡次子之后,再慢慢想法子將李衡拉下太孫之位,傳位給別的兒子。 他想的固然是好,甚至也曾殷殷盼望阮梨能為他誕下麟兒,將自己的一切都傳給那個孩子,但那一切都是建立在他坐穩江山,掌控天下的前提之下,突如其來的中毒事件,把一切都打亂了。 郭蕤是他的發妻,也是他兩個兒子的母親,若是要收拾郭家,廢掉元后,這兩個孩子必然也不能留,至少,不會再有登頂帝位的可能性,如此一來,繼承者的唯一人選,豈不就成了何良娣所出的次子? 可何良娣自己身子弱,生了個兒子出來,身子也不太好,雖說也仔細顧看著,卻也三天兩頭的生病,這樣一個孩子,做個富貴王爺也就罷了,怎么可能交付天下? 倘若他的身體不會再好,這也就意味著他的皇位只能傳給太孫李衡,又或者是嫡次子李衍,既然如此,這僅存的幾個孩子,決計不能再有閃失了! 李元毓定了心,再去看妻子時,語氣中便添了三分柔意與關切:“阿衡的功課倒好,可見是你這個母親費心,阿衍呢,可還好嗎?身子可還康???” 燕瑯心下冷笑,臉上卻柔和道:“也很好,就是脾氣大,動不動就哭,吵得人頭疼?!?/br> “脾氣大點好啊,天家兒孫,怎么能沒點威儀?”李元毓笑著與她說了幾句,忽然假做不經意道:“之前底下人進奉的丹陽紫參,阿衍還在用嗎?” 見燕瑯點頭,他臉上顯現出幾分焦急,叮囑道:“不能再給他用了。我此次出京,見到了一個老神醫,道是尋常人用這個極為滋補,幼兒卻不成,虧得發現及時,險些好心做了壞事?!?/br> 燕瑯看著他這副虛偽的嘴臉,心下只欲作嘔,臉上扭出個擔憂中夾雜著慶幸的神情,道:“虧得殿下發現及時,否則,我真是不敢再想下去了……” “也沒有這么嚇人?!崩钤剐χ笱苓^去,與她商議了大半個時辰,終于一道動身,往太極殿去求見皇帝了。 …… 今日之事鬧的不小,皇帝自然有所耳聞。 他與皇后是結發夫妻,風雨同舟多年,自然極為敬重妻子,聽說她已然有了決斷,雖然覺得就這么輕輕放過實在不足以警醒太子,卻也沒有再多說什么。 李元毓跟燕瑯一道求見時,皇帝正在殿中翻閱奏疏,聽人說太子與太子妃過來,心下不覺有些詫異,吩咐傳了他們進來,聽二人說完之后,神色卻漸漸肅然起來。 “傳太醫來?!被实勖嫔淠?,將手中奏疏合上,道:“朕要親耳聽他們說?!?/br> 內侍傳了太醫們過來,依次診脈之后,得出的結論卻都是一樣的。 皇帝神情有些復雜,抬手捏了捏眉心,道:“太子?!?/br> 李元毓忙應聲道:“是?!?/br> 皇帝注視著他,道:“你以為,此事是誰暗中下的手?” 李元毓當然不至于說自己懷疑其余幾個兄弟,只面露難色,哽咽道:“兒臣不知道,也不敢想?!?/br> 皇帝幾不可聞的嘆口氣,道:“冤孽啊?!?/br> “此事不要張揚出去,”他吩咐那幾個太醫一句,見那幾人恭謹點頭,又向李元毓道:“你且安心,朕自會令人去查?!?/br> 末了,又道:“善待你的妻子和兒女?!?/br> 李元毓心知這話既是關懷,也是敲打,心下凜然,一掀衣擺跪地,叩首道:“是,兒臣明白?!?/br> 皇帝又向燕瑯道:“好好教導阿衡,這天下,終究是要交到他手里去的?!?/br> 他其實還不算老,但因為連年cao勞,兩鬢已然微霜,面頰也有些瘦削。 按照原世界里的進度線,再有半年,皇帝便要病逝了。 不知怎么,燕瑯心里忽的有些難過,微笑著應了聲:“是?!边@才心緒復雜的跟李元毓一起離開。 …… 再次回到東宮,李元毓頗有些恍如隔世之感,有些恍惚的跟妻子用完晚膳,才恍然回神,不自在的笑了一笑。 燕瑯看見他,心里也覺得膩味,便善解人意道:“去看看阮氏吧,我知道,殿下心里掛念她?!?/br> 自己以妾為妻,重傷了太子妃的臉面,她卻還是這樣為丈夫著想,哪怕自己受委屈,也在所不惜。 這樣賢惠的妻子,天底下哪有第二個? 李元毓心下感動,想起自己從前還想著休棄她,心中更覺歉疚難安。 他目光柔和的看著妻子,道:“不了,她畢竟只是寶林,阿蕤卻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