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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睛瞪圓,里面是純粹的,nongnong的疑惑。 一塊浮雕螭龍紋白玉佩靜靜躺在丹樨樹的后面,沾染些微泥土,像是誰遺落在了那里。 這樣的白玉佩,是男子的樣式,看著就很貴重,不是漱玉院的人能有的。 這是誰的? 白簌簌沒想到這些,她眨了眨眼睛,想起今天撞見的那個男子,有點疑惑。 “這個,也落了?!?/br> 白簌簌走了過去,伸手把玉佩撈起來,那玉佩做工細膩,她越看越喜歡,愛不釋手:“漂亮,和他一樣的漂亮?!?/br> 她見過的,那個人漂亮,很漂亮。 這一塊玉佩也很漂亮。 那她要是戴著這塊玉佩,能和他一樣漂亮嗎? 白簌簌伸出手來,慢慢把玉佩系在了腰間,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裙擺,眼睛都幸福的彎了起來。 “……漂亮?!?/br> 養心殿。 蕭君山進去的時候,周賢妃正給皇帝捶肩。 皇帝四十多歲,正值盛年,卻是一副蒼老瘦削的模樣,兩頰深陷,嘴唇發白,一身明黃的龍袍罩他身上,像要把他壓垮了一般。 前朝太后只手遮天,先后立了自己所出的平帝、少帝,垂簾聽政了十多年,后來親兒子們翅膀硬了,她便親手廢了這兩人,立了宮人所出的皇帝。 皇帝的前半生,都活在太后的陰影里,等到太后崩了,日子才好過起來。 孝惠皇后是太后的侄女,是硬塞給皇帝的正妻,他不情不愿才娶的皇后。 因為這一層關系,蕭君山在皇帝的心里,也像是撿來的兒子一般。 端莊的孝惠皇后比不得周賢妃。 蕭君山當然也比不得周賢妃所出的梁王。 皇帝把參湯放在一邊,看向蕭君山:“君山,你來了?!?/br> 御前伺候的太監攙著蕭君山走了進來,他站在不遠處,恭敬地朝皇帝行禮,方向卻有些偏差。 “兒臣參見父皇,參見賢妃娘娘?!?/br> 周賢妃站在皇帝身旁,盯著蕭君山,艷麗的眉眼像一柄彎刀。 她面慈心狠,盈盈一笑:“太子殿下何必如此多禮,皇上對太子思念得緊,才特地叫了太子過來,好讓咱們一家人說些體己話??爝^來些,讓皇上好好瞧瞧你?!?/br> 蕭君山扯了扯唇角,面朝著皇帝,低頭:“是?!?/br> 自己身患眼疾,看不清他們。 所以他們的神情,再是漠然,再是狠毒,自己也是瞧不見的。 他們把他當成魚rou,把他們當成了刀殂,這次見面,他們打著惡毒的盤算,也是想著他沒法阻攔,才肆無忌憚。 蕭君山朝皇帝行完了禮,寬袖攏著的手攥得更緊,骨節更白了。 皇帝的目光暗了暗,對于這個太子,他一向是很不喜歡的。 一看這個太子,皇帝就想起了年輕時候身為傀儡的不堪,要不是今日有事,他連一個正眼都不想給蕭君山。 皇帝瞥了蕭君山一眼,厭惡地移了目光。 “君山,朕要你過來,是要聽一聽你的看法?!?/br> “……兒臣洗耳恭聽?!笔捑降?。 皇帝看了他端良恭謹的模樣,挑不出一絲錯處來,不知怎的想起過世的孝惠皇后,心底的厭惡更多了幾分。 皇帝冷眼看著蕭君山,哼了一聲:“立儲之事事關重大,雖然你兩歲時,朕就把你立為了東宮太子,可你也應該知道,自古以來,這儲君的位置都沒有一直不變的道理?!?/br> 不像是商量的語氣,倒像是命令的通牒。 “儲君之位,有德者居之。若是太子失德,又或是太子殘疾,那立嫡的規矩順時更改……也是理所應當?” 作者有話要說: 皇帝:等我偷偷陰死你。 蕭君山:呵呵。 ☆、第 5 章 蕭君山聞言頓了一頓,依舊恭謹道:“父皇說的是?!?/br> “儲君之位,自然是有德者居之,可父皇龍體一直不安,因此后宮子嗣稀薄,能堪太子之位之人,不過梁王與兒臣而已。若是父皇想要改立儲君,便只有梁王可以勝任?!?/br> 他面朝著皇帝的方向,死氣沉沉的眼里沒有半點情緒,像是在陳述一件最簡單不過的事實:“兒臣以為,立梁王為太子,合了父皇心意,卻是不符合禮法?!?/br> 周賢妃聞言朝蕭君山看去,艷麗的妝容都掩不住眼角的狠意。 皇帝看著蕭君山,像是只蒼老的瘦狐,只是聽。 蕭君山是瞎的,這些人的動作如何,半點影響不到他,他聲音沉穩緩和,像是認真為大乾的國事著想一般,侃侃而談:“一是梁王為庶,兒臣為嫡,不立嫡長子而立庶次子,破壞了祖宗的規矩。二是天下都知父皇偏愛賢妃娘娘和梁王,父皇年輕時候曾揚言要做一代賢君,流芳千古,可如今父皇為了自己的喜好更替儲君之位,與史冊里堯舜的圣人卻是差之千里了?!?/br> 皇帝原先的臉色還正常,待他聽到后面,臉色才算是真正變了。他胸口起伏的厲害,當即撐著御案起身,破口大罵:“逆子!” 他年少做了傀儡,如今大權在握,當然要肆意揮霍自己手里的權力,可這些年來,他的政治手段卻是屢屢失誤,連先太后的一個小指頭都比不上。 早年的雄圖大志,到了后來,只剩下求仙訪道和流連后宮。 多年的女色和丹藥掏空了身子,他也只能在周賢妃的溫柔小意里得到一絲慰藉。 蕭君山的這句話,簡直是指著他的鼻子罵! 皇帝看著蕭君山,怒氣沖沖:“你便是這般的見不得颯兒好?你們都是兄弟,都是朕的兒子!他坐這個儲君位子,和你坐有什么差別?” 蕭君山屈膝行禮:“兒臣知罪?!?/br> 他生的俊秀,身姿如玉樹,看著那行禮的姿勢也都誠心誠意,挑不出一絲錯處。 就連謝罪的模樣都是如此端良,像極了孝惠皇后,皇帝被周賢妃扶著出了御案,對著蕭君山,幾乎要吼出來:“活該你瞎了眼睛,跟你死去的娘一樣,都存心和朕過不去!別人都說你是為了孝惠皇后的早逝,短短幾年里哭瞎了眼。朕卻知道你是個養不熟的狼崽子!” “你七歲那年,皇后出殯的那天,你一直瞪著賢妃,罔顧賢妃一直把你當親子看待,你卻恨不得把她的rou都要啃盡!” “父皇息怒,兒臣不敢?!笔捑酵肆艘徊?,低頭道。 皇帝拂袖,把御案僅有的幾件折子掃落地面:“你這逆子,何德何能能坐儲君之位,早日廢黜了你,才對得起大乾的江山!” 他對著蕭君山發了一通脾氣,蕭君山只是低頭沉默,那樣的態度讓他有些不得勁。 誰能對著一個面團捏的,沉默不語的人起勁呢。 皇帝還在發脾氣,那御前的太監卻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