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
經來通報了。 御前太監急急忙忙跑了過來,向皇帝稟告:“皇上,青州南陽書院,鴻儒江鵬展求見?!?/br> 養心殿外,響起接連的通報聲。 “南陽書院,孔越明求見?!?/br> “南陽書院,趙耘晦求見?!?/br> 皇帝還想發怒,聽到這幾個聲音,怒氣忽然平息了,平靜道:“……進來吧?!?/br> 三名高冠博帶,白發蒼蒼的鴻儒走進來,朝著皇帝就是長長一拜,呼天搶地。 “陛下,太子之位不可廢??!” 他們跪在地上,對著皇帝,齊聲道:“數年前的江南水患是太子提出疏導之策,工部尚書聽從指揮,數以萬計的沿途百姓才得免于流離。兩年前南越爆發瘟疫,也是太子禮賢下士,請來兩廣名醫,親身深入疫地才得控制疫情?!?/br> 三名鴻儒都是白發蒼蒼,年過花甲的年紀,對著皇帝滿臉涕淚地進諫道:“數月前北地的烏磟國發起戰事,更是太子早有預感,命令邊防早修堡壘備好輜重,得以抵御烏磟鐵騎的來襲?!?/br> “天下士人之心盡歸于太子,太子雖有眼疾,可他素有早慧之名,毓秀天成,這些年來得盡了民心,皇上若是要廢太子,便是要讓天下的百姓傷心??!” 皇帝聽著他們的話,臉色從黑到白,從青到紅,一會兒青一會兒白,別提多精彩了。 他一臉怒色,恨恨地看著三名鴻儒,再恨恨地看著蕭君山。 雖說這三名鴻儒都沒有官職,可青州的南陽書院是當世第一學府,他們作為幾十年的執教者,學生也遍布朝堂。 他們這樣的逼他,他又哪里能得償所愿呢! 皇帝深吸一口氣:“好,好!臺閣重臣都是你們南陽書院的學生,朕數次下旨,請你們入朝為官,你們卻守著清名不愿入朝,如今……倒是要為這個逆子而忤逆朕了?!?/br> 回應他的,是退在后面,一言不發的蕭君山,和三名鴻儒直言不諱的諍言:“草民不敢,只是南陽書院的萬千學子都心歸太子,若是皇上執意要廢太子,草民們情愿以死進諫!” “朕登基二十多年,都沒能請得你們中的一個,今天,你們卻都跳出來了……太子,枉自你欺瞞了朕這么多年,倒是不簡單啊?!被实塾挠目粗竺娴氖捑?,嘲諷道。 那明黃的龍袍罩在皇帝身上,襯得他單薄的身子更瘦小了很多,他用力咳嗽了幾聲,拿起御案擺著的一顆道士進獻的金丹,就著參湯吞服,才重新緩了過來。 皇帝疲倦地看著幾人,身影像是蒼老了很多。 “……都退下吧?!?/br> 南陽書院的鴻儒,本來就是蕭君山的暗手。 士人都是重名的,蕭君山這些年來在朝堂和江湖之中的聲名如日中天,他們自然想要為蕭君山效力,成為彪炳千秋的名臣。 蕭君山早就請了他們來京城,如今不過是皇帝把他這手暗棋逼了出來,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蕭君山和鴻儒們退了出去,他先派人將三名鴻儒重新安頓了,一番明主良臣的惺惺相惜之后,自個兒出了京城。 他在很多暗衛的護送掩飾下,來了城郊的一處酒樓。 沒有人知道,京城中大部分的酒樓都是他的產業。 酒樓人聲嘈雜,最利于探聽消息,而此處酒樓位置偏僻,門可羅雀,顯然有別的用途。 掌柜跟在蕭君山后面,替他啟動了后院書房的機關,厚重的書架應聲朝旁邊退去,露出一條向下盤旋的石階路。 蕭君山雖然瞎了,五感卻很靈敏,尤其是嗅覺,對于空氣里的塵埃氣息十分敏銳,就是跟著他的掌柜和暗衛,他也能通過他們氣息的不同,辨清他們的位置。 他只是看不到而已。 可看不到,還可以聞,可以聽。 可以因勢利導,可以順勢而為。 蕭君山很是熟稔的走入地宮,一旁審訊囚犯的暗衛看到,連忙恭敬向他稽首。 蕭君山眼睛黑黑沉沉:“周賢妃又有了動作?” 這些日子周賢妃借口太子不近女色,明里從自家的親戚里選人,塞了個良娣進東宮,暗里則偷偷派了不少細作,混入東宮的宮人打聽消息。 這些暗衛,就正在審訊那些細作。 蕭君山冷笑一聲:“都是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塞姬妾,細作,后宅婦人的陰私伎倆居然也拿來臟我的眼?!?/br> 地宮的燭火跳躍,落在蕭君山臉上,是鬼神莫測的陰暗。 他道:“你們好生審問,把他們嘴里的東西全挖出來之后,就都殺了吧?!?/br> “是?!?/br> 忽然有一陣腳步聲從身后傳來,蕭君山回頭,是一名暗衛匆忙闖了進來,向他跪地:“殿下,建陵侯府里的眼線傳來消息?!?/br> “侯府里有人看見,那建陵侯府的庶女身上戴著您的玉佩。那螭龍紋玉佩極為罕有,除了皇上,就只有您才能佩戴,京城里的明眼人一眼就能認出來?!?/br> 暗衛說著,偷偷看了一眼蕭君山的神色,看著殿下的臉色更陰沉了些,他心底暗自疑惑。 建陵侯落井下石,是梁王一脈的人,按說殿下是極為不喜的,可他要是真厭惡建陵侯的女兒,又怎么會把隨身的玉佩給那人呢? 他心底疑惑,聲音更低了些:“那庶女是建陵侯特意從外接來,說是要送入東宮的,您看……” …… 蕭君山得到消息的時候,白簌簌正低頭看著裙擺,幸福的瞇了眼睛。 她生得輕盈,一襲素色襦裙,跟枝頭的白花一般。等戴著了浮雕螭龍紋白玉佩,就是一朵貴氣的芙蕖了。 繡榻邊,白簌簌認真摩挲著腰間的玉佩,這一天她光顧著看這一枚玉佩,連小口袋里的螞蚱都忘了。 窗邊的鳥兒嘰嘰喳喳,外頭的丫鬟也像說著什么話:“當初孝惠皇后親自下了懿旨,給東宮和侯府結成了娃娃親,這二小姐可真是好福氣,要是她嫁入了東宮,以后可不就是要做太子妃了?” 白簌簌在侯府里待了這么多日子,慢慢明白了自己就是“二小姐”。 她聽到了有人談自己,側耳聽了聽。 “做太子妃要是那么好,大小姐還要特意去求侯爺,把二小姐接回來?那可是個火坑!” “皇帝厭惡太子,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把太子廢了,況且太子有眼疾,誰愿意嫁給一個瞎子呢?” 旁邊的紅珠正替白簌簌理著首飾盒,白簌簌歪了歪頭,問:“她們在說什么?” 紅珠道:“她們是在說,小姐您和太子殿下的婚事呢?!?/br> 婚事,什么是婚事? 白簌簌以前像聽人說過,一個女子嫁給一個男子,從此都住在他的家里,就是婚事了。 太子殿下又是誰呢。 是她要嫁的那個人嗎? 白簌簌舔了舔唇,不知怎的,想起了她今天見過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