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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放你走……”衛之遙聞言,蹙著眉頭打斷他道:“公子!老爺關我在這里,若是我逃了,定會追究到你身上,到時候只怕——”他一出聲,嘴上的咬痕就火辣辣地疼。衛之遙面頰一紅,對適才二人過分的親密有種微妙的尷尬和激動。謝予彬淡淡說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當然怕!”衛之遙情急之下,竟拉住謝予彬的手臂,“只要你能好好的,我寧可死!”謝予彬一聽這話,整張臉都恍惚起來,目光空茫地說:“你……這是你說的……你聽見你自己剛剛說什么了?我再問你,你知道你剛剛說什么了?”衛之遙凝視著他,一字一頓道:“我知道。我想看你好好的?!?/br>這話仿佛是從對方心窩里掏出來的一樣,謝予彬百感交集,忍不住哽咽起來:“這樣……我就把一切告訴你……”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其實,跟你主子相好的,就是我爹在朝中敵黨的余孽。當初那伙人真正要綁的也不是我,而是我爹。而今那人放下話來,要取爹的命。我不能放手不管,可又不知道那人的下落……”“我們謝家現在人人提心吊膽,怕那伙人來為非作歹。你若是留在這兒,難保爹會不會再把你鎖起來……我希望你,能去尋到程瑤英,還有那陳黨陳景洛,讓他們……不要害我爹……”他說到最后,都在唾棄自己的天真。讓他們不要害爹,怎么可能?陳黨一家老小該殺頭的殺頭,該流放的流放,其中仇怨,哪能夠如此輕易地泯去?謝予彬心中痛苦不已,他明白,自己是在給衛之遙出難題,還裝得一副輕描淡寫的模樣,著實虛偽。他要挾著對方的誠意和真心,利用著對方的承諾,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他對自己十分厭惡,可此時此刻,除了這么做,別無選擇。衛之遙深蹙眉頭,昔日的種種,靈山洞口的黑衣人,以及在福泰樓跟自己交手的那個易容男子,這些線索清晰地匯在一起,使他想通了來龍去脈。謝予彬默默地在一旁留神他神色的每一絲變化,良久才緩緩開口,聲音如在冰水里泡過般沉郁蒼涼。“衛之遙,我謝予彬從小到大做的錯事太多。就因為我的錯,曾經關心我的人,都走了。我娘是,我大母也是。而今,還有爹,他老人家才五十多歲,我這作兒子的,希望他老人家,還能活很多很多年……”“算我求你……這次,別讓我再賭錯了……”衛之遙胸中血氣翻涌,千言萬語阻塞在喉嚨,令他幾乎要窒息。他感到謝予彬冰涼顫抖的雙手握住了自己的手,隨即一塊圓潤的玉佩被塞到了自己手心里。衛之遙連忙推拒,謝予彬卻固執地一次次把那枚青玉佩塞到他手中,說:“你都二十好幾的人了,沒個玉佩,那怎么成?這東西我太多了,只不過隨便挑了一件給你……但你必須重視,不準丟了。等你從這里出去,就算是見了程瑤英后忘了還有我這么個人,也必須要把這玉佩好好地,一天到晚地放在身上。明白嗎?”枝頭上的麻雀嘰嘰喳喳地叫了幾聲,突然從底下飛上來幾塊石頭,嚇得那些麻雀呼啦撲棱開翅膀,全在枝頭飛散了。“嘿嘿嘿……”一個披頭散發,身材高挑的男子手里掂著幾顆小石頭,時不時朝枝頭上那些歇憩的鳥兒打過去,邊打還邊在咧嘴傻笑。謝予彬瘋了。沒人知道這小少爺什么時候開始精神失常,整個謝府上下都人心惶惶,每人連自己都顧不得,豈會顧得到他人?福安雖說還在按部就班地伺候謝予彬,可也是心驚膽戰。他現在一見到謝予彬,渾身上下就不對勁。那種感覺太瘆人了。尤其是對方那一雙眼,黑得可怖,透不進一絲光亮去。每晚謝予彬坐在桌邊,眼前擺著一根火燭,那兩只瞳仁就如同兩只安靜的黑洞,遠遠地望過來,令人毛骨悚然。不是靜若死尸,就是動如癲癇。謝予彬除了會離了魂般呆坐著,還經常瘋顛顛地在院子里亂竄,跟鳥雀一驚一乍地瘋鬧。福安畢竟是看著謝予彬從小長到大,見對方落拓成這樣,心里難受,便唉聲嘆氣地找謝予靖。謝予靖也在心里恨謝予彬誤事。他原本和謝予瑾商議好,打算對衛之遙威逼利誘,逼迫人選對立場,可謝予彬偏把人放走了。山高路遠,又是危急關頭,能到哪里去找?他怒氣沖沖地踢開謝予彬的房門時,對方正在傻兮兮地逗紫金缽里的蟋蟀。謝予靖見他這副癡傻的模樣就怒不可遏,上前揪起謝予彬的衣領,猛力搖晃道:“蠢蛋!那家伙走了,過了這村沒這店,他再也不會回來蹚這趟渾水了,他跟他家小姐浪跡天涯去了!謝予彬,你以為你是誰?!”謝予彬的脖子被他勒得生疼,忍不住痛哼一聲,氣若游絲道:“二哥……”謝予靖見他眼圈逐漸發了紅,這才氣呼呼地把人松開,大步朝門外走。謝予彬虛弱地趴在桌邊,猛烈地咳嗽,福安心里頭也難受,上前要給他倒碗茶水喝。謝予靖氣急敗壞的罵聲從遠處傳來:“甭管他,讓他裝!干了虧心事還想撂擔子,沒他媽個門!”謝府內的武夫越來越多,將府邸每一寸土地都把守得蚊蟲不入,看上去宛如銅墻鐵壁,固若金湯。但事實上,誰心里頭都沒底。謝丞相站在靈堂中,凝注著桌案上兩只牌位??諝馑坪醣贿@沉重的氣氛扼住咽喉,連火光都凍成一根根凝固蠟棒。“爹……”一個瘋嘻嘻的聲音從門口傳入,謝丞相緩緩地回頭一看,謝予彬拎著件大氅,兩眼無神,腿腳拌蒜似地從門外走進來,齜牙說:“爹,冷……您穿……”謝丞相靜靜地看他一眼,背著兩手,從他身邊走過。謝予彬嗖地一轉,撲著過去道:“爹,爹——!”“啪!”一個清脆的響聲在靈堂中裂開,凝滯不動的空氣似乎都打了個抖。謝予彬歪著嘴角,那挨打的一邊腫得像個饅頭,唇邊慢慢淌出血來。謝丞相回過身,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幾歲。他嘴唇發青,顫聲道:“別叫我爹……我沒有你這種兒子?!?/br>謝予彬把那件大氅拿回了房屋,吹熄了所有的蠟燭,蹲在窗邊,只凝望著天邊透出的一點月色。北風吹了又來,樹葉落了又新。這人間俗世,也如這北風樹葉般周而復始地沉浮榮枯。他爹被陳黨叫“謝賊”、“jian相”,但事實真是如此么?他爹為朝廷鞠躬盡瘁一輩子,好幾次帶病上朝,連圣上都為之動容。這樣的丞相,怎會落得這么難聽的稱號呢?他記起謝老夫人對自己說的一句話:“舉朝無親,人心似水,朝堂上永遠沒有真正的對錯。所謂亂臣賊子,名相良臣,百年來無數人在誣陷粉飾。對與錯,也不過是后人的一面之詞罷了……”謝予彬頭痛欲裂,想不清這其中的玄機。“管他是jian相還是賢相……”他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