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4
書迷正在閱讀:淺藍惑星(H)、渣攻他的白月光不按套路出牌、我的兄長我的父(H)、陛下成長日記、打架不如談戀愛、我們一家都是反派、在陌陌約到金主的白月光怎么辦、爺的解酒湯(H)、時間打磨過的一見鐘情、茶酒伴
參果,這才叫糟蹋酒哩!”時候一長,謝予彬瞇了瞇眼,眼梢露出了個古怪的笑。那幾個武夫喝得醉眼朦朧,面紅筋漲,拎著酒壇往下倒了倒,鈍著大舌頭說:“沒……沒了……?”謝予彬上前幾步,輕聲道:“幾位真是好酒量。既然酒喝完了,不如再回來守門吧……”那幾人一聽,七扭八歪地要從地上爬起來,誰知腳一踩地,當即摔了個大馬趴,頭拱到地上,聲大如雷地打起了鼾。見這幾人在地下睡得扎實,呼嚕打得震天響,謝予彬眼珠轉了幾轉,嘻道:“……好藥,保你們睡到天大亮?!?/br>他又用手推了推那些人的肩膀,見那幾個武夫睡得都跟死豬大差不差了,才舒了口氣,在他們腰間左掏右掏,摸出一把小巧的鑰匙。鑰匙悄無聲息地插入鎖孔,發出牙齒碰擊的“咔嚓”一聲輕響,從那道細瘦的縫隙中,瘦瘦地鉆入一道身影,門扉如幽靈一般闔上了頁。那幾個武夫你疊我我疊你,疊成一座酒氣沖天的小山。突然中間有人動了一動,隨即兩道晶亮的目光從黑寂中迸射而出,仿佛月光拂開了遮眼的云霧,直鉤鉤地吊住了沉夜的尾巴。19謝予彬覺得,自己瘋了小半輩子。他深切地反思,從他娘死后、老太太出家后十余年里,他就在鍥而不舍地欠債,欠賭債,欠花酒債,欠風流債,欠人情債,總結起來,就是他爹口中的“混賬”一個。他還記得曾跟他相好的一個姑娘。那女子的容貌不算十分美,卻讓他想不記得也不行。當時他正跟人濃情蜜意,口不遮攔地就給了人家花前月下的山盟海誓。然事后酒一醒,拍屁股走人玩得比誰都麻溜。后來眼見那姑娘殺到跟前了,他還脖子一梗,趾高氣揚地道:“你把我灌醉后強行勾`引,本公子放你一馬,你倒惡人告狀了!”沒得說,他臉上頓時多了五個紅彤彤的手指印。謝家把這事按了下去,他臉上的傷還沒好,屁股又吃了一頓“竹板夾rou”,趴在床上哼唧唧了好幾天,這才算完。自打這事后,他就不敢調戲良家婦女。有時候邪火竄上來了,就去找煙花巷那些知情識趣的妓子玩鬧。明知這些女人更是曲意逢迎,他卻無所謂。有什么的?都是玩兒,何必那么較真?曾有個姑娘跟他說:“你這輩子欠得風流債太多,一家一家地還,都不知得還個幾生幾世。你不遇到也罷了,若是真遇到想要幾生幾世共枕眠的人,閻王爺也不會遂你的愿的!”他只滿不在乎地嗤笑一聲。幾生幾世?幾天幾夜他都嫌煩,倆人幾生幾世廝守在一起?想想就覺得無聊至極。他開始覺得可笑,后來卻逐漸覺得可悲。他總是沒法體會那些“相濡以沫”的溫馨,更無法體會到“長相廝守”的幸福。那些為世人傳頌的,最美好動人的愛情佳話,他一點也沾不到身。程瑤英算個例外。他見到她的第一眼就有點暈眩,也曾想過兩人成婚后舉案齊眉,好好做一對令人艷羨的夫妻。但時間一長,他還是風流難改,一如既往地出去拈花惹草。再后來,他便遇見衛之遙。自此跟著了魔一樣,再也無法置身度外。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翩躚花叢過,片葉不沾身,卻能對這么一個人,牽腸掛肚,念念不忘。然后他知道,那所謂“美好動人的愛情佳話”,只是在旁人眼中美好,在旁人眼中動人,一旦自己淪陷于此,才明白其中到底有多苦。若是人真的有上輩子,他真的很想知道,自己是對他作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壞事,才輪到他這輩子高高站在自己的心尖上。明明自己被踩得痛苦不堪,還能十分犯賤地舉起雙手,怕他落下摔著。他想,這就是命,他欠的債,能在這輩子還了最好。這樣等到了陰間,他就能死皮賴臉地不過投胎門,幾千年幾萬年地跪地哀求,求到連閻王老爺都不耐煩為止,求得與那人生生世世的長相廝守。屋內燭光微弱,那個他心尖上的人現在就被鐵索捆住手腳,呼吸沉重地閉目歇憩。謝予彬輕手輕腳地走到衛之遙身邊,找鑰匙打開每一束捆綁他的鐵鏈,擰開藥瓶,往他被鞭笞的傷口上一點點涂抹藥膏。那人睜開雙眼,依舊黑如深潭。謝予彬正專心致志地給他上藥,突然身上一沉,就被對方擁進了懷里。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他伸手一摸,卻摸到對方肩胛處刺手的傷疤,粘了一手心的血。謝予彬鼻子一酸,熱淚險些涌出,只強忍著一腔苦澀,道:“松開吧,我給你涂藥,對……你的傷好……”對方真就聽話地松開了他,漆黑的眼眸中帶了幾分不自知的深情。謝予彬低著頭,細致地撫過他一寸寸的傷口,突然十分冷靜地開口道:“你還記得,半年前,我被一伙歹徒抓到靈山的事么?”衛之遙眉頭一蹙,輕輕點了點頭道:“記得?!?/br>謝予彬道:“有件事,我一直掖著沒告訴你。其實那伙人里,就有程瑤英。她后來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挾著我站到你的面前,是你從她手里救我出來的?!?/br>衛之遙目光一震,想到他那日對那瘦小的黑衣人投出的一支梅花鏢,后來對方昏倒,他以為是那幫人臨陣脫逃,這樣一看,莫非……!想起對方的身孕,他越發心驚,面色慘白,竟出了一手的冷汗。謝予彬默默地在一旁,兩只黯淡無光的眸子注視著對方魂不守舍的模樣。果然,一提到程瑤英,衛之遙就失了所有的理智。就跟他現在一樣。謝予彬捏緊拳頭,兩行酸淚抑制不住地流出,他突然鉗住衛之遙的雙肩,在對方茫然的目光中,朝對方的嘴唇狠狠咬了下去!衛之遙還未從先前一番思緒里回過神來,又被謝予彬這突如其來的噬咬弄得不知所措。對方幾乎是撞到他臉上,那雙唇咸濕而柔軟,他卻覺得心口被那細白的牙齒咬破,流出的血和淚緩慢交融在一起,令人痛苦不堪。血從對方唇上沁了出來,腥銹的味道流連在二人唇齒間。謝予彬擦去嘴上的斑斑血跡,若無其事地從袖中掏出一張紙,擱到對方手中。那是一紙休書。衛之遙接過手里的信箋,微地一怔:“這……”謝予彬擦了擦眼角,心平氣和道:“你主子跟我雖然沒有夫妻之實,卻還冠著夫妻之名。而今我把她休了,她就自由了,愛跟誰走跟誰走,愛和誰一起和誰一起,再也沒有什么道德禮法能限制她了……”衛之遙掙扎著起身,心里五味雜陳,剛要對謝予彬下拜,對方卻無比冷淡地說:“用不著,我今兒個休了她,也不是念在舊情,而是厭煩跟她還這么不清不楚地牽扯著?!?/br>衛之遙沉默片刻,說:“不過,公子交給我只怕是托付錯了。我現在被關在這里,根本見不到小姐,無法把公子的休書帶到?!?/br>謝予彬慢吞吞地起身,鑰匙在手中晃出一層光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