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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對不起? 文臻并沒時間多想。 她也不理會那些匯聚的人群,匆匆趕來的永王,司空郡王,以及他們的手下。新君也來了,在人群里三層外三層包圍下,遠遠站著,看著面目模糊。 文臻心中哂笑,果然還和以前一個德行。 對面在喊話,在勸降,在怒責,在不解。永王驚詫她何時回京,為何不入宮正式覲見,司空群大罵她不臣之心,竟敢挾持皇妃,新君遠遠地讓她顧念姐妹之情,放開純妃,有何陳情,盡管說了便是。何必如此決絕,要知道挾持皇族是大逆之罪,是要進天牢的。 文臻便笑,也不理會,拖著聞近純一路疾走,向皇宮西側而去,鮮血逶迤一路。 眾人只得跟著,直到看見鐵獄鐵黑色的檐角,永王目光一閃,忽然道:“文大人,你可是想用純妃的性命,換燕綏的性命?” 文臻笑道:“還是殿下聰慧。如何?” 永王低聲一笑,搖了搖頭,司空群已經暴戾地道:“做夢呢你!一個女人,憑什么來換弒君大逆罪人!” 聞近純臉色慘然。 文臻似笑非笑看她一眼。 每次小純子遭遇這樣的打擊,她都很喜歡看見呢。 聞近純又抽抽噎噎看向皇帝,眼波哀絕,側轉臉的角度也很絕,連文臻都想到了“宛轉蛾眉馬前死”這樣屬于美人末路的凄涼紅顏誄。 奈何皇帝好像想不到,依舊遠遠地站著,遠遠地喊著話,“純妃你放心”,也不知道是要她放心會去救她,還是要她放心去死。 倒是永王,還有幾分憐香惜玉地,多看了她幾眼,和文臻道:“文刺史,何苦激烈如此?你向來行事圓熟豁達,此番作為,卻令本王很是詫異?!?/br> 文臻失望地道:“不肯換么?” 這下連永王都驚訝了,上下看了她半天,忽然開始懷疑這些年這位女刺史的偌大名聲,是不是有人代筆? 蹬蹬蹬腳步急響,連帶弓弩之聲軋軋不絕,無數宮中護衛彎弓架箭,如黑潮一般將兩人團團包圍。 永王在人群之外,嘆息一聲,道:“文刺史,莫要再負隅頑抗。換人是不可能的,本王數十聲,十聲之后,你再不放純妃娘娘,也不過此地多一具美人尸罷了……你且三思?!?/br> 弓弦已滿,冷光閃耀,密密麻麻,向著文臻。 執弓之人手臂如鐵,一動不動,無一絲放松可能。 永王等人都已經再次退后,以示絕不妥協的決心。 滿宮侍衛抿緊唇,心間既緊張又有些恍惚,最近宮中大事頻頻,人人不能安枕。沒想到繼宜王殿下弒君之后,這位傳說中宜王殿下的紅顏知己,竟然也闖宮挾持寵妃要救人,這是孤注一擲了嗎! 萬眾無聲。 氣氛緊繃得似乎誰彈一下手指,便要斷了。 永王緩緩抬起手。 文臻忽然道:“行,我放人?!?/br> 永王目光一閃,立即和煦地道:“文大人聰慧?!?/br> 文臻撇撇嘴,道:“也沒指望能換到人。畢竟聞近純算個什么東西?其實我只是想再見他一面,便不能見,近一些,也算同甘共苦。如此,把我和他關在一起也便罷了?!?/br> 永王更加感佩地道:“文大人對宜王殿下之情義,令某動容。你既然拋卻一切,行此下策,只求相見,某豈有不成全之理!” 司空群正要說什么,永王已經道:“那便請文大人暫且天牢委屈幾日,待有司審議后再決?!?/br> 司空群不說話了。 永王打量著文臻的神色。 文臻從德妃那里出來,德妃出手放走了燕綏,他為此很是惱怒,特地去尋太后說話,太后卻道這宮中鬼魅甚多,燕綏這種人,暫且留著性命,一來鉗制德妃,二來說不定鬼來了還可以擋上一擋。畢竟無論什么鬼,最先要解決的,都是燕綏。 永王心存疑慮,但是對太后也頗無可奈何,只得暗中下令追捕燕綏。 可是為什么文臻好像竟然不知道燕綏已經被救走? 德妃沒有告訴她? 德妃為什么不告訴她? 永王看一眼鐵獄的方向,便明白了。 德妃這是心有不甘,還想文臻想法子救林擎呢!所以不告訴文臻燕綏已經得救,想把文臻哄到天牢去救林擎。她一定和文臻說燕綏在天牢。 那么文臻的目標就應該是去天牢,但她心機深沉,故意往鐵獄走,是算準自己等人看見她想靠近鐵獄,就一定不會成全她。 永王還真不敢成全文臻去鐵獄。 天知道那個能吃鐵的蟲子文臻有沒有?德妃能有文臻為什么不能有?她本就善毒,稀奇的手段極多。 一旦有了食鐵蟲,鐵獄在文臻那里就像自家的后院,如何能關住她? 倒是灌了米漿的厚實土墻,和機關密布,高墻深院的天牢,位于皇城南側,旁邊就是皇城旗手衛的大營,數千旗手衛拱衛,便是闖出天牢都插翅難飛。 他對著御林衛的頭領點點頭。 文臻冷笑一聲,當啷一聲扔下匕首,伸手在聞近純后頸摸了一把,再將聞近純狠狠一推。 聞近純慘呼一聲,跌出老遠,被皇帝搶上扶住。 那邊嘩啦一聲,一條鐵網已經罩住了文臻,將她困得,動彈不得。 …… 第四百三十二章 插刀教教主 客棧里隨便兒的“親娘生產史”已經科普到了尾聲。 燕綏手中的茶盞早已冰涼,卻一直忘記放下。 指尖不知何時也冰涼,寒意直滲入心底。 遠去他國,盤桓海外,其間和東堂音信斷絕,他竟然直到今日,才詳細得知隨便兒竟然是早產,才知文臻當日遭遇如此。 隨便兒說得雖簡單,但其間驚心動魄,又如何感受不到?隨便兒自己說著,也不禁吐吐舌頭,道:“老媽真是厲害啊,竟然在水中生下了我!” 猛一抬頭卻看見漂亮叔叔臉色雪白,不禁嚇了一跳,還以為他不好了,跳起來要叫人,忽然被按住,隨便兒只覺得按住自己肩膀的手掌冰涼,眨巴著大眼睛看他,卻見漂亮叔叔唇角微微一扯,似乎是笑,卻又不像是笑,難得地盯住了他的眼睛,道:“你且記得,永遠待你娘好?!?/br> 隨便兒嘿嘿一笑,撥開他的手,道:“那自然咯。我不待她好誰待她好呀?難道還指望我那從不露面的爹嗎!” 燕綏手一顫。 這小子,插刀教教主吧? 隨便兒刀還沒插完:“我娘倒是為我那破爹說好話來著,叫我不要記恨他。我不記恨他,我也不要他。我這么好的娘,不要分給他?!?/br> 燕綏:“……” 半晌他道:“去給我打水?!?/br> 隨便兒:“漂亮叔叔你今晚不是已經洗過澡了嗎!” 燕綏:“被不孝子孫的濁氣污染了,需要再洗一遍?!?/br> 隨便兒:“啥啥?” 燕綏:“打水。順便去買新的香料。我的外袍都穿過兩次了,今晚全部換了,你去采買。還有這茶壺,用了三次染了茶垢了,市面上買不著,去清洗,還有……” 隨便兒:“你這是虐待童工!” 燕綏:“你每多說一句便會多一件活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