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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于是他決定從蝦開始。第一只入口,細細品味一番,蹙起的眉頭竟然舒展開了,云大忍不住再次拋掉風度,就跟幾代種地的老農突然闖進富貴窩似的,又夾了一筷子送入口中,毫無形象地邊吃邊連聲稱贊:“唔……入口即化,鮮美無窮……果然妙!”離無言大為得意,十分豪爽地把菜都盡量往他面前推。“離宮主真是太客氣了!”云大一邊裝模作樣地推辭,一邊又把筷子伸向其他盤子,最后什么文蛤、什么竹蟶、什么泥螺……吃過沒吃過的,統統吃了個夠本,吃完后見齊梟一臉滿足的神色,費解了半天才明白他這滿足是源于熱情好客得到了回應。看來這離音宮除了宮主本人有特殊癖好外,其他方面看來,與普通門派并無太大差異??!云大與離無言碰了碰杯,將最后一杯酒一飲而盡,意猶未盡道:“不知這些鮮食能存放多久?在下能否帶些回去給師父和眾師弟嘗嘗?”齊梟剛想點頭,就見他家宮主笑靨如花地將手往云大面前一攤。云大愣了一下,了然點頭:“噢……明白!”說著就摸出一錠銀子往他掌心一擺。離無言把銀子收了,手又伸過去,眼神意味分明:不夠!云大咂咂嘴,笑得極為真誠:“離宮主與在下回去一趟,路上少不了傷風咳嗽的,診金就不必付了?!?/br>離無言:“……”齊梟扶額,忽然覺得傳說中風度翩翩的云大公子其實與自家宮主一樣的不要臉……☆、第五章離無言行事極為爽快,酒足飯飽稍事休息之后,當真與云大一起乘船出了離音島。云大如愿以償得了幾罐封裝在壇子里的新鮮海味,心滿意足且笑瞇瞇地與齊梟道謝,接著又去漁民家將他的“厲風”牽出來,給了人家一些銀子,不過這家人十分淳樸,推卻不過就給他塞了兩壇子蝦蟹。這么一來,云大竟是滿載而歸。海浪聲中,離無言迎風而立,裙擺翻飛,腰間的彩塤互相碰撞,發出顫顫的低響。云大從漁民家出來時,正看到他轉過身來,臉側一縷細發被海風吹到了唇邊,面上寧靜的神色倏忽不見,迅速展開一絲輕浮的媚笑。云大讓他的變臉神功給弄得愣了一下,回神后抬眼四顧,笑道:“方才出來時都不曾注意,離宮主,你怎么沒帶馬,打算跟在我的馬屁股后面御風而行么?”離無言朝他款款走來,看著他手中多出的兩只壇子,挑了挑眉,探頭過來聞了聞,又重新站直身子,右手輕動,以內力催動氣流在沙灘上寫道:我坐你的馬。“那我的厲風可要受苦了?!痹拼筝p笑一聲,將兩只壇子掛在馬側,牽著馬走出沙灘,轉頭看他,“離宮主沒有馬?”離無言投來一個贊賞的目光,笑瞇瞇點頭。“那你如何行遠路?”云大問完了見他只笑不答,忽然有所領悟,“呃……偷?”離無言微嗔,糾正他的措辭:借用。云大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翻身上馬,在馬脖子上拍了拍,長長一聲嘆息:“厲風啊,你受苦了。說不定離宮主嫌腳程慢,過兩天就會自己尋一匹馬來,到時你就解脫了?!?/br>厲風打了個響鼻,算是回應他的話。離無言卻仿佛什么都沒聽到,足下輕點,毫不客氣地坐在了他的身后,抬手在他背上戳了戳,催他快走。云大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咂咂嘴只好認命當了馬夫。二人出發時已過晌午,如今又值寒冬,行了小半日天色就黑了,卻黑得不湊巧,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只能在荒郊野外的林子里過夜,好在這一代為平原,不用防備猛獸,他們又都是習武之人,不畏嚴寒冷風,生個火堆喝口酒倒也休閑自得。可惜,事與愿違……云大靠在樹干上閉目休息,忽然覺得脖子有些癢,抬手撓了撓,心里還疑惑這么冷的天怎么會有蟲子,沒想到剛把手放下,下巴又癢了,只好再次抬起手,又在下巴撓了撓。沒想到這一撓就一發不可收拾了,不光下巴,連臉上、手臂上都接二連三地癢起來。云大倏地睜開眼,手在脖子上摸了摸,又舉著火把四周查看一番,卻一只蟲子的蹤影都沒見到,這才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正暗自思量時,頭頂忽然傳來聲響,下意識側身偏頭,就見一根樹枝掉在了腳邊。離無言伏在樹上,見他抬頭看過來,就跳下去就著火堆席地而坐,問他:怎么了?云大給自己把了把脈,又指指自己的臉,無奈道:“八成是起疹子了……”離無言愣了一下,突然不厚道地彎著眼睛笑起來,抽出一旁燒著的樹枝湊過去細細打量他的臉,上下左右看了一遍,頗為惋惜地搖了搖頭,又把樹枝扔回火堆,笑瞇瞇地刺激他:云大公子真是沒有口福??!云大看著他的字,覺得牙也癢得厲害,嘆道:“離此處最近的醫館在哪里?”你不是神醫的徒弟么,還要找什么醫館?離無言寫完抬頭扔給他一記疑惑中兼帶幸災樂禍的眼神。“唉……出門在外不是帶毒藥就是帶解藥,誰會想到吃點東西都能起疹子?我身上沒有合適的藥??!”云大知道不能撓,可還是忍不住痛苦地抬手在臉上蹭了蹭,“醫館……”離無言嬌笑:本宮不知??!云大被他氣得肺燒肝疼,笑了笑抽出劍就朝他橫掃過去,見他極為敏捷地跳開,又隨手撿起一顆石子,借著第二劍分散他注意力,準確無誤地點了他的xue。離無言頓時動彈不得,嬌嗔地沖他瞪眼。云大提著劍走過去,把劍橫在他脖子上,笑意加深:“此處距離音島可不遠,你當真不知醫館在哪里?”離無言再次眨眼,神色極其無辜。云大笑了一會兒忽然僵住,惱恨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唉……忘了你口不能言……”說著又認命地替他解開xue道,收了劍撓著臉坐回去,也顧不上什么形象了,反手拿著劍鞘在后背蹭了蹭,覺得臉都丟到天涯海角去了。離無言笑容更加燦爛,走到他身邊坐下,在地上寫道:本宮從來不生病,可真不知哪里有醫館。云大抬眼看他,見他雖然笑得極為欠抽,但神色間又不似作偽,只好無奈長嘆,抽出幾根燒得旺盛的樹枝捆成一團:“我去找找藥草?!?/br>離無言連忙起身,好奇地跟過去。此時雖然有月光有火把,可林中草木深深、光線仍然暗淡,消除疹子的藥草倒是常見,可在這么黑沉沉的夜里,還是較難辨認,云大忍著癢找得頭暈目眩才勉強找到一些,走回去又湊到火堆前仔細確認,這才微微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