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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只在一瞬,那之后是無盡的眩暈和心悸。斯劍捂著眼睛有些委屈,他想,不是都說喝酒了硬不起來么?全他媽是……騙子。在頭腦一片空白之前,他又想,要是在住在外面就好了,這種時候他至少能發出一點聲音。初遇的一次纏綿,唐宵征伏在他上方,湊近他耳邊近乎哀求,他說,“喊我一聲,就喊一聲?!?/br>斯劍喘息著問他姓名的時候,他微蹙著眉頭,像是說不出口,他說,“‘哥’,喊一聲‘哥’?!?/br>那時候,刺痛了瞳孔的落寞神色,讓斯劍鬼使神差的懂了,這雙落在他臉上,近在咫尺的眼睛,并不是在看他。八月底的一場大雨,澆熄了似火驕陽,從這一天起,軍訓環境變成了簡單模式,極度舒適且松散具體表現在,因著關其復的頻頻造作,陳琛終于把這個名字,和那天的流氓兔,以及最近幾日常在他說說下面私密評論的變態聯系在了一起,不勝其擾很是惱火“我覺得這周末得進趟城?!标愯嚭椭伆栾?,揮舞勺子的架勢大開大合,險些將半生的蛋黃翹出碗沿,“我要去龍王廟給大一新生種太陽,最好把關其復曬蔫了,少來煩我?!?/br>“你是嘴饞了,別找借口?!碧葡骺戳怂谎?,覺得這個陌生的名字近日出現的次數有些高,“真嫌他煩就拉黑?!?/br>龍王廟聽著是個清凈之地,實則兼具朔桑的旅游名片和老字號美食街兩大功能,周邊奢侈品牌平價店鋪有序的雜陳在一起,熱熱鬧鬧極有人氣,被陳琛尊稱為中心食堂“你覺得我沒試過?”陳琛停下,翻著手機給他看,“只要我把他拉黑了,他就上表白墻,指名道姓地跟我道歉,你看看,我上大學以來知名度最高的時候就是這幾天!我現在知道什么叫烈女怕纏郎了?!?/br>“你欠他錢了?”唐宵征皺眉,覺得確實頭疼但他也沒辦法,于是把手機遞還給他,支持道,“去種太陽吧,我給你捐些香火錢?!?/br>“不跟我一起么?”陳琛說,“你最近都沒怎么好好睡吧,不如跟我去玩一天休息休息?!?/br>“不去?!碧葡鲗χ謾C屏幕照了照,沒覺得比平時憔悴多少,這才安心下來,“導師這周出國,實驗室只有我和師兄兩個人,沒時間休息?!?/br>陳琛于是只能去看梁斷鳶,神情很有些可憐,“你呢,一起不?”這人抬頭看一眼,“不了?!?/br>“哎——”陳琛覺得自己很孤獨,于是叫老板加了一根雞腿安慰自己。及至周末,陳琛便知道自己是失望的過早了,新生體檢安排在這一天,班主任隨行負責發放和收取體檢表格,孤獨的美食之旅被迫取消安易持是站在等待抽血的隊伍里,一抬頭看見前一位同學坐下去,抻著胳膊任由護士扎針時,才突然反應過來,這個項目對他來說不大安全高寒言而有信,所以他的這點兒小秘密至今沒有被人發現日常生活他總在掩飾,穿長袖的衣服,掛遮擋的床簾,洗澡總是進了衛生間再脫衣服,甚至洗臉都總也不挽袖口??稍谶@種場合,怎么辦?他回身看一眼,想到室友周煜一貫咋呼的性子,有些頭疼“……易持?”周煜探頭探腦往前看,見人沒動,伸手推了一把,“到你了?!?/br>“我,我不太舒服?!卑惨壮窒氩怀龈玫慕杩?,笑的有些尷尬,拽著袖口轉身,把周煜推上前,急匆匆往人群外面擠,扔下一句“我去廁所,你先來?!?/br>“???吃壞肚子了?”周煜一個趔趄坐穩了,疑惑和關心沒能表達出來,就被肘彎冰涼的觸感激的頭皮發麻,單手顫巍巍遮住了眼睛,“jiejie,輕點啊,輕點……”安易持逃走了可他發現無處可去,在用自己的步子丈量過掛號大廳的長與寬之后,打定主意先去做其他的項目,他抱著小小的僥幸,也許做完別的項目回來,抽血的地方就沒什么人了于是,檢查視力,拍胸透,身高體重,嗅覺聽覺……等他把能做的項目全都做完,再回到抽血點時,徹底沒了念想并排能坐三人的長桌前,又聚集起了經管院的大一新生,他在排隊的人群里看見了同一個高中畢業的鐘聲晚她穿著并不貼身的白色吊帶衫,在不經意掠過的微風吹拂下凸顯出小巧又飽滿的胸脯,寬褲腿的牛仔短褲看起來更像短裙,其下露出來的雙腿勻稱修長,腳踝的線條也精巧別致她好像總是這樣,漂亮又有活力安易持愣了一瞬,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來什么,匆忙移開視線,捏著袖口猶豫了一會兒,走過去跟在僅有的幾個男生排成的隊伍里高中同學,沒人不知道他的毛病,所以被看到也沒什么關系,比起被即將做完體檢項目出來的室友們發現傷口,還是暴露在陌生人面前要好些“安易持!”前方不遠處,鐘聲晚轉過身來揮了揮手,顯然是早在他游離于人群之外時就已經看到了他的身影,“你遲到了么?你們院的剛走,要不你來我這,咱倆換一下?!?/br>安易持先是一愣,然后很客氣的笑著搖頭,一句話都沒有說眾目睽睽之下,毫不留情地被拒絕,本該尷尬的鐘聲晚卻并不意外,她知道自己這樣有些唐突,畢竟高中同班三年都那樣冷淡的度過了,這時候這樣熱情反倒奇怪。于是她轉過身去,也就錯過了和梁斷鳶的第一次相遇“你不是有事兒嗎,怎么突然又決定要過來???”陳琛小跑幾步跟上梁斷鳶,一同走進門診大廳,“我聽成競嶠說,班主任就負責把人領到醫院,然后收齊體檢表就行了,沒什么需要cao心的。你們班的我都替你收著了?!?/br>“嗯?!绷簲帏S從他手里接過體檢表,翻看著不知在找什么,“差幾份?”“十幾份吧?!标愯】繅φ径?,“咱在這兒等著就行,不用上下樓來回跑?!?/br>“差一個……”梁斷鳶自然地翻過最后一頁,把那疊表格又塞回他手里,轉身往二樓走,“我等會兒回來?!?/br>“干嘛去呀?”陳琛趕了幾步,沒有得到回應,訕訕退回來倚墻站的好像沒了骨頭,低頭一看就看到表格上關其復那張熟悉的臉,鼻腔里輕哼一聲,扯著第一頁插進中間,眼不見心不煩另一邊,上了樓的梁斷鳶卻是第二次路過采血點時才發現安易持的身影,彼時他身前只有一個正在抽血的陌生同學了,下一個就是他第九章——他暈血安易持有些緊張,與周圍怕痛或是怕血的女孩子稍有些區別,他害怕即將脫下單邊的袖子掌心有些濕,竟在盛夏覺出冷來,他掀起袖口一角偷偷看了眼,無論如何也無法自欺欺人地盼望別人發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