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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路都踉蹌,占便宜的時候卻很清醒,撇撇嘴,唐宵征開口說了第一句話,“銀貨兩訖,我應該沒欠你什么。干你們這一行,沒有職業cao守嗎?”“哎呦哎呦!”那人有些費力地睜大眼睛,聞言卻是扯開一抹愈加粲然的笑,“好毒的一張嘴,上了我,扔下錢就走……你倒是利索,可我不是出來賣的呀,哪來的職業cao守?”唐宵征嘆了口氣,他想,事情有些麻煩,于是快刀斬亂麻,掙脫拉扯,“不早了,我得回去休息?!?/br>他此刻只盼著這人今天真是醉的厲害,明早一起床,就將偶遇之后的這幾句話忘個一干二凈。甚至聽到身后倒地聲響時他還很冷靜的想,以目前情形來看,這人要是真醉死在靜湖里,自己見死不救會不會判刑。“都是些,沒良心的——”那人打著嗝,腳下一個踉蹌就坐倒在地上,眼前愈發天旋地轉,緊跟著身子一歪就要順著橋的坡勢往下滾然后意外的,落進一個軟軟的懷里,一聲嘆息之后,像是很無奈,“起來,你住哪?我送你回去?!?/br>分明看著唐宵征走遠了,怎的人又突然出現在眼前,被酒精麻痹的大腦一時混沌,嘴里罵罵咧咧沒接上茬,“還知道回來?別碰我——起開?!?/br>“閉嘴!”唐宵征推了他一把,不甚情愿地屏息,背起這個醉漢。走出不過百米,便覺得身上的人越發重似吃了秤砣,咬著牙罵出一句,“明天你不把我忘了,都對不起我今天背你費的勁兒?!?/br>路燈忽明忽暗注視著大地,兩個重疊的影子對影搖晃著,成了四人。“敢吐我身上我殺了你!”肩頭一陣濡濕的微涼,唐宵征心里一驚,就要松手把他扔下時,聽見了第一聲啜泣“你回來,我不跟你鬧了?!?/br>“我哪點比不上他,你說……”“我都沒生氣呢,你還敢拉黑我,憑什么你敢?”尤帶哭腔的服軟一聲接著一聲,唐宵征肩頭愈加濕熱,他頓了片刻,重新邁開步子,此時世界陷入了沉睡,周身一片寂靜,夜色給了行路人一顆柔軟又溫暖的心唐宵征不知道他哭的是誰,卻很在意這樣的哀戚抽泣,詰問,質疑,悲哀……這些都是他成長的背景音,日復一日被母親奏響,于耳際轟鳴,唐宵征忽然明白過來,一貫不好管閑事的自己為何這樣幫他,原來也不是怕坐牢,更不是有那一夜的親密,而只是把對酒后母親的照顧遷移到了這人的身上,他習慣了唐宵征只有mama,法律上的爸爸至今仍然不知在哪個角落茍活著,把他和章紀舒的人生一道推上賭桌豪賭。無奈的女人卻怎么都不肯離婚,她說是為了小宵征好。章紀舒過的不順,于是夜深總要去喝酒,爛醉之后再砸著防盜門回來,也許她的確能在酒后的混沌中找到溫暖,暈眩著睡去一夜無夢但唐宵征過的更加辛苦,他9歲就能做飯,踩著小板凳煮一鍋白粥,或是端著小奶鍋去樓下買碗湯面,把碗放在mama床頭,然后乖乖回到書桌前寫字在陳琛還聽著童話,撒嬌耍賴不肯入睡的無數個夜晚,他費力地扯掉mama的外套,并研究出如何花最小的力氣就能把四肢無力的成年人擺成側臥的姿勢,他在床邊擺好臉盆,把拖鞋放在方便的位置,在床頭放上溫水和醒酒藥,才終于能定個鬧鐘乖乖在床的另一側躺下,蜷縮成小小的一團,然后安靜地睡去“不是這兒……不對!”身后醉鬼抬頭一看便伸手亂抓,沒輕沒重的一巴掌拍的他鼻子發酸唐宵征在心里發誓,若是流了鼻血,就算要坐牢也把這酒鬼拉去沉湖,可吸了吸鼻子仍是像匹不識途的馬般溫順,停在每個路口問他,“看一眼,要往哪里走?”“這里呢,往哪里走?”“往哪里走……”只是在問路嗎,似乎并不只是這樣,可他在問什么呢?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第八章——輕浮戀情的伊始唐宵征蹲下,把人放在2039的墻邊,一邊伸手在他身上摸索鑰匙,一邊低聲警告,“進去以后,一聲也不許吭,出了聲兒今晚就坐著過,聽著沒有?”這人虛散的眼神的眼神落在他臉上,漸漸聚焦,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然后很乖的點了點頭唐宵征就著走廊的燈光看,才發現自己不僅摸出了鑰匙,還摸出個身份證,“斯劍……”“哎,干嘛?”這人一樂,長長應了一聲,眼里還噙著淚,卻笑的憨傻“閉嘴!”唐宵征開了門,一把沒拉住就見斯劍搖晃著徑直穿過屋子進了陽臺,片刻之后水聲響起,這是去刷牙了他看了看,把鑰匙和身份證放在沒人睡的那張床鋪下,就著手機燈光四下尋找,確定這的確是斯劍的位置,然后跟著進了陽臺洗漱罷了,噴人的酒氣散去不少,斯劍見他就笑,嘴張開還沒出聲兒,被唐宵征一巴掌堵了回去,噓聲命令讓他“上床睡覺?!?/br>躺在床上,聽著門輕輕合上,鎖舌清脆的咔噠響一聲,暈乎乎的斯劍睜開了眼睛,他覺著自己酒醒了大半。因著唐宵征今天第一回念他的名字,他還有些開心。斯劍從不缺朋友,長得帥又放得開,玩起來腥葷不忌絕不生氣,所以上不上床的朋友,都不缺。可細細回想,他才發現自己竟然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照顧過,人人都和他好,可是沒人和他最好。出來玩是可以,但是送回去有些麻煩,于是他習慣了跌跌撞撞一個人進門,吐得天昏地暗也沒人來管,甚至有那么幾次,早上在不知名的草叢醒來,鞋都丟了一只,也不過自認倒霉想著下次至少得回去。他都快以為自己不需要照顧了——直到今天不管碰上的是誰,看見一個似曾相識的背影便湊上去撩閑,逗個樂子占占便宜,這是斯劍做慣了的。根本就沒抱著要人送他回來的奢望。于是唐宵征的照顧成了意外之喜,斯劍看了眼床邊掛籃里裝滿水的水杯,眼眶有些發熱。他想,唐宵征是個好人,離他遠些吧,也讓他離這些亂七八糟的腌臜世界遠一些。可翻了個身,他又有些舍不得,好像烤火的人不愿再回到潮濕陰冷的角落,反倒想去擁抱熊熊燃燒的溫暖,也許會燒傷自己,可那又有什么關系呢?脊背還殘留著那雙手熾熱的溫度,耳邊還環繞著氣聲低沉的命令,甚至鼻端氤氳的還是那種令人安心的味道……那種洗衣液,洗發水,沐浴露,混在一起的甜,夾雜似有若無的汗味兒斯劍心跳滯悶了一瞬,氣血不聽使喚全都往下涌,自己覺得至少是掙扎了一會兒的,算有良心,最終伸手探進了褲子,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