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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知拗不過他,只能任由他去了。 禁欲了二十幾年的人,一遭嘗到了其間的妙處,哪兒能輕易饜足。 素白的手攥著帷幔,曼妙生姿,媚色如波。 紅綃帳暖,浮屠生香。 就在酷暑即將過去時,翰林院突然掀起了軒然大波。 眾人以為樓君炎送了趟御前文書并未激起任何水花,必將與他們一般泯滅于眾人時,陛下卻毫無預兆地升了他的官。 工部侍郎,正四品,擇日上任。 短短幾個月間,便連跳兩級,由翰林院一個無實權的小小修撰,一躍成為六部四品有實權的官員,他的上級是工部尚書,尚書大人比他大了二三十歲,接替尚書的位置指日可待。 若做了六部大官,日后入閣拜相的機會更高了。 轉眼就成了他們不可攀越的高峰。 當然,比起樓君炎的升遷令,范仲的際遇更是讓他們覺得匪夷所思。 范仲竟然也升官了,從四品閩州知府,山高皇帝遠,一州知府可相當于當地的土皇帝,不比京中的小官強,若是再做出些政績,重回京城便不可同日而語了。 這人不聲不響的,莫不是個有后臺的家伙? 一些人甚至開始自檢,平日里有沒有得罪他,言語沖撞過的,也好在赴任前陪個罪道個歉啥的,凡事多留點后路總是對的。 范仲接了圣旨后,皺了皺眉,問宣旨的公公:“公公,可知陛下為何會突然升微臣的官?” 去的竟然是閩州,也就是管轄流江的州府。 流江? 原以為不會去的那么快,沒想到這么快就實現了。 “老奴不知?!睂O忠尖聲尖氣地說,“或許,樓大人能為大人解惑?!?/br> 范仲抬頭,看了一眼置身同僚游刃有余的樓君炎,眉頭緊鎖。 樓君炎? 這份升遷圣旨本就在樓君炎意料之中,他眸色無波無瀾,面上沒多少表情,坦然接受了同僚的恭賀后,便捏著圣旨回家。 剛走出宮門,一個貌美的宮婢躬身前來。 “樓大人,請留步?!?/br> 樓君炎腳步一頓。 “恭賀樓大人升官!” 宮婢福了福身,恭敬道,“我家長公主素來對經史子集感興趣,聽聞樓大人文采斐然,對這方面頗有心得,故邀樓大人過府品茶論史!” ☆、第57章 第57章虛了虛了 而紅藥亦是難以相信地看了看樓君炎,神色復雜地回去復命了。 樓君炎艷艷的紅唇肆意一揚,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揚手扔了一錠診金:“多謝?!?/br> 老大夫笑瞇瞇地收了銀子,恍然大悟道:“原來,這就是你裝病的理由?” “裝???” 海云帆陡然拔高了音調,想到樓君炎方才痛苦的模樣,差點將他嚇得夠嗆,居然是裝的,未免也太像了。 樓君炎淡淡地看向大夫,面不改色道:“家中已有賢妻,而那婢子的主人對我……” 未說完的話,不言自明。 “懂?!崩洗蠓驑泛呛堑卣f道,“老朽會守口如瓶,官老爺真是個大好人,不惜自殘,以斷絕人家姑娘的念頭?!?/br> 樓君炎再次放下一錠銀子,打簾出了內堂,又回頭看了一眼替他診病的大夫,眸色陰暗不明。 這老頭哪兒像個普通的大夫? 普通的大夫只能診斷出他刻意表現出的病癥,卻無法判斷出他是裝的,可這老頭從開始就看出來了,還配合著他演戲,更知道此舉會損害身體。 海云帆簡直驚為天人,腎虛都能裝出來,神也仙也。 他確定樓君炎與那大夫并不認識,沒有提前串通的情況下,那大夫居然能按著他的思路走,不可謂不高。 也是。 短短三四個月便能升做四品大官,這份本事自然無人能及。 “樓兄,不對,應該是樓大人了?!焙T品嵠嵉馗跇蔷咨砗?,頗為好奇地問道,“方才那宮娥是哪個宮里的貴人,你為何要演這么一出戲?” 萬一,有人將樓君炎‘腎虛’的事傳揚出去,指不定會淪落為朝野上下的笑柄。 樓君炎側眸看向海云帆,似笑非笑:“德清長公主府上的宮婢,若你愿意,你可以自薦枕席!” 單是聽聞德清長公主幾字時,海云帆便呆住了,又聽聞自薦枕席,臊得恨不得鉆地洞里去。 京城誰不知道德清長公主風/sao成性,就愛養小白臉啊。 海云帆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還好自己長得普普通通,安全的很。 “這等自薦枕席之事,還是留給靠臉吃飯的人為好?!焙T品?,又打量了一番樓君炎的臉,“比如樓兄是個可以靠臉吃飯的人,卻偏生要靠才華?!?/br> 樓君炎哼道:“焉知我不是靠臉?” 他可是靠家中夫人賞飯吃呢? 自己努力了那么多年都沒能進入官場,偏生有了陸燕爾的幫襯,他便事事順遂,乘風而上。 海云帆驚:“你做了誰家的小白臉?” 樓君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轉移話題道:“最近在諫議院如何?” 海云帆沒進入翰林院,卻被分配到了諫議院,那本就是掌供奉諫諍的地方,凡朝政缺失,大臣及百官任用不當,三省皆六部置事有違失,皆可諫凈,只是景昭帝上位初期曾因自己的皇位,狠狠挫傷過諫臣的銳氣,幾乎殺光了諫議院所有正直敢言指責他皇位不明的臣子,導致諫議院如今在朝堂氣勢懨懨。 海云帆嘆了口氣,一臉苦相:“現在的諫議院形同于虛設,里面的老臣子閑的都快悶出病了,不是逗鳥,就是斗蛐蛐,那些品級高必須上朝的臣子,除了每天去走個過場,平日里幾乎無事可做,我這種新進去的人,就是被他們呼來喝去,指來派去,干的還不是正經事?!?/br> “你打算如何做?” 樓君炎聞言皺了皺眉,并沒有給他提供可行性的答案,只是淡淡地問了他這么個問題。 “我……我還沒想過?!焙T品珜擂蔚負狭藫先?。 剛進去就被里面的烏煙瘴氣搞懵了,跟他想象的官場完全不一樣,上梁尚且如此,他一個微不足道的下梁又能如何? 都還沒完全適應過來,哪兒顧得上思慮其它。 樓君炎腳步頓住,定定地看著他,緩緩道:“數十年的寒窗苦讀,便是為了考取功名,功名在身方能入仕,你已經踏進了官場的門,下一步呢,想做個什么官,在其位,又該做什么樣的事,還是幾十年守著個位置,混吃到死,衣食無憂?可又能真的安穩混到老嗎?” “人這輩子很長,也很短,不論是為己,為國,為他人,為情義,總有那么一兩件事是你真心想去做的,想去實現的,也總有幾個想要守護的人,當我們白發蒼蒼,回首往昔,當不悔!” 語落,樓君炎便轉身大步離去。 而海云帆呆愣在原地,神思恍惚。 以前,自己苦讀詩書便是為了光耀門楣,讓祖母和娘過上好日子,可他順利通過殿試,進入了諫議院做了個被人隨意喝來喝去的小官,每月能領一筆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俸祿,家境是大大改善了,她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