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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解了危機,他瞥了一眼長公主,道:“賀卿所言極是,是朕忽視了,衛廣軒父子罪不可恕,但衛小娘子的確不該論罪?!?/br> 長公主攥緊了拳頭,“圣上!那衛韻傷丹陽一事,又當如何?!丹陽至今未嫁,女兒家的臉比命還重要,衛韻簡直膽大包天,竟敢傷及皇親國戚!還請圣上替我做主!” 元帝撇撇嘴,又看向了賀子初。原本女兒家之間的糾紛,他根本不會插手,可長公主將此事上升到“迫害皇親國戚”的高度,元帝就不得不勉強管一下了。 “賀卿,此事你怎么看?”元帝將問題拋給了賀子初。 他原本就想讓賀子初對抗長公主,之前找不到合適的借口,但今日這樁事或許就是一個讓這二人結仇的契機。 元帝仿佛靈光一閃,突然開竅,他便就這樣什么看好戲就成了。 賀子初面無表情,道:“回圣上,此事事出有因,臣可細細說來……” 他倒半分不隱瞞,將丹陽郡主帶人試圖去侮辱衛韻,事無巨細一一稟明??v使衛韻已是官奴身份,丹陽郡主帶人前去蓄意迫害,也是有違人性。 聞言,元帝愿意給賀子初一個臺階下。 一個沒有任何弱點的人是非??膳碌?,相反,賀子初冒天下之大不韙,甚至是不惜前程,也要將一個罪臣之女收入他的羽翼之下,他如此魯莽不計后果,反而讓圣上更為放心重用他。 而賀子初本身也知道這一點。 衛韻不過就是一個罪臣之女,圣上正需一位虎狼之才與長公主抗衡,這次當然不會將他如何。 元帝清了清嗓子,“既是如此,那今日就到此為止吧,衛韻未滿十六,朕可暫不追究其罪?!?/br> 他對這樣的結果甚是滿意,且就想看見長公主被賀子初氣的無可奈何的樣子,今日此事一出,丹陽郡主的臉受損,而賀子初又鐵了心思護著“紅顏”,即便元帝不出手,長公主與賀子初之間的梁子也結定了。 長公主全程沒有一絲好臉色,她也看出了元帝有心偏袒賀子初,只好暫時作罷。 賀子初離宮時,長公主的車攆就停在宮門后,她撩開車簾看著賀子初,十五年再見這個男人,竟是發現時光仿佛獨獨漏缺了他,不曾給他帶來半分改變,唯獨不同的是,男人周身上下的氣場和他眸中的冷冽。 若說彼時的賀子初是一頭狠狼,那如今的他就是一頭雄獅。 賀子初仿佛沒有看見她,騎馬離開,長公主叫住他,“賀子初,那衛家小娘子,你打算如何安置?做妾?還是外室?你總不能娶了她吧?別忘了,再過半年,她終究還是罪臣之女!” 說這話時,長公主半老徐娘的臉上露出不甘心??伤辉敢庾屓魏稳丝闯鲞@份不甘心,相反的,她要讓全天下皆知,幸虧有賀子初當年的不娶之恩,否則哪有她今日的無上榮華! 賀子初擰眉,韻再過半年就滿十六,這件事不用長公主提醒他。 男人依舊沒搭理,驅馬往前。 剛離開長安街沒多久,肖天佑又騎馬追了上來,面對賀子初數次冷臉相待,肖天佑都不愿意招惹他了,可還是忍不住來了,“子初,你與長公主說了什么?我剛才路經宮門怎么看見她在掌摑婢子?” 賀子初淡淡掃了他一眼,這家伙又來了,他就不便去看衛韻了,“不必管她,不過是個瘋子?!?/br> 肖天佑唇角抽搐,賀子初說別人是瘋子,他自己何嘗不是。衛家眼下正處于風口浪尖上,他卻是這個時候在圣上跟前庇佑她,這不是瘋了是什么? 他又問,“衛小娘子已經安置好了?你這是要去見她?”這都金窩藏嬌了,肖天佑還能說什么呢,人還是要往前看的,一味沉浸在過去,對誰都沒好處。 賀子初側身,“與你何干?” 他和阿韻的事,誰也不能插手。 肖天佑,“……”他胸口微痛,仿佛又被賀子初深深傷了。 第二十一章 庭中芭蕉被雨水打的“噼里啪啦”作響,賀子初立于窗前, 廊下燈籠里溢出的昏黃光線落在他臉上, 襯的面容葳蕤冷峻。私宅就在武安侯府西南角, 他一刻鐘就能過去。 但自衛韻住下之后,賀子初一直沒有露面。 趙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齊國公府那邊迫不及待的單方面退了兩家婚事, 如今衛小娘子已不再是褚世子未婚妻,主子……晾著小美人又是甚么意思嗎?! 主子多番接近衛小姑娘子,不正是為了抱得美人歸? “主子,子夜了,您該歇息了?!壁w三提醒道。 賀子初回過神, 回京之后,他也經歷了太多不真實, “趙三, 你說……人真的會死而復生么?” 趙三一僵, 今夜風大, 外面蒼天巨木如鬼魅般左右搖晃, 他跟著賀子初在西南守邊十五年,不知見過多少生死, 手上沾染鮮血無數, 他半點不愿意相信鬼神之說……會嚇死人的。 “主子,屬下不信?!?/br> 他此言一出,明顯感覺到賀子初一個冷冽的眼神掃了過來。 許久, 只見賀子初不知看向了何處的遠方,喃喃自語,“她一定很恨極我?!彼?,即便回來了,也不愿與他相認。 趙三,“……”為何他半句聽不懂,真是沒法接話。 * 次日一早,衛韻從沉睡中驚醒,她一夜無夢,睡得甚是安穩,這便十分可疑了,可檢查過自己的身子,并未察覺到任何異常。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下榻后徑直走到長案邊,打開香爐,立刻就發現昨晚她屋里焚了安神香。 可奇怪的是,她以前根本不曾接觸過這些東西,此刻卻是一眼就能認出來。 衛韻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婢女端著蓮花銅盆進來,衛韻的替身仆從都被賀子初支開了,從昨日開始,伺/候在她身側的婢女皆是不曾見過的生面孔,這些人手腳輕便,待細細一看,手掌還有厚繭,定然是練家子。 “娘子,侯爺讓您安心住下,一切用度皆是按著您此前的規制來辦的?!辨九Ь吹?。 衛韻頓覺羞憤,她這不就是外室了么?! 她本是辰郎的未婚妻,現在卻是成了辰郎舅舅的外室,叫她如何還有尊嚴茍活?!可她若是不活著,又怎能